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深入调查

想了一下午，朱常润也没有想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晚饭时分，朱常润照例与高月娥等人在一起吃完饭，大家都知道王府发生了银库盗窃案，至今破案都没有什么进展。因此在餐桌上就没有了往常的欢声笑语、打情骂俏。

        王梦瑶性格开朗，看着众人默默地吃着饭，有些忍不住了，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计上心来，她拿着一块糯米糕，说：“哎呀。这个糯米糕真是太好吃了，后厨一定下了很大功夫。”

        高月娥听她这么一说，就把话接了过来，说：“是呀。但是厨师的厨艺固然重要，食材也是很重要的，没有好的糯米，再好的厨师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糯米糕。”

        王梦瑶说：“我看，这个糯米一定是咱们王府下面的田里种出来的，非常不错。”

        高月娥笑着说：“妹妹好眼力，我听丫鬟说咱们王府的糯米确实下面的良田所产，有些还送进宫里去呢。皇帝和后宫的妃嫔也都爱吃咱家所产的糯米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柳如烟和李子琪也跟着插几句话。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朱常润听着她们的谈话深受启发。是呀，没有好的糯米，再好的厨师也做不出美味的糯米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忘了吗？想到这里忍不住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大腿。

        朱常润这么一拍大腿，将四女吓了一跳，高月娥忙问：“王爷，你怎么了？”

        朱常润忙说：“你们的谈话启发了我，我知道银库盗窃案下一步该怎么查了。”

        王梦瑶疑惑的问道：“我们刚才谈论美食，与银库盗窃案有什么关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呀。莫不成是厨师所为？”

        朱常润笑着说：“开玩笑。我现在就向你们说一说，你们看看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高月娥说：“愿闻其详。”

        朱常润说：“制作好的糯米糕需要好的糯米作为食材，对吧。同样的道理，银库盗窃案中作案人打开银库大门的钥匙是后来配制的。既然他是后来配制的，就需要有材料才能配制。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月娥等人听了王爷的分析，点头称是。朱常润就通过这个定下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那就是从配制鸳鸯钥匙的材料上进行案件调查。

        想到这里，朱常润派人将王士珍、张虎和李木生等人找来，研究下一步的调查工作。

        此时已经起更了，在润心宫朱常润等人正在进行着案件分析，大家听了朱常润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按着这条线索进行追查十分必要。

        李木生对那把带有月亮图案的后配钥匙进行了仔细研究，发现这把钥匙的材质与原配钥匙还是有些差别的。这种材质的钥匙磨具比较特殊，只能是京城比较著名的杂货铺才能买到，普通的杂货铺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磨具，就是配置钥匙前需要准备的原始钥匙，锁匠在其上面按照所需配制钥匙的样式刻制钥匙齿，从而达到复制的目的。

        这种鸳鸯钥匙本身使用范围就少，只有大户人家、当铺、银号等放置重金的地方才会使用这种钥匙。平常百姓根本不可能使用这种鸳鸯钥匙，也没有必要使用这种鸳鸯钥匙。

        为此，朱常润让李木生明日带着这把月亮图案的钥匙，由张虎率人陪着他对京城的几家大型杂货店进行实地调查，争取能够在材质方面找到新的线索，最好能够找到目击证人。王士珍继续对朱华和吴春进行严密监视，密切观察二人的行踪。另外吩咐下去，对王府各门增加侍卫，严加把守，对进出王府的车辆、物品严加盘查。直觉告诉朱常润，这批银子还在王府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朱常润这是在与时间赛跑，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案子。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起来，朱常润简单洗漱了一下，吃过早饭，就派人将王士珍和朱富叫来，询问朱华和吴春这两天的情况。

        据王士珍的反映，这两日朱华和吴春活动都很正常，平时就是做着自己的分内工作，也没有出府与宫里进行联系，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朱常润问道：“那他们两人这两日接触的多吗？”

        “据负责跟踪的侍卫汇报，这两人这两日并没有见面。”

        朱常润说：“平时这二人接触的多么，特别是银库盗窃案发生前的几天。”

