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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嗡嗡两响。
范小桅:在哪?
天哪。凌暖几乎要□□出来。
自从那天从范小桅的住处离开,留了张兴高采烈的字条便再也没联络了。虽然失声了有情可原,但是重色轻友这帽子是注定扣上了。
凌暖正愁怎么跟范同学解释,下一条已经嗡地一声过来。
“别动!看到你了!”
凌暖吃惊地站起来四下张望,一身蓝裙的范小桅正穿过层层人群,扬着手跑过来。
果然,范同学一手劈在凌暖肩上:“你个重色轻友的!病了都不告诉我?!”
凌暖只好双手合十请求原谅,在本子上写字问她怎么知道的。
范小桅看着凌暖口不能言的样子,很有点心酸,不过不肯给凌暖看见:“今天中午一位大帅哥给我来电话,我还以为自己桃花朵朵开呢,结果却是为了你。你家莫先生说有要事脱不开身,让我过来陪你,态度友善哪~难以拒绝呀~”她一翻脸又是一巴掌拍过来,“我才知道你居然失声了!”
她只是怪凌暖没有告诉她病情,却一点病者同悲的自觉都没有。
这才是范小桅。
凌暖真喜欢她这样。要是悲悲切切地好象她得了什么绝症一样,那才真让人难受呢。
“结果到了你家,门锁上了,莫先生说你一定自己溜到医院来。你在他面前,真是一点心眼都动不得!”
她原来也没什么心眼,动不动也无所谓的。她只是想要解释自己重色轻友的问题,于是在小本子上写,“其实也只是需要静养,不想要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哟嗬!”范小桅一把扯过本子,“用这种方式交流的?好了以后,简直可以出书了你。”
可是大姐,你不是应该先问问病人的病情的么?用这种新奇的态度对待人家的本子是怎么回事啊?
她唰唰唰地把本子翻来翻去,突然停在某一页,目光凝住,现出一抹狡黠的笑,“这个,是你家莫先生写的吧?”
居然看到了那一页!
——“虽然说要追求你,但有时候真的等不及。”
范小桅任凌暖把本子抢回去,目光里却是满满的“逮到你了”的得意。
她哪里是来探望病人,分明是来八卦的!
凌暖听到她口气又酸起来,怕再次挨揍,连忙写道:“我现在是病人,看在生病的份儿上不要与我计较。”
范小桅点点头,算是放过她。
“来这一路上,我赶紧上网查了一下失声是怎么回事。”她翻出手机,指指点点。
凌暖心中一暖,原来,她已经去查过了,知道没什么大事才这样嘻嘻哈哈的。
“呐,你看这里,”她念道:“功能性失声病亦称癔病性失声症或精神性失声症,是癔病的一种表现。”她放下手机,“什么是癔病?就是你被某种心理控制住了。其实生理上什么毛病都没有,还是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
凌暖瀑布汗。大姐,你这么解释,大夫都得去撞豆腐了。难怪你会觉得失声不算病。
“当然啦,治疗该做还得做。”她摆摆手,“做完了咱们去吃饭,我前几天发现一家小馆子,清真菜,特地道。反正已经跑出来了,就翘班好了。”
凌暖心中一动。闷笑写道:“那晚上呢?是不是凌冉的时段?”
范小桅故作镇定:“凌冉目前也在追求我的阶段……”然后促狭道,“不知道是不是也等不及——”她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难道我不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个过程以疗我多年的伤痛么?”
也难为她还忍着没有扑上去,果然修为有提升。凌暖笑到不可自抑。
“我的病,不要告诉他。”她写。
范小桅看她一眼。“放心。你快点好起来,嫂子也只能帮你这么多。”
她在高中时就已经对凌暖使用“嫂子”这个自称了,现在再度启用,看来是好事将近。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起来。
范小桅接过来,立即女强人附身:“不是告诉过你只能给让2个点!找谁也不行!规矩都定好了,你也不守我也不守,要规矩干嘛?……沙盘他已经晚了两天了,耽误了新楼开盘他能负责?日子都看好了!不是有合同么?……找谁也不行!……好了好了,这事儿别在电话里说了,我一个小时后到!”
