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弟子大会

傍晚前，所有的一鳞弟子都收到仲宸的通知，明日辰时，到紫云厅召开一鳞弟子大会，务必全勤，不得迟到。

        仲宸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是经过仔细校对的，明日一鳞各学部在辰时均无课程，紫云厅也无人占用。于是提前与内务司预定了辰时的紫云厅，避免与其他突的学院临时事务生冲突。

        由于平时就是仲宸传达各类院务，众弟子们倒是没有异议，早早便到齐了。

        仲宸大概点了点数目，应是都到齐了。便走到前面讲师授课时站的台子上。

        “同学们，根据我师父的要求，咱们在这里举行一鳞弟子大会。”仲宸的开场白便端出了师父宇浩尘。

        众弟子当然知道他师父是谁。由院长安排一鳞“大师兄”组织召开一鳞弟子大会，也是情理之中。

        “今天大会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建立咱们一鳞的‘弟子会’，以更好地组织大家完成课业，精进修为！”

        大家也是第一次听说“弟子会”这个概念，都一脸懵懂地等着仲宸继续讲下去。

        “会长，便由我来担任。”

        “大师兄”当然是弟子领袖，大家也没有异议。

        “副会长，由郑明杰来担任！”仲宸大声宣布，“若我有事，便由郑明杰来代行会长之职！”

        郑明杰是副院长李思远的徒弟，似乎也理所应当是副会长，大家也是没有太大非议。

        “我们欢迎郑会长表一下就职演讲！”仲宸上来便给郑明杰扣了顶“副会长”的帽子，接着又带头鼓掌，直接便将郑明杰弄懵了。感觉有些光荣，却又根本不知道这“副会长”是干什么的。迷迷糊糊的便走到仲宸旁边，一起站在那里鼓掌。

        仲宸看这老实人郑明杰入套，心中暗喜。名将遗孤，副院长徒弟，武艺军务扎实，郑明杰能够接受“副会长”一职，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支持。

        看着郑明杰傻傻地站那儿随着大流鼓掌，仲宸赶忙小声提醒他：“说两句。”

        “呃……”郑明杰清了清嗓子，心里在琢磨说什么，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鄙人郑明杰，感到十分荣幸。希望能帮会长处理好诸项事务，也希望大家能够学业有成。”郑明杰说了一句套话，没什么新鲜，纯粹是走过场。仲宸却十分满意，因为郑明杰在众人面前称仲宸为“会长”，这已经向大家表明，他愿意接受仲宸的节制。虽然也许郑明杰自己都没想过这层意思，可大家如此认为便可以了，这便是仲宸想要的结果，又是带领大家鼓起了掌。

        “下面，我宣布军、武、政、工四个‘课长’的人选，正副各一！”

        大家又是安静下来，望着仲宸。

        “军学课长，武廷锴！丰锦秀副之！”

        “武学课长，林皓轩！韩子煦副之！”

        “政学课长，尉迟定国！武全副之！”

        “工学课长，沙瑞！田可维副之！”

        仲宸一口气便把四个学部的正副课长全部宣布出来，并示意几人分别起身向一鳞弟子们致意。惕龙院众弟子便按照仲宸要求，一一照做了，包括或多或少有些心结的林皓轩和丰锦秀。一来会场形势火热，众弟子掌声如雷，而且郑明杰垂范在先，因此被宣布人选也不便提出异议；二来上次玲珑塔下，林皓轩因为不服从仲宸的安排，被纪莫遥一巴掌扇飞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大家也不敢反对。

        其实仲宸如此安排，全是自己决定的，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也没有向师父或是学院汇报，只是假借学院之名而已。既然学院让其自由挥，那便尽情挥洒吧。如此安排，其中却有几层用意：

        先，担任正副课长的人选都是在递交择课表时，投报了该课业的。唯独工学部无人投报，只好从潜龙院里选择了。

        其次，工学部没有让慕白担任正副课长，一方面是为了堵住闲人的嘴，以免别人说他仲宸营私，更重要的是，仲宸不希望慕白像他之前一般，被俗务所累。今后出去历练，仲宸是想带上慕白的。

