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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出手相救 下




        虽然已经立春,可这风还是冷的,那些才流出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算了,这些原本不是尔音应该想的。毕竟那些个东西不是尔音自己能左右的。还是先往咸福宫去吧,这才是现下的当务之急。

        尔音赶到咸福宫的时候,小陆子正在宫门口挂花灯。今儿是上元灯节,有赏灯猜灯谜的习俗。这灯自然是内务府一早儿便备下的,这灯谜呢却是各宫的娘娘小主儿自个儿编出来的。那小陆子见尔音来了,便放下手里的花灯,赶过来和她搭话。

        “尔音姐姐……”

        “我急着见你家玉容小主,别挡道。”

        尔音还没等小陆子说完。就一步跨上了咸福门的台阶儿。“噔,噔,噔!”脚步急促的很。或许是走的太急,脚下没站稳,还好扶住了门框,才不至于摔跤。

        “尔音姐姐,小心些!”小陆子说道,他看着尔音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囔道:“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难道也是为了乌雅文萱的事儿。樱桃姐姐也刚为这事儿来过。看来这还真是一件大事儿。”

        尔音没有听见小陆子的嘟囔。她快步朝西偏殿走去。那副纳兰成德亲笔写的对联儿依旧完好的挂在柱子上。

        “花好月圆!”

        尔音轻声念道。和纳兰成德不过是半个多月未见,怎么如今看到这副对联儿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许真的是最近发生的事儿太多,尔音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玉容妹妹,可在?”

        尔音掀开棉帘子,中厅里竟没有人。这是玉容的习惯,她不喜欢屋子里有人打搅她。所以没什么事儿,宫女们是不用值班儿的。

        “尔音姐姐!”是玉容的声音,从尔音身后传来。

        尔音放下帘子,回身张望。只见玉容从纳兰宝琦那边走来,穿着家常的素青色衣裳,脸上只略略的擦了点儿粉。她身后跟着的正是乌雅文萱。此时,她已换上了宫女的衣服。淡蓝色的的宫衣倒显得她多了几分柔弱。

        “玉容小主儿吉祥!”尔音也不知道为何,看见乌雅文萱的一刻,脑袋里便飘过乌雅文芳的声音。她有些害怕,不如还是谨慎些的好。玉容为何会救乌雅文萱还没整理清楚,还是不要显得和玉容太亲密了为好。

        玉容倒是吓了一跳。除了初见的那日,尔音一直都叫她玉容妹妹的,怎么今儿竟然改了口。

        玉容走了过去,将行礼的尔音扶了起来。她低头看着尔音,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尔音却一直看着玉容身后的乌雅文萱。她看见乌雅文萱也在看着她。尔音没办法对玉容说出实情,只得先随玉容起身。看来剩下的事儿只得再找时机了。

        “姐姐。多日不见,听闻姐姐病了,不知今日可好?”乌雅文萱缓步走了过来,亦如初见时那般贞静从容。她在尔音面前福了一福,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尔音听到这一声“姐姐”,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尔音是着实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乌雅文萱的突然亲昵。而是这一声“姐姐”,和那日在皇后娘娘宫里的那些声儿实在是太像了。竟也有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仿若像是在催命。

        “文……萱……姑娘不必多礼。”尔音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竟然口吃起来了。一旁的玉容也瞧着奇怪。尔音平日里可是最口齿伶俐的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尔音姐姐,外面风大又冷,我们还是进去坐吧。”一个小丫头从耳房里跑出来,她打起了帘子,玉容拉着尔音朝屋里走去。乌雅文萱跟在后面,也一起进了屋儿。

        进屋以后,尔音立在桌前,竟不似往日般与玉容一同坐下。乌雅文萱看到这般,心里早明白了尔音的意思。她也立在了一旁,静等屋里的小丫头出去。

        “尔音姐姐,文萱,你们坐呀,何必这么客气。”玉容见她二人都立在那儿只当是客气,她本不是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的人,又怎么会看出尔音和文萱的异样。

        小丫头端来了三碗茶,放在桌上便出去了。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乌雅文萱、尔音、玉容三人。

        只见乌雅文萱朝尔音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砰”的一声便跪下了。尔音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面前的乌雅文萱,竟有些不知所措。

