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整训日志
晚饭时间，新兵列队来到饭堂，按规定坐好后，吴梦把程志叫到了自己这张桌共进晚餐。
那些新兵见程志离开了自己这张桌，就有些放肆。
有个新兵没吃几口，就一口把饭吐到桌上：“这都什么玩意，这么难吃。还中央军校呢，就这伙食，还不如我家下人吃的呢！”
吴梦往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程志。程志二话没说，单手端起桌上的汤盆直接撇向那个新兵，扣了他一身汤，也溅了其它新兵一身。程志横眼看着他说：“吃饭时不许说话，刚才没说过吗？”
所有的新兵，谁也不敢再出声继续吃饭。又有一个新兵感觉吃不下去，干脆不吃了，把饭菜都倒进了泔水桶，连一口没吃的馒头也扔了进去。
他刚要离开饭堂，吴梦说了一句：“等一下，吃完饭都留下。”
新兵不明白又是什么事情，只好坐下来等。其它新兵也基本吃不下，都接二连三的把没吃几口的饭菜倒进了泔水桶，而后等待吴梦的最后指示。
吴梦和程志吃完后，把新兵都叫到了他们的餐桌前。吴梦问其中一个新兵：“看看我们这桌和你们那桌有什么区别吗？”
“报告长官，没有区别，吃的都是一样的。”
“有没有谁看出哪不一样啊？”
这句话让新兵们摸不着头脑，但细心的金有利却看出了问题：“报告长官，你们吃的非常干净，一个饭粒都没剩。”
“那你有没有剩啊？”
“报告长官，我没有剩。”
“别人都剩了，为什么你没剩呢？”
“报告长官，家父经常教育我不能浪费粮食，吃多少就盛多少，所以就没有剩的。”
“那你家一定很穷了？”
“报告长官，我家三个码头，七个工厂，五家商行，不算是有钱人家。”
“那你们家下人吃的也比这好吧？你怎么吃得下去呢？”
“报告长官，我家下人确实吃的比这好，但长官吃的都和我们一样，我也能吃得下去。”
吴梦点了点头：“还行，还能有一个懂得爱惜粮食的。可你们其它人都干了什么？大米白面你们吃不下去，想吃什么？吃山珍海味吗？这是你们家吗？你们是来这享受的吗？是不是我们国家富裕的可以随意糟蹋粮食了？你们吃的每一颗粮食，都是国家的税收。你们到底是来这抗战救国的，还是来祸国殃民的？”
吴梦说得新兵们无地自容，低头不语。
吴梦看了一眼程志：“程班长，为了日后社绝这种行为的再次出现，应该怎么办呢？”
程志把新兵都叫到了泔水桶旁边：“金有利除外，刚才都谁扔的，谁都给我掏出来吃了！”
新兵们大惊失色，谁也没出声，谁也没动。
程志冷笑了一下，伸手到泔水桶里抓了一把饭吃了下去：“都看见吗，是不是要我说第二遍！”
新兵们一看，只好咧着嘴去掏。一个新兵刚把泔水桶里捞出来的饭刚放在嘴边就要吐，程志瞪着的眼睛里露出了凶光：“谁要是当着我的面吐出来，就当着我的面再给我吃回去！把桶里的饭菜全部都给我吃干净，一个饭粒都不许剩！”
……
新兵们吃完后，各个变了脸色，有的把最后一口饭还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
程志横眼看着他们：“以后再让我发现泔水桶里有一个饭粒，我就让你们吃蛆！滚！”
新兵们飞快的向厕所跑去，呕吐不止。
一时间饭堂里只剩下吴梦和程志，吴梦对程志的行为并不感到吃惊，但有些不解：“我只是想让你教训他们一顿，然后再去享用这顿大餐，你没必要自己也吃。”
“这也是和你学的，有些事，有比动手更好的办法，就象你当初审我一样。”
“可我看你吃的时候，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你是在吃泔水桶里的饭呢？我当然也能吃下去，而且不会反胃。可达不到你的那种自然程度，我有点想不通。”
程志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如果你也参加过义勇军，经历过那种日子，你会吃的比我还自然。”
“能和我说说吗？”
