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沉沙 34

第二卷  沉沙(34)

        我上床搂靠着阿展睡觉，本以为今天遭遇事多，夜晚肯定会七念八会失眠，却不料摸着阿展肉乎乎的小肚子，一闭眼就熟睡到天亮。似乎有梦，闻到一缕暗香，好似檀木清香味，但醒来后，我却想不起半点梦境。

        清晨，阿展比我醒得晚一些。我专心在厨房“叮叮当当”忙活，熬虾仁小米粥，香煎蛋，热鲜奶，一回头，忽然发现阿展依着门框看我，似乎已注视我好久。他一丝不挂，赤裸裸地挺着肚子站着。我吃惊，笑说：“亲爱的淫贼！一大早就和我坦诚相见啊？”阿展伸懒腰，说：“偶尔在家裸体，能让人放松心情。”他甩着屁股摆了几个咸蛋超人打怪的造型，说：“我的身材如何？能否当饭？”我哈哈一笑，差点打翻餐盘。阿展常锻炼健身，身体匀称，胸肌发达，唯一缺憾有个小肚腩，但这反倒让我喜欢，肉嘟嘟的，手感上佳。我解了围裙，走过去用手抓到他的把柄。笑说：“呀！抽雪茄的大胡子。”阿展痛哼，竟然面带羞愧，转身跑进卧室穿衣。我叫嚷：“荷花潭里荷叶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的腰，远看像做操，其实在性交……”

        阿展搂我的腰，一起吃早餐。我只套了一件体恤，没戴胸衣，光腿，赤足，穿一条小内裤。室内有空调恒温，安逸又随意。阿展淫笑说：“肚子好饿，吃完早茶，我要啃你。”缠绵一番，他抱我上床，含着我的舌头说：“我们来玩侠女追捕采花贼的游戏。”我心痒得吃吃笑，说：“好啊！从前有个人叫阿爽，朋友喊他的名字就是‘爽啊！爽啊！’有一天，阿爽死了，朋友就喊‘爽死了！爽死了！’哈哈！”阿展眼睛一亮，狠命抱着我，滚成一堆。

        性爱让我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颠倒旋转，意识渐渐迷乱。突然间，我似乎感到前方传来一丝冰寒，刺激我的神经。迷迷糊糊，我猛然瞥见屋角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注视着我，粉嘟嘟的肉体，鲜血淋淋。我惊恐睁大眼睛，定神再看，这婴儿却不见了，空空荡荡。我毛孔骤缩，一激灵，高潮突然来临，抽搐颤动。

        洗了澡，闲聊几句，阿展走了。他说刚筹建新公司，诸事繁杂，估计一、两个月内他都会很忙，抱歉没多少空余时间陪我，但无论有多忙，多晚，他都会回来。阿展叫我将身份证拿给他去办护照，他找关系解决。吻别时，阿展说：“你在家闷，就多出去和朋友逛街玩玩，消磨时间。”我笑说：“做情人，学会等候男人是必须的。小区里有各种打发时间的场所，在家看电视上网无聊了，我就去做美容，游泳，练瑜伽……你放心了吧！如果你想回来吃饭，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还有，即便你应酬晚了在外面过夜，老鼠偷油玩一夜情，也没事，只要你不当着我的面吹嘘别的女人，让我掩耳盗铃感到幸福就好。”阿展刮刮我的鼻子，笑说：“这么好啊！早知道当初我和你结婚算了，如果你愿意嫁给我。”阿展的嘴巴真甜，我开心说：“好啊！但现在定情也来得及啊！我不在乎形式，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要不……我为你生个小孩？”阿展惊讶，摸摸鼻子。我抱抱他说：“傻瓜！逗你的。做情人就应该本分些，以不破坏男人的家庭生活为最高原则。你是发我薪水的大老板，拿钱办事，我得对得起雇主，让你开心，而不是为你添堵，惹麻烦。”阿展的表情有些奇特，说：“你古灵精怪的，让人猜不透心思。其实，我期望你是喜欢我的。”我看着阿展的眼神，反问：“你呢！也真心喜欢我吗？”阿展挠挠头，说：“这话表述容易，证明难。算了，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言不如行，我们走着瞧，让时间来水落石出。”我点头赞同，再次吻他，目送他走进电梯。

        我回房躺靠在沙发上发呆，心和房间一样空荡荡，一阵苦涩，我想，人心隔肚皮，难料阿展是否真心对我，不然我绝对心甘情愿跟他一辈子，就算只做情人也无所谓……不行！不行！我摇头叹息，无论阿展的心是真是假，我一定要坚持原计划，限期离开他。回想到之前和阿展做爱时没戴套，我恍惚瞥见一个异像，好似婴儿初生的情景，难道这一次，我受孕啦？

        夜深，我一直没睡，等阿展回家。晚上十二点多，他打电话给我，透着一股酒气，醉话连篇，说想我想到海底一万米，思念难熬，有若长征二万五千里……但他要陪银行领导打麻将，不能回来，要在山庄过夜了。他连声抱歉，才第一天就失信于我。我安慰他说：“亲爱的！没关系！你注意身体，别熬夜太晚。”挂了电话，我关紧卧室房门，亮着灯，爬上床睡觉。一夜朦朦胧胧睡不安稳，丝丝缕缕莫名恐惧缠绕心头，我总幻觉一团婴儿闪现在门口，屋角，床边……泛着绯红暗光。我被吓醒几次，惊疑不定，壮着胆子起床查看，房里房外，却什么也没发现。我心里一阵犯怵，这婴儿异像频频灵显，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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