        “尔音姐姐!”乌雅文萱抬头看着尔音,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流下。“文萱多谢尔音姐姐搭救。此恩,文萱今生不忘。”

        尔音没有说话。她依旧静静地看着乌雅文萱。这样的乌雅文萱她已经是第三回见了。尤其是那日在皇后宫里,声泪俱下的乌雅文萱好不让人心疼。

        “姐姐,”乌雅文萱见尔音没有反应,便接着说道:“姐姐,文萱知道姐姐的顾虑。你只想初见时的四目相交,那才是真实的文萱。亦是文萱对姐姐的真心。”乌雅文萱又拜了下去,卑微恭敬,旁人看了皆会当尔音的无动于衷是故意刁难。

        “乌雅文芳是你的亲姐姐呀!”尔音从嘴里挤出了这一句,她的眼睛慢慢长大直直地看着乌雅文萱。

        “是文芳姐姐她先要害我,为求自保,文萱也没有办法啊!就像皇后娘娘,她这一次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尔音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因为文萱句句说的都对。这些天病着,尔音也曾掂量过。倘若自己处在乌雅文萱的位置,又会怎么做?也许也会像乌雅文萱一样,为求自保,枉害了他人性命。

        “你起来吧!只是从今在这咸福宫里要安分守己,好好照顾玉容小主儿。”尔音将跪在地上的乌雅文萱扶起。她的胳膊竟像柴火一样细。

        “嘶……”乌雅文萱皱着眉,似乎是尔音扶她起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

        “怎么了,难道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这都多少天了!”尔音看着乌雅文萱,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别过了头去。

        “尔音姐姐,你不知道。文萱那伤口是新伤。”一旁的玉容走了过来,刚才的对话她不好插口,只一直在旁听着。现下说到这伤口,玉容的心里泛起怜悯。

        玉容走到乌雅文萱的身边,将她的袖子挽起。只见乌雅文萱的小臂上布满了伤痕,其中一处又深又长,已经有些化脓了。伤口的周围已经涂了药,尔音知道这一定是刚才玉容给她涂上的。只是这药看起来并不见效。伤口处依旧不见好转。

        “这是怎么弄的?谁又打你了。”尔音看着乌雅文萱,却见她两眼通红。别着头正默默地淌眼泪,那样子似有难言之隐。

        “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只是这伤再不好好治疗的话,恐怕是要落疤痕的。”尔音又看了一眼乌雅文萱,她还是没有说话,只一味的垂泪。倒叫尔音心里也酸涩的翻滚起来。

        “外面可有人?”尔音朝门口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复。

        “你这儿没有人当差的习惯还是改改的好,有什么事儿叫个人还得去耳房自己找。”尔音边说,边准备打帘子出去。

        “玉容只是不喜欢那么多人烦着,姐姐知道的,我好静。”

        “好静也该有个人啊,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呢。”

        “玉容知道了,姐姐放心。”

        尔音愣了一下,竟笑了起来。刚才的那段对话,到真像她和苏麻姑姑平日里的。只是这劝人的要换成苏麻姑姑,而那不耐烦的要换成自己。

        一掀帘子,尔音便看见小陆子从那边走来。手里还拿着几盏花灯,样式不一,却各个都好看。

        “小陆子,来。我有事儿找你。”

        “尔音姐姐什么事儿。对了,这几盏是给玉容小主儿的。皇上说,让各个宫里的娘娘小主儿,在灯上写些个灯谜,晚上挂在各处,供宴会里的宾客猜。”

        “那正好,你先进来吧。”

        小陆子跟着尔音进到屋里,看见乌雅文萱竟然和玉容小主儿一同坐着。关于乌雅文萱的事儿,这宫里早有各种传闻。都说她长相丑陋,从小被姐姐乌雅文芳嫌弃。小陆子今日一见,觉得这宫里的传言的确太夸张了些。乌雅文萱虽算不上漂亮,可也并不丑陋啊。而且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反倒叫人心生怜爱。

        “小陆子,这谜语我和你家玉容小主儿现在就编。只是一会儿你去送花灯的时候带着文萱去,顺道领着她去趟太医院找宁太医。请他帮忙给文萱看看身上的伤。这是我慈宁宫的腰牌,你收好。他一见这个就知道是我嘱托的了。”