“那时候日本人封锁了粮食，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草根，树皮，棉花，腰带，只要是能添饱肚子的，吃不死人的，都吃。徐老师偶尔会弄点玉米面回来，做成玉米饼给弟兄们吃。很多弟兄们都舍不得一次吃完，揣起来留着下回再吃。有一次，有个弟兄的兜里剩了一块没有小指甲大的饼渣。他去方便的时候，无意一掏兜，把那块饼渣掉在了粪堆上，他毫无犹豫的捡起来吃了。我看弟兄们实在太苦了，就带着他们劫了几次日本人的粮车。那个在粪堆上捡饼渣的弟兄，第一次劫粮的时候就阵亡了，他至死连口泔水桶里的饭都没吃上！我今天还能吃上泔水桶里的饭，和那个弟兄比起来，幸福多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日本人的圈套，五百多弟兄全没了！要不是因为弟兄们这么苦，也许我们还上不了日本人的当！”
程志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吴梦没想到她的这个问题，让程志想起了伤心的往事，马上表示歉意：“不好意思，也许我不该问！”
程志苦笑了一下：“没什么，过去的事了。与你无关，是我愿意和你说的。”
程志在吴梦的办公室里拿了几盒图钉，回到了宿舍。他看了看这些刚吐完回来的新兵：“看来你们的能量有点过盛啊，那我就帮你们消耗一下，免得睡不着觉。把衣服都脱了，只留裤衩，府卧撑准备。”
金有利问了一句：“报告班长，要做多少个？”
“你们做就是了，我让停再停。”
新兵们都脱掉衣服，伏在地上，做出了府卧撑的姿势。
程志在每个人身上的地面上摆放了几个图钉，钉尖朝上：“做不动的，就给我撑着，有不怕扎的，就往图钉上趴，现在开始。”
金有利的床铺位置便于观察，程志就顺便躺在了他床上，随手拿起了一本棋谱翻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志津津有味的看着那本棋谱，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有个新兵小声对金有利说：“班长是不是忘了叫停了，我快做不动了。”
金有利自己也很累，就喊了一声报告：“班长，是不是该停下了？”
程志看都没看一眼：“这才多一会啊，我连两页还没看完呢。是不是今天你没吐着，能量比他们过盛啊，还有力气和我废话？”
金有利不敢再出声，继续做府卧撑。又过一段时间，有个新兵又喊了报告：“班长，实在撑不住了。”
程志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那本书：“那你就往图钉上趴。”
那个新兵瞪着眼看着程志，咬了咬牙，一下趴在了地上。他的身体立刻被图钉扎破流血，钉在了在身上。
程志放下棋谱，过来就是一脚，又摆在地上几颗图钉：“挺爷们啊，接着给我往上趴啊，我这还有两盒钉呢，不够我再去教官那里拿。”
说着又补了一脚：“继续！”
而后躺回金有利的床上继续看书……
程志终于放下了书，拿着皮带来到他们身边，看到哪个动作慢的，不标准的，只撑不做的，毫不留情的就是一皮带。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志总算下达了停止的口令：“都起来缓一缓，一会换仰卧起坐。”
有个新兵立刻报告：“班长我要小便。”
程志看了一下手表：“一分钟，迟到加罚。”
那个新兵没多说别的，立刻跑向厕所。
又有一个新兵报告：“班长我要大便。”
“三分钟。”
“啊？班长我闹肚子，三分钟不够啊！”
“那就再回来续假，现在已经过了十秒了。”那个新兵再没敢多嘴，也立刻跑向了厕所。
五分钟后，程志下令仰卧起坐开始。
有个新兵一咧嘴：“班长，这才休息五分钟啊！”
“你还有力气废话，说明休息的时间太长了，下回不会再休息五分钟了，三分钟。”
新兵们一脸苦相，开始了仰卧起坐。
程志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有人不服啊？是不是需要我做一下示范啊？”
虽然新兵们没有见识过程志的所有本领，但仅凭之前和他们打架，以及下午的长跑，就能看出程志的水准远在他们之上，哪个敢说不服，齐声回答：“没有不服！”
