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周一的月会开了一大早上，好容易轮到他们部门总算是将报告做完，各个部门被轮流叫去，最后各个部门老大集中开了个会。
樊胜美在茶水间泡了个咖啡，前头是各部门的小型会议室。她原先没有注意，端着咖啡抬头才看到里头有人。坐在较里头的那人正好面对着玻璃门，在她抬头的瞬间，一双眼眸朝她看过来。
樊胜美对着那双眼睛的主人一愣，淡淡点头，接着就抱着杯子静静走开。
自那天过后，她再也没有遇见过那双眼睛的主人。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这衣服放这里这么长时间，他若不来，她要怎么还给他？
“樊姐？”邱莹莹从房间里头出来就见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照镜子的樊胜美。“又和曹律师约会去啊？”
自从樊胜美第二次和曹祁见面后，就将安迪介绍相亲的事情告诉了22楼一众姑娘。大家听了还蛮惊讶，却还是为樊胜美感到高兴。只不过还没有将曹祁介绍给众人认识而已。关雎尔当时有那么一说，只是樊胜美不想太早让曹祁在22楼姑娘面前露脸，毕竟，对于樊胜美来说，若是真的将曹祁介绍给众人，那就是变相说明承认了曹祁是她男朋友。
这点上，曹祁和她都说好的，也都认可。
在双方意愿没有达到共识，觉得相处起来若是没有到要结婚那一步，那一切都慢慢来，一步一脚印的，扎实。
都到这个岁数，稳字当道。
不过算下来，樊胜美已经和这个曹祁相处差多加上今晚，也快一个月了。
“是啊。”说着，上前轻捏邱莹莹软绵绵的颊肉，笑得明艳艳的，“我可爱的小蚯蚓，你觉得姐姐今天漂亮吗？”
邱莹莹瞪着眼睛用力点头。
樊胜美轻轻松开手，又对着镜子整理脖子上与上衣衔接好的细长丝巾，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卷不倦头发呢？”
那邱莹莹捂着自己脸，注意点完全没在樊胜美纠结的头发上，而是盯着樊胜美有些低开的胸口上看。
“哇，樊姐……你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儿性感啊？”眼睛直溜溜盯着樊胜美白皙的胸口。
樊胜美闻言转过身来，“很性感吗？”又瞧着那V领开得也不多，低也不是很低的，自己觉得不算很低“还好吧，你觉得呢？”
邱莹莹听她这么说，自己又犹豫了，想了一会儿，“嗯，还行。”应该不算太性感。
樊胜美听了也不在意，只是这头发，最终是用头绳扎在脑袋后头。最后整理下黑色的包臀皮裙，拿起包包。
“行吧，就这样。”
邱莹莹盯着她难得穿了条膝盖以上的裙子，还有白花花的大腿。真的好白啊！
樊胜美见邱莹莹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邱莹莹扒着门，眨眨眼，“好像头一回，看你穿，这么短的裙子。”还用手指戳了戳她腿的方向。
樊胜美一听，一手便将裙子底下拉住，一把掀开，笑，“这是裤裙。”
果不其然，裙子底下露出比外层短了几公分的四角。邱莹莹像是傻了般点头，“哦……”
樊胜美一点邱莹莹鼻子，“小傻瓜，姐姐约会去了。”
今晚曹祁做主，说是有个朋友开了新的新餐厅叫他去试试。曹祁说了落座的地址，樊胜美眼睛一眨，那餐厅地点地段听着挺贵。
看来不是什么普通朋友，那餐厅便不是什么普通的餐厅了。
“你也不用担心，也就是打个招呼就行，我们吃我们的。”怕樊胜美听着是朋友的餐厅会不自在，解释道。
曹祁替她开了门，见她俯身下车，默默撇开眼，不去看胸口中央露出的沟壑。待樊胜美站直，便没有那么显眼了，他才松了口气。曹祁弓着手臂示意，樊胜美一愣，噙着笑将手轻轻搭在那臂弯里，二人相携往餐厅门口去。
餐厅门头装修十分简洁古朴，新开业的原因门口多摆置了许多花。看着颜色都像是特意挑了些雅致的，看着热闹，却不至于是喜庆。
门头够大，看起来还挺舒服的。
二人接着入了餐厅里。
此时正值用餐高峰，餐厅里桌子剩的不多。
安迪正喝完水拿着菜单正要问有什么菜可以推荐，不想一抬头便瞧着对面的人正一瞬不瞬地往前头方向看，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她疑惑，放下菜单也顺势看过去，不想却见到一对叫她颇为意外的男女。
小樊和曹律师？
再回头一看。对面的人早已经一副常态，但安迪总觉得哪里看着就是有点奇怪。但当下也顾不得，抬手朝门口挥了挥。
“小樊。”
樊胜美刚进门不久，曹祁说是已经事先留好位置，便往指定的方向走，没想到却遇上熟人。
安迪？
樊胜美惊讶，又看了眼安迪同桌上的另一人。
赫然是谭宗明。
“嗯？安迪和谭总？”曹祁也讶异，没想到会碰到这两人。想来真是巧了。
两人上去打招呼。
“你来吃饭啊？”樊胜美朝谭宗明淡淡点头就问安迪。一旁的曹祁也和安迪他们打招呼，看起来几人也挺熟络的。
“老谭朋友新开的店说是来尝尝看，他知道我喜欢中餐就带我来了。没想到，刚好碰到你们。”安迪看着樊胜美打扮得时尚精致的样子，站在斯文的曹律师身旁，还挽着手，挺相配的。
“曹祁说是朋友新开的，来捧个场。”樊胜美打量下餐厅环境，“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安迪笑笑，看着两人一会儿，又看了眼老谭，“有位置了吗？”
“说是前头有位置，刚才正要往那里走，刚好看见你。”