        再次，仲宸将林皓轩和丰锦秀分别安排到军学部和武学部，如此一来便限制了两人经常的串联。同时他二人各负其责之后，不但能分解仲宸的压力，也能增加他们身上的担子，也算是对“潜在敌人”的一种限制。性格独立，痛恨豪门的韩子煦作为林皓轩的副手，想必也要林皓轩有所顾忌，不敢妄为。

        最后，武廷锴是惕龙院众弟子中与自己关系最好的，而且也是出身行伍世家，安排他做军学课长，既能服众，又能把将来作用最大的军学部弟子，笼在自己影响之内。

        仲宸很是满意自己的安排，甚至有些得意。

        “请各位课长相互关照，将自管课程照拂周全。会后，各课长编制各部花名册，各部学士和讲师每人各一份，交于我与郑会长各一份。务必于三日内交讫。即日起，各课长负责各部学士与讲师的课业辅佐，不得有误。倘若课长们事务繁忙，可抽调弟子协助，弟子会视众弟子表现优劣予以奖惩。”至于如何奖惩，仲宸在这里没说，现在这里先画个饼，留个楔子，便于之后好行事。没有明确章程，这奖惩大权便落在自己手里。

        毕竟大多数潜龙院弟子都是寒门子弟，听得还有奖惩，登时眼睛放光，显然他们都听进了“奖”，而忽略了“惩”。

        “会议内容大体如此，会后我将本次弟子大会的诸般条目上呈学院，以明纲纪。请诸位自勉！散会！”

        仲宸宣布完散会，直接健步踏向紫云厅的大门。既是因为仲宸位置在前，周遭空旷，也是因为仲宸脚力出众，竟然与靠门较近的弟子同时到达门边。看到是仲宸，那靠门的弟子赶忙垂相让。仲宸点点头，这也是他所刻意营造的，至少今后的弟子大会，便要让众弟子养成尊崇自己的习惯，以致其他场合。

        上午的还有一节武学课，林皓轩竟然没有让仲宸多言，敢在课前便到诸位武学学士、讲师那里报了到，并对本节课做了提前准备。同时在武学课上，郑明杰没有再次离群独坐，而是主动坐到了仲宸身边，与仲宸讨论起了弟子会的诸多事宜。

        这让仲宸十分满意这次弟子大会的效果。

        令仲宸略感意外的是，本堂武学课的讲师便是初试时，负责体查的那位赵考官，他叫赵秉先。就是他给了自己一个“良”，搞得自己差点去了潜龙院。

        就在仲宸与郑明杰交头接耳之时，赵秉先显然受到了不好的影响，皱着眉头，冲着仲宸这边大喊一声：“恁般聒噪！尔等都学好了吗？起来！”

        当他目光转来，看到竟是仲宸时，心中一紧，额头渗出汗来。之前进入课堂，他并没有刻意打量众弟子，直接便开讲了。此时这一吼，才现站起身的这孩子自己太熟悉了，不就是初试时因为自己想急于收班，给判了个“良”的仲宸嘛。

        谁想到人家居然在阁试上勇拔头筹，还成了院长宇浩尘的关门弟子。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彷徨了多日，生怕仲宸告到宇浩尘那里。结果旬日过去，未见异常，这才略略心安。

        此时四目对视，赵秉先早已心中暗萎。而仲宸也想起初试那日诸般情景，口气不善地应道：“先生，叫我何事？”这哪是弟子询问的口气，简直是堂审时的质问。

        赵秉先咽了口吐沫，然后口气颇软地说道：“仲宸啊，不是你，我叫的不是你。你快请坐吧，哈哈。”随后又板起脸来，冲着郑明杰喊道：“我是在叫你！”却又是冲着仲宸一笑。

        这一番情景，全被众弟子看在眼里，不明就里的他们，只道赵秉先畏惧仲宸的权威一般，各个又是高看仲宸一眼。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啊，不是一般人好惹的。