范小桅气呼呼地收了线:“失声是不是也挺好的?遇到不想理的工作不想理的人,我就失声!一个字儿都不给你!”她抱歉道,“饭吃不上了。不过我能等到莫杰森回来。”她很不好意思,“这个样子有时候我自己都很讨厌,但是自己家的公司,大事小事都跑来问你,要是没有态度还会被笑无能。上学的时候那么喜欢凌冉,就是觉得他给你当哥哥时特别够样,我就羡慕你,也盼着自己能小鸟依人一点,结果还是南辕北辙。好在……”她住了口,只匆匆加了一句,“你懂的!”
我懂,我当然懂!凌暖用力点头。
护士出来喊了凌暖的号码。她只好牵了牵小桅的手进去了。
凌暖做完了治疗,先翻出手机来看。刚刚治疗才到一半,手机嗡嗡地响地好几次。她心中惦记着是不是杰森给她什么消息。
不是杰森,却是范小桅。连续发来的。
——“莫先生来了,来不及和你再见,我先走啦。”
——“其实有好多料还未和你爆呢~你喝醉的那天晚上,这个人一直从庆祝现场跟到日料店,又一路跟到酒店,最后还给你抱上了楼。于是看在他用心对你的份儿上,我就跟他交流了一下。”
——“然后才知道你这家伙居然会跟人家表示大千世界任他风流,只要别抛弃你这种论调!枉你认识我范小桅一场,这种鬼话你也能说出口。爱就是最自私的东西,你把他往别人怀里推,别说他怒,我都要怒了!”
——“好在人家莫先生有才有貌还有脑子。我说暖暖应该是没有安全感才这样,他立即就懂了。如今他画风突变,你有没有感觉甜似蜜糖?哈哈哈。”
——“不过张驰有度才是重点。散养着会淡,太积极会腻(后一条是我亲身得出的血泪教训)。所以偶尔跟我去活动活动,让他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范小桅解开了所有疑问。其实这疑问,她已经不准备问了。
凌暖从治疗室出来,莫杰森正等在室外。
走廊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莫杰森并没有发现她走近,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前方有些出神。
落日的余辉从窗外明晃晃地照进来,映着他的睫毛,绒绒的一线金黄,他的剪影落在走廊上,狭长,安静。他从前偶尔也会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很久,又象思考,又象休息。她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去打扰他。可她现在不想再那样了。
凌暖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后去,从背后环住他,下巴轻轻地垫到他的肩膀。
莫杰森一顿,回神有些宠溺地笑了。
“不听话,怎么不等我就自己来?”他松松地牵住她的手,语带埋怨。
凌暖想到被他拉来救急的范小桅,不发一声,只是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的脸有一点点扎,点在唇上有一些酥麻。呼吸里是他专属的味道。
莫杰森轻轻一震:“不许挑衅。”他抵制道,但马上就让步,“至少别在公共场合。”
……这也算挑衅,那挑衅也太容易了吧?
“我妈回来了。”他说,“刚才已经接到梓郡去了。她问我什么时候把你带去见一见。”
莫杰森平静的语气听到凌暖耳朵里就是晴空霹雳。她脑子里嗡嗡响了一阵才在本子里写道,“你跟她说过我?”
他用那种“那还用说”的眼光看她:“她一年在国外要呆足11个月,要不是听到这种消息,这个季节她肯回来?”
凌暖觉得心跳极不稳定,写字的手都有点抖了:“可我现在还不能说话,交流上肯定会有问题。”
莫杰森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认同。
“不过不说话也没事,”他安慰道,“你只要不喝酒,话原本就不多。”
她不理会他口中的揶揄,只觉得手足发软,字都写得扭了。
“那,一周以后。好不好?”也许那时,她可以重新讲话。
杰森伸手握住她写字的手,才发觉她的指尖都是凉凉的。不禁失笑:“怎么就吓成这样?不过吃餐饭,我妈人很好,根本不用怕她。”
“一周。”凌暖坚持。
他微笑着看那两个字。
“一周后是公演。恐怕脱不开身。”
……公演。
是了,公演。这几天她陷在他的温柔里,几乎要把这个忘掉。但明天还是要来的,公演还是要来的。
不过比公演更可怕的是去见杰森的妈妈。
杰森不再坚持。
“也真是仓促,”他轻轻在呆掉的凌暖脸上落下一吻,“我妈昨天上飞机前给我的电话,她也真是……随心所欲。那咱也不用配合地招之即来,索性就让她等上几天,让她会会老友,感受感受这国内的秋意。哈哈。”他促狭地眨眨眼。
怎么觉得他说的都不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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