        王士珍想了想说：“这个我也向侍卫做了调查，这爷俩大多数时间都有在一起吃饭的习惯，吴春经常到朱华那里蹭饭，朱华十分爱喝酒，吴春陪他喝几杯，正是投其所好。银库盗窃案发生前的几天两个人接触十分频繁，除了朱华宴请朱荣和朱富之外，吴春那几天几乎天天往朱华那里跑，有时一天还不止一次呢。”

        朱常润听了王士珍的汇报，对这件案子有了更加深入的判断，两个人案发前接触频繁，案发后却一直不见面，显然二人在特意回避着什么。朱常润认为这两人与这件盗窃案有直接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甚至有可能还牵扯到郑贵妃和福王朱常洵。

        朱常润让王士珍继续密切监控这两个人呢，不仅要看朱华与吴春的联系，朱华与其他人、吴春与其他人的联系也要密切关注。

        另外设立举报奖，对银库盗窃案提供重要线索的，为破案提供帮助的奖励五十两；举报银库盗窃案涉案人员的，经核实正确的，奖励二百两。朱常润让朱富将这个举报奖宣传到王府的每一个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经济利益面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十分脆弱的。为了义气而放弃利益的，毕竟是少数。

        王士珍和朱富领命而去。朱常润此时能做的就是等待李木生和张虎等人是否能有所收获。

        下午，李木生和张虎终于回来了，朱常润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二人盼回来了。大家直奔主题，由李木生将调查结果向王爷进行了详细汇报。

        李木生和张虎率人走访了京城最大的几家杂货铺进行实地调查，在云翔杂货铺有了重大发现，有伙计反映七天前，确实有人到云翔杂货铺购买鸳鸯钥匙的磨具。就是这款一把太阳图案、一把月亮图案的。

        由于春节前后这段时间云翔杂货铺只卖出了这一副磨具，店里的伙计记得十分清楚，对购买的人也很有印象，通过他的描述，张虎等人认为与王府里的吴春十分相像。

        朱常润听到这个消息，感觉案件已经逐步拨云见日了。为了保险起见，朱常润吩咐朱荣，让其在云翔杂货铺事先预定一些东西，然后安排吴春去取回。由张虎率人与店铺伙计进行核实。

        第二日，朱荣、张虎等人就按照王爷的安排，进行身份确认，很快这件事情就按原计划进行完毕，张虎回来禀报，根据云翔杂货铺伙计的指认，吴春正是那天购买鸳鸯钥匙磨具的人。

        从目前掌握的情形来看，朱华和吴春有重大作案嫌疑，云翔杂货铺的伙计只能只认吴春购买鸳鸯钥匙磨具，但是不能证明他参与了钱库盗窃案。

        如果现在贸然对两人进行抓捕，两个人如果死扛到底还是拿不回那七千两银子，两个人与郑贵妃有联系，这在前期已经查出来了，这次的关键是取回那七千两银子，这个是关键。

        现在敌方按兵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常润意识到对自己这方是越来越不利了，现在首要任务是让朱华等人动起来。想到这里朱常润计上心来。

        朱常润连夜将王府的各类管事的召集起来，说明钱库盗窃案先告一段落，自己在宛平县还有紧急公务，不能一直在王府等下去。明日一早就要回宛平县。王府这边只留下王士珍负责守卫，朱富负责具体管理王府，其他人员配合。

        第二日，张虎等人已经先行出发为王爷打前站。朱常润就和高月娥等人，由李子龙率领着侍卫往宛平县进发，他们走得很慢，这次朱常润一反常态没有骑马，而是和高月娥等人一样—坐轿。

        来到巫山附近的森林时，朱常润趁着休息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到路边的树林里，事先他已经告诉李子龙了。所以李子龙还是按照原来计划继续护送五辆马车向宛平县挺进。

        而在树林里，张虎等人已经等候朱常润多时了。双方会合后，将衣服都换了，并简单的化了妆，大家装扮成进城卖货的商队。大车、货物一应俱全，这些都是张虎昨天连夜派人在乌山附近收集购买的。

        一行人等到下午才缓缓向京城出发，只要天黑城门关门前进入京城就可以了。

        进入京城后，众人直奔惠王府东侧不远的聚源楼，大家简单地吃了个晚饭，就到后院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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