“那就痛快点给我加快速度！”
此情此景自然躲不过吴梦的眼睛，她早就在窗外目睹了这一切。看到这里，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走开了。
程志看了看手表：“停，现在开始洗漱，准备就寝。别忘了规矩，不洗漱的不准睡觉。这是大家的共同环境，没人愿闻着你身上的臭味睡觉。洗脚的时候，都端盆回到屋里洗。”
新兵们不明白程志的意思，但一听停止体能训练了，可以洗漱就寝了，也没多想立刻纷纷跑去洗漱。但有一个新兵却没有去洗漱，而是马上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程志瞟了他一眼问：“你干什么呢？不打算洗漱就寝了？”
“报告班长，我趁熄灯前给女朋友写信，熄灯后再洗漱。”
“你还是很有精力啊！”
这个新兵一听话茬不对，马上回答：“报告班长，我也是没办法。我女朋友要我一天给她写一封信，不然就和我分手。”
程志冷笑了一下：“好，继续。”
新兵们按照要求洗漱完后回到了屋里洗完了脚，等待程志的吩咐。程志拉开了自己的被子，端起一盆洗脚水往被子上撩洒：“看见了吗，都这样做。”
金有利很吃惊的问：“班长，这是干嘛？”
“如果你们的被子都能叠成豆腐块，就不用往上洒洗脚水。以后每天都这样，直到可以把被子叠好为止。”
“可被子这么湿，怎么睡啊？”
“我怎么睡，你们就怎么睡。”
“……”
新兵们只好照做。
那个写情书的新兵洒完洗脚水后，又马上跑回去继续写。
两分钟后，熄灯号响了。
程志瞪着他说：“该熄灯了，没听见号声吗？”
那个新兵仍在急忙的写着：“班长，就差两行了，马上写完了，一分钟都用不了。”
程志过去就是一脚，连人带凳子一起踹倒，抓起桌上的情书撕了个粉碎：“号声就是命令！没有讲价钱的余地！战场上听到号声，就是死，也得给我往上冲！滚出去洗漱！熄灯！”
……
新兵们上床不到五分钟，就鼾声四起。程志走出宿舍，在门外点燃了一颗烟，望着美丽的星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吴梦静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仍然不客气的缴了他的烟：“怎么，想起自己的新兵岁月了？想起自己犯的错误了？想起……”吴梦没有继续说下去。
程志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吴梦平静的看了看他：“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
程志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
起床号响起后，程志挥舞着皮带把新兵从床上赶下来，而后早操又带着他们在操场上跑了十圈，这才洗漱整理内务去吃早饭。他仍然和吴梦同坐一桌，观察着新兵们的状态。
此时的新兵们个个儿狼吞虎咽，再也没人挑剔饭菜。吴梦看着新兵的吃相，小声自语了一句：“贱皮子！就是欠收拾。”
有一个新兵吃完后，抓起两个馒头，完全不顾口袋里是否干净就往里揣。
吴梦把他叫了过来：“没吃饱可以继续吃，你这是干什么？”
“报告长官，我饭量大，没到午饭的时候就饿。”
“你可以揣着，不过早饭后的训练，你恐怕没有吃的机会。准备留到中午吃吧，别忘了不能浪费粮食。”
“是！”
这个新兵走后，吴梦小声说：“看来没人再打泔水桶的主意了。”
程志笑了笑没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操课的时间，但吴梦却没有立刻将新兵集合到训练场，而是来到宿舍。
新兵在室内列队站好，吴梦背着先在屋里转了一圈，而后对新兵们说：“今天的第一项是检查军容风纪和内务卫生。相信班长已经和你们讲的很清楚了吧？”
新兵们齐声回答：“是！”
吴梦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那好，现在开始检查。”