安迪点点头，又道，“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吗？当然，如果你们需要隐私一点的空间谈个恋爱什么的，我和老谭也就不好打扰了。”后面这话，说得有些调皮。
谭宗明拿着菜单没什么反应，却也没反对。
倒是樊胜美闻言和曹祁对视了一眼，曹祁朝樊胜美挑挑眉，一副“看你意思我都可以”的模样。叫旁人看来，倒是有点默契和甜蜜的意味。
樊胜美看曹祁没反对，因为安迪的缘故也不好拒绝。欣然点头接受。
“那好吧。”说着，脱了肩上的包包放在膝上。
看着樊胜美在他对面坐下，谭宗明挂着一如既往的平和，朝服务员多要了份菜单。
等菜期间，四个人扯了些无关紧要且无伤大雅的话题聊起天来。多是附近好吃的餐厅，好玩的地方。偶尔谈论起这新开店铺的装潢。
“要喝酒吗？”安迪看向樊胜美和曹祁。
樊胜美摇头拒绝，“不用，给我上杯果汁就行，曹祁一会儿开车，也没办法，估计和我一样。”这么多次约会下来，曹祁从来都是一杯果汁。
曹祁耸耸肩，笑呵呵。意思便是如樊胜美所言。
安迪点头没多说，叫服务员上四杯果汁。
菜上得还挺快，四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樊胜美多是默默吃着，安迪也是，倒是剩下的两个男人说的多。
曹祁很早便听闻谭宗明的大名，那是在上海市金融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从前见过几次，算是点头之交，如今这样同桌吃饭聊起天来，倒是真叫他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到后来都没顾上樊胜美，倒是和谭宗明言语上渐渐多起来。
而谭宗明，则是暗暗较横曹祁的言行，表情却是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偶尔眼角瞥见那抹姜黄身影和白皙，嘴里缓缓嚼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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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都是话不多的人，菜上了后，除了两个男人断断续续的谈论声，樊胜美和安迪基本都是在吃东西。
安迪是真心饿了，从早上忙到晚上就吃了一顿，现在对着一桌美味饿得不行。
至于樊胜美。
说真饿，谈不上。甚至已经有些吃不下。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夹起碗里的菜，意兴阑珊。
这里的菜味道很是不错，就是偏清淡。装盘也是费了些心思，菜品配色很是精致，一桌子摆起来赏心悦目，大盘小盘错落有致，看起来不像是吃饭，倒像是一幅画了。
樊胜美喝了口果汁，放下筷子不怎么想动。对面曹祁将手边小碟子推到她眼前，碟子里装着几只水晶蒸饺。
刚好是樊胜美一桌里最爱吃的东西。
也是桌上最后剩下的几只，方才他一早夹在碗里，到现在都没吃。似乎特意给樊胜美留的。
樊胜美看着碟子里那几只粉嫩嫩的蒸饺，又看了眼曹祁。方才一盘子蒸饺数量不多，上来也不过是每人一两个吃个意思，樊胜美挺喜欢这蒸饺的，但是不好一个人全吃了。不想竟被曹祁注意到了。
她还挺感动的。抿嘴朝他笑，“谢谢。”心里十分受用。
重新拿起筷子来。
安迪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互动，看着樊小妹被曹律师照顾的样子，不自觉笑起来。毕竟是自己推荐撮合的，如果能成，她比谁都要高兴。
而桌子另一头的另一个人。
那人静静坐着，他淡淡瞥了眼那碟子水晶蒸饺，视线又不自觉掠过那双正含着饺子的嘴唇，抿了口果汁又蹙起眉头放下。随后，不再多看一眼。
只是最后，对这桌子的菜仿佛失去了兴味，明明没饱，却失了胃口。
饺子没有几个，但是三三两两下肚在就着一杯果汁，也算是饱了。至此，桌上的菜还有一半没上。也不知道到底是点了多少，刚才只记得有许多菜名报过，还特意要求量不要多，尽量多数尝个味道。
樊胜美偶尔随着新菜上来，捡着自己感兴趣的夹一两口。而安迪倒是吃得起劲，比起来，她吃得比樊胜美多。
只是上菜中档，曹祁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曹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便拿着手机走远。
樊胜美没怎么注意，不想，曹祁回来时说有急事要先走。
怎么这么突然？
“没事的，小樊一会儿和我一起回去好了。”安迪道。
相处一个月，樊胜美也算是了解律师这个行业。知道有时候事情来得及没有办法，况且各行各业都有自己急的时候，遂，也没有纠结，也说和安迪一起回去。
曹祁几分担心地朝樊胜美歉意地笑笑，再次拜托安迪好好将她安全送达。
安迪失笑，“我和小樊是邻居，不用担心。”
曹祁一愣，才想起这回事。
不好意思地朝樊胜美笑笑，最后又朝其他两人点头，“那我先走了。胜美，我先走了。”
樊胜美朝他挥手，看着曹祁越行越远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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