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相大白
穆芙香决定试探一下，所以端着茶杯甜甜地笑了一下：“他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原本还说要陪我回府的，偏巧上头有事情就耽搁了，以后有机会，自然是要来的。”
何衣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哦，是吗？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会怪我？怎么会呢，之前的事情他早就忘记了。”
“咦，怎么你都知道了，那是他告诉你他不怪你的，那我就放心了，难得他对你宽容，倒是我想多了。”
穆芙香眼睛一跳，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浮起，但是又想从何衣的嘴里套出话来，就继续装作不在意的问：“那件事情，真的对他的影响很大吗？”
“那是自然的，就算并非本意，沈家的衰亡到底是因为穆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和荣家的一个难解的结，你爸爸和你公公让你和沂源结婚，也是想要打开这个结罢了。”
穆芙香手里的茶盏，哗地一下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何衣赶紧站起来：“你这孩子，都已经结过婚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呢，给婆家的人看见了，又该笑话你了，好歹还是人家的三少奶奶呢。”
“妈，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了。”她匆匆起身告辞。
何衣在后面说：“不舒服啊，要不要让大夫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回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她在车上闭上了眼睛，觉得空气格外的沉重，仿佛可以将整个人狠狠地压垮。
沈家的衰亡到底是因为穆家。因为穆家……穆家……
原来是这样。
敏之不明就里，看着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以为她身体不好，就忙要请大夫，她摆摆手说不用了，又问敏之：“敏之，你的父母当年是被江北的军官给打死的吧，如果现在你找到那个军官的孩子了，你会怎么对待他呢？”
“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不过就是问问。”
“当然不会放过他，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要是让我遇上了跟自己仇人有关的任何人，都不会放过他们，做鬼都要不要他们安宁。”
“是啊，连你都这样了，就算是我，恐怕也是要这样的，原来到头来，错的真的是我。”
“小姐，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尽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呢？”
“没有什么。”
回到院子里，穆芙香吩咐敏之把方妈妈叫进房里来，自己则亲自泡了一壶茶，等人来了，招呼她说：“方妈妈，来，坐下，我们聊一聊。”
又亲自给她斟满了一杯茶，吓得方妈妈赶紧站起来：“哎呦，三少奶奶，这可使不得，还是让我来吧。”
“没什么，你坐下吧。”
“不知道三少奶奶要问的是什么事情？”
“我的婆婆，也就是老夫人，她是怎么死的？”
方妈妈的手一抖，茶水也洒出来一些。
穆芙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不要怕，我只是想要知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今天说的话。”
窗外，风云变幻，一场大雨正在被酝酿。
方妈妈走之后，她就坐在窗边，外面的风吹得凛冽，穆芙香却仿佛浑然不觉，所有的事情都被串联到一起，如同命运给了她劈天盖地的一个耳光。
让她整个人都蒙住了。
十几年前，沈家是江南最荣光的一个家族，产业雄厚，沈家家主沈兆林原是当地一个富硕的商人，世道太乱，皇帝没有了，军阀不让人安生，沈兆林抓住时机，因为有钱，自己召集了军队，开始打仗，渐渐地势力聚拢，成为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家族。
但是这样的风光并没有持续几年。
荣门申当时的副官穆严奉命打江北纪家，没想到不仅打了胜仗，还带回来一支部队，后来，穆严独立门户，渐渐就有风头盖过沈家的趋势。
沈兆林感觉到这份来自身边的威胁，他暗中收买穆严身边的人，想要除去这个心腹之患，谁知道，反而被穆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将沈家的情报偷到，因而被穆严截取了从长江运送过来的一批军火。
沈兆林气的吐血，没有撑太久就死了，沈家剩下的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成气候，对付穆严不成，反而一直落人把柄，最后一个走了，一个死了。
沈怡然那个时候让自己的丈夫不要袖手旁观，可是荣门申没有这样做，比起沈家，穆家的野心要小很多，他是一个政客，没有容许自己对亲家伸出援手。
所以，最后，沈怡然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她死的时候，一个簪子就刺在心脏的位置，血流不止。
那枚簪子，是当年荣门申大婚之日，亲手为她戴上的。她含恨而去，留下两个孩子，背负着她所承受的痛楚和伤害活着。
穆芙香整理完所有的事情，觉得后背冷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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