程志下达了脱帽的口令后，新兵们都摘下了帽子。
吴梦走到了一个头发长的新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拽到眼前：“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报告长官，我女朋友就喜欢我这个发型，剃短了不好看。”
吴梦没有松手：“程班长，该怎么办呢？”
程志从抽屉里拿出剪刀，顺着吴梦的手边，贴着他的头皮，把吴梦手中抓到的那撮头发剪了下来。
吴梦扔下了那撮头发，又吹了吹手中剩下的几根：“这是今年新款最流行发型，你的那个小贱人一定会喜欢的。”
那个新兵伸手摸了一下，憋屈得想哭，程志一个大耳光将他煽倒：“你家谁死了！”
新兵们都看得明白，按程志这一剪子的程度，事后只能剃光头，没法修改成其它任何发型。
吴梦看到一个新兵的胡子稍微有点长：“明天再我看见你的胡子，我亲自给你刮。不过我的手艺可不精，也许会割断喉咙。”
程志下达了撩衣襟的口令，新兵们把衣襟都撩了起来。
吴梦走到一个新兵面前：“为什么没把内衣下摆扎进去？”
“报告长官，这样不舒服。”
“那这样舒服吗？”吴梦说着一个勾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半天直不起腰。
她又看到一个新兵的衬衣，并不是军队配发的衬衣：“你的衬衣呢？”
“报告长官，咱们就发了两件衬衣，太脏了，我不会洗，等休息天拿去洗衣店洗。”
吴梦直接赏了他个大耳光：“是不是应该给你请个佣人过来？给我脱下来扔了！你告诉我，谁天生就会洗衣服！你不会洗是吧，这个星期天全班的衣服都归你洗！从现在开始，你休息天的训练科目就是洗衣服，直到会洗为止！”
吴梦往他们的鞋上看了看，问一个新兵：“班长告诉过你们，鞋带应该是一字蝴蝶结吧？”
“是的长官！”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的鞋带吗？”
“对不起长官，是我忘了。”
吴梦狠狠的往他的脚上跺了一脚：“那就让你长长记性！今天不许再穿鞋带！”
然后吴梦瞟了一眼他们的手：“如果明天让我看见谁的指甲长，我就用钳子给你们一个一个的拔下来。”
有几个新兵一听，吓得本能反应，立刻蜷起了手。
程志过来一人一耳光：“把手放好！”
吴梦开始挨个拉开被子，掀起褥子，进行检查。
她在一个床前看见褥子下面压着一双团起的袜子：“谁的？”
“报告长官，是我的。”
“用嘴叼进垃圾桶。”
她走到下一个床前，看见被子里藏着一个相框。
吴梦拿起来看了看，里面镶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谁的？”
“报告长官，是我的。”
吴梦走到他近前：“照片上是谁？”
“报告长官，是我女朋友。”
“班长告诉过你应该怎样保存吧！”
“……”
“没有这个小贱人陪着，睡不着觉是不是？”吴梦说着就一松手，相框掉到地上摔碎了。
这个新兵立刻蹲下去伸手捡，吴梦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碾了碾：“谁允许你乱动的！”顺势一脚把他踢翻。
吴梦捡起了那张照片看了看，毫不留情的慢慢撕碎：“我很想知道，你以后晚上能不能睡着觉。”
这时一个新兵喊了报告，吴梦也没看一眼：“什么事？”
“报告长官，他的手被你踩到玻璃上划破了，得去医务室。”
“是能死还是能残？看见你们班长身上的疤没有？问问他去没去医务室。”
“报告长官，不及时打针，可能会得破伤风。”
吴梦歪着头看着他：“破伤风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程班长你听说过吗？”
程志立刻标准回答：“报告长官，我也没听说过，我们的军医也没听说过！”
吴梦斜了一眼那个新兵：“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他因为这个问题死在这了，那肯定会按阵亡算，能不能死啊？”