        甚至连林皓轩，心中也暗暗怵，也许这小子有莫名的来历不成？

        那郑明杰此时却是一脸无辜的站了起来，显然他知道自己给仲宸背了锅，却也只好认命，谁让那赵秉先不敢惹仲宸，选了自己这个软柿子。

        “你来回答，我刚刚讲的，人头部那个部位，是最容易刺入的？”赵秉先问道。

        “耳根后部，”其实郑明杰也根本没听过，不过这个问题，自己的启蒙教习“文将军”易经行早对自己讲过，因此也回答的很是顺畅，“那是人头部最软弱的地方，其他地方头骨过于坚硬，难以刺入。”

        “很好，坐吧。”赵秉先也没再多问，赶忙让郑明杰坐下了，这样也避开了仲宸的目光。赵秉先心中暗自咋舌，这小子真厉害，气势像剑一般。

        傍晚时分，仲宸刚刚回到学舍，沙瑞便跑了过来。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工学部的花名册，其实也就是三个人罢了。只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沙瑞、田可维、慕白。仲宸忽然想起今日丰锦秀私下里称工学部这三位弟子是“傻白甜”组合。各取名姓中的一个字，却也有些贴切。仲宸暗笑，这三人的确有些傻得可爱，心底纯洁。

        仲宸拍了拍沙瑞的肩膀，语气肯定的说道：“干得不错，兄弟。看来我选对人了。”仲宸特意把“我”字咬得重了些。

        沙瑞郑重其事的说道：“绝不让大师兄失望。”寒门子弟，都是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的。一旦有人对自己垂青，往往都是努力抓住机会，奋力作为的。

        仲宸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今天颇有成效，仲宸躺在床上想着。睡意渐渐爬了上来。就在两眼朦胧，将要如梦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今日尚未修炼。赶忙爬起来，依着那《流云诀》运行了两个周天，又将《翔龙引》的凡式部分，练了一番。

        这才倒头睡去了。

        三日后，仲宸收到了其他三个学部课长武廷锴、林皓轩、尉迟定国交来的花名册。仲宸将之前沙瑞递来的花名册一并汇总，连同关于弟子大会上做的诸般安排专门写的一个册子，一并交于了宇浩尘。获得了师父的大加赞赏。并以学院名义刊印派到副院长、各长老、学士、讲师，也算是对仲宸的安排做了院方的肯定。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由于有了副会长和几位课长的分担，仲宸从未在俗务上分心。除了一些必须去的公开课以及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武学和军略课外，仲宸把绝大部分精力用到了《流云诀》和《翔龙引》的修炼上，同时也对恩刺进行了更加绵密周全的练习。随着流云诀和恩刺的精进，仲宸现自己的出招度和力度都有了一定的进步，刺出的剑势微微有些剑风出来，同时脚下步伐更为轻快了。只是由于灵能仍无法进行修炼，因此那《翔龙引》也仅仅是将凡式练出几分架势罢了。不过修炼之余，仲宸还有个小小的收获，他现引导一缕灵力到指尖上，蘸着水写出的字，经过风干，完全能够避开常人的视觉，起到秘籍上灵式部分一样的保密效果，当然比起秘籍上书写灵式的那种秘法来，仲宸的方法有些粗糙，仅能留下淡淡的灵力印记，不像秘籍上那般灵活生动罢了。

        在此期间，仲宸也收到了父亲仲平寄来的家书。里面写到，龙南郡边的战事，在朝廷和经略学院的调停下，各方罢兵了。由于之后仲宸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邸报，也是通过家书才了解到，镇南军武佑道方面出兵，是支持龙山军师稷平去了。两家向来不睦，想必是师稷平许了武佑道某些利益吧。仲宸心想。

        家书上还说收到银钞了，很感谢那位赠与仲宸银子的侠客，特意询问了赠予银子的原因。还交待偿还了慕家的三两银子，并且找人新盖一座院落，就在旧宅旁边。另外春阳这孩子很是乖巧，家里人都很喜欢。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云云。

        如此一来，家中之事仲宸便也是放心了。

        看起来诸事皆顺，仲宸便是一门心思地等待着师父安排前往那琅琊城历练了。想到即将能够一窥灵能的真容，仲宸不禁心里技痒。假若能够灵武双修，恐怕驰骋天下便不仅仅是梦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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