        “是。尔音姐姐。”

        “姐姐,这太医可不可靠。”玉容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吧,宁太医是王太医的外甥,从小就跟着他舅舅在太医院行走。每回王太医来给太皇太后请脉,他也都跟着。我们算是旧识,无论人品医术都是信得过的。”

        “那就好,我也怕文萱这伤落疤。”

        “咱俩还是快些把这灯谜写好,别让文萱这伤再耽搁了。”

        不一会儿,玉容和尔音就把这几盏灯都写上了灯谜。她们一直把小陆子和乌雅文萱送到了咸福宫门口。玉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说要再送送。尔音悄悄拉了一下玉容的袖子,玉容这才作罢。玉容知道,这是尔音想和她单独说话,或许是表哥那边有什么事儿?

        玉容一直等到和尔音回了屋里才忍不住说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和玉容说。是不是表哥出了什么事儿?”

        “呵呵。”尔音倒是笑了起来,“瞧你现在倒聪明起来了,怎么刚才面对乌雅文萱的时候那么呆傻。看来你心里也只有你表哥一人的事儿算是事儿啊!”

        玉容的脸上飞出两朵绯红,她低着头,似有些害羞。忽又转喜为悲,将身子慢慢转了过去:“惦念又有什么用。如今,他已是他,我已是我。再无可能……”

        尔音也心下凄然,纳兰成德何尝不是她心口的疼痛。只是这痛还不能说出口,不能说出口的痛有多痛……

        “尔音姐姐,那你是要和玉容说什么?”玉容忽然转过身来,她看着尔音,眼中已归于平静。

        “哦,我刚才是要和你说乌雅文萱的事儿。你怎么会去辛者库救她,难道你们在储秀宫的时候有过交情!”

        “没有啊。玉容以前并不认识乌雅文萱。况且,不是姐姐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吗?说你和乌雅文萱情同姐妹,请我出手相助,救乌雅文萱出辛者库吗?”

        “信?我怎么可能会给你送这样的信!”尔音一听就急了,她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玉容啊,别说我和乌雅文萱并非情同姐妹,就算真是情同姐妹,我也断不会让玉容你去趟这趟儿浑水!宫里的传言玉容也该知道的,怎么还会去惹这样的麻烦!”

        “我以为这是姐姐的嘱托,玉容岂能不去做!”玉容咬着嘴唇,说的坚定。

        尔音望着玉容,心里有欢喜也有伤悲。她想起那日初来咸福宫见她,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罢了。这样短暂的交往,玉容竟然和她如此的推心置腹。这份情谊,该得有多重啊。

        “玉容只相信姐姐!”那日的话在尔音的心中徘徊。

        “玉容……”尔音本来想说点儿什么,可是临要张口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很多感触只能意会却难以明确的用言语传达。尔音的心里上下翻腾着,她知道若再不转换话题,恐怕她是真的又要哭了。

        “玉容,把那信拿来给我看看。或许可以找出些端倪。”

        “好,我收在柜子里了,姐姐等一下。”

        玉容朝柜子的方向走去,她将一些衣物拿出来,才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那盒子正是除夕那日尔音送她的那个。

        “呀!怎么信不见了!我明明放在这儿的。”

        尔音没有动,其实她也猜测到了几分。这写信的人不会留下这样的证据,让尔音有痕迹可寻。尔音觉得这些天的这些事儿都是连在一起的。可是她搭救乌雅文萱的事儿除了崔姑姑和布泰再没人知道。这写信的人又会是谁呢?尔音觉得自己掉进了一张巨大的网里,重重叠叠的陷阱铺在网中,任凭尔音怎么挣扎也逃不掉。

        尔音闭上眼睛,她努力回想那日的情景。那日她从辛者库回来,恰巧遇到了纳兰成德,而后……

        “是他!”尔音一惊,她想起了一个人,“可是,他又是谁派来的呢?”

        “尔音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玉容在一旁焦急的问。

        “玉容,你只记得以后屋子里要随时留个人,还有要提防着点儿乌雅文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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