吴梦在下一张床上看见了被子下面藏的大半盒烟，她拿起扔给程志：“给他找个烟灰缸，让他抽完。”
程志拿了个牙具缸，接了半缸水放在桌上。而后把属天那张床的新后拽了过来：“跟你们说过新兵不许抽烟吧！你还想抽是不是？现在就把这盒烟抽完，别浪费这个烟灰缸。”
那个新兵一颗接一颗的抽起来。
吴梦又在一个被子下面发现了一大堆零食，她没说什么，冲着程志使了个眼色。
程志也把这个床位的新兵拽了过来：“你还在上幼儿园是吗，很喜欢零食是吗！那现在就都给我吃了！零食也是粮食，不能浪费。”
“报告班长，我知道错了。这刚吃完早饭，怎么吃得下这么多啊。”
“要不要我帮你清一清肠胃再吃啊？你放心好了，无论你吃多少，一会训练肯定会都让你都消化干净。”
新兵明白程志的意思，再没敢说什么，硬往下吃。
吴梦继续检查，又找到了一瓶白酒，程志没等吴梦发话，直接把这个新兵拽了过来。
吴梦看了看他：“不经允许，任何士兵不得饮酒，知道吗？”
“报告长官，知道。”
“那你能解释一下吗？”
“报告长官，我一口没敢喝。”
“私人物品不按规定上交，也是违纪。”
吴梦说着就抡起酒瓶砸碎在他的头上。
这个新兵也是当初最早和程志动手的人员之一，貌似练过两手。头上挨了一酒瓶，一动没动，一声没吭。
吴梦看了看他：“会不会有脑震荡啊？用不用去医务室啊？”
“报告长官，不需要。有错我认罚，这算不了什么，不象有些人，划破个小口就喊什么破伤风。”
吴梦点了点头：“总算还一个没让我失望的。”
她慢慢的来到桌前，用眼睛过了一遍书籍，挑出了两本书问：“这两本是谁的？”
“报告长官，是我的。”
“红楼梦，哈姆雷特，是班长同意你保留的？”
“报告长官，班长没有同意，但他给了我一个所谓认知的机会。我不相信长官也不认可这两本书。”
“那么你班长也一定认你做出选择了？”
“是的长官。”
“那你是怎么选择的？”
“……报告长官，我不知道该怎样选择。”
“不知道就对了，因为军队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力！生存还是毁灭，由长官来选择！长官选择毁灭！”
吴梦说着就慢慢的连续撕掉了几页扔在了地上，而后拿起另一本：“这是军营，不是什么青楼红楼，更不要在这里做你的花花公子梦！”
吴梦随即也撕了几页扔在地上，而后对大家说：“整天缠着这种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高喊着抗战救国，不觉得可笑吗！这里不是耍嘴的地方，要有加倍刻苦训练的实际行动！这里是狼窝，只有恶狼，没有绵羊一样的奶油小生，没有泡在女人堆里娘娘腔的贾宝玉！这里是地狱，不是莎士比亚的剧院！你们没有权力选择生存还是毁灭，只有服从命令！为什么你们的班长不会挨打，因为他知道命令和服从，知道自觉和自律，知道只有拼搏和努力才能成为一个强者，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被罚连续抽烟的新兵，已经把烟全部抽完。所有的烟灰都已经被弹在牙具缸里，里面的半缸水也已经被烟头染黄。
吴梦看了看：“你的瘾头不是很大吗，那就把这杯烟荼也喝了过过瘾吧！别让我看见你把它吐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扔了一地的私人物品：“程班长，这些垃圾该怎么处理？”
“报告长官，全部烧毁。”
“现在耽误了不少时间，应该带出去加紧训练了。”
这时有个新兵喊了报告，吴梦瞟了一眼：“什么事？”
“报告长官，我感冒发烧了。我不请求去医务室，就想请假休息一天。”
吴梦没说什么，冲程志使了个眼色。
程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是有点发烧，可为什么别人没生病？因为你的体质弱，体质弱怎么办？只有加强训练才能增强体质，今天加跑五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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