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不知·有病
白小白跑出门外，冒着小雨跑到苏不知面前，急道：“今日湿气甚重，大人怎好出来，对身子不好。”
苏不知伸手勾住白小白腰，将她拽到伞中，竹伞玲珑，圈出一片静谧空间。
白小白猛然被他一拽，猝不及防，差点扑进他怀里，耳边那哗啦啦的雨声渐渐消弭了声音，只余苏不知浅浅的呼吸，她甚至能感受他手臂上蓬勃的热度，一阵一阵熨贴着她的腰。
“苏大人……”白小白挣扎了一下，那人认真的紧，她这点微弱力量，根本无济于事。
“几日不见，倒是胖了。”苏不知单手撑伞，弯了弯眼角。
“大人不要说笑。”白小白不是没与他这么近过，但每一回这么近，面红耳赤的都是她。
“我这几日有些忙，等我忙完了，再来陪你。”苏不知低下头，凑到白小白耳边，柔声道。
白小白闭上了眼睛，缓了缓情绪，这才下定了决心，她用力推开苏不知，面对他略显讶异的脸，道：“大人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
“怎么了”苏不知伸手去拉白小白，白小白却躲开了，苏不知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满脸都是受伤。
“我不是大人要找的人。”白小白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道，“大人不要再骗自己了。”
“你是在介意青荇么？”苏不知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一尘拜托我照顾她，我不能……”
“与卓姑娘无关。”白小白觉得自己快说不下去了，可是事已至此，不狠下心，于他于自己都不好，道，“大人请回吧。”
“是她找我的，我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在沐浴。”苏不知缓缓的道。
“苏大人，我真的不介意。”
“为什么……”苏不知不依不饶的道，“你又要这样么？”
“苏大人，我真的不是……”
“白小白，好玩么？”苏不知眼中厉芒闪过，似是真的恼了，他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将白小白扣进怀里，俯下身看她，道，“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么？一次两次、甚至三次，有意思么？”
白小白被她压的有些痛，皱着眉头，见他激动，却不敢太过刺激他，只道：“大人别冲动。”
“冲动？你以为我若是冲动的人，你还能好好在这儿站着？”苏不知笑了。
白小白刚要说什么，远处忽而传来脚步声，一人跑的近了，立在远处，道：“苏大人，卓姑娘在寻您。”
苏不知闻言一怔，白小白这才得了空，赶紧推开他，跑回了房内，她没敢回头看，只是那人似是没走，不知道等了多久，好像习惯了一样。
第二天，天便放晴了，经过落雨，空气清新又好闻，湛蓝色的天空一丝杂质也无。
“喂，我都试图解释了，可是苏大人不听啊。”白小白苦恼的道。
“这不太可能啊，一般人最多酒醉认错，没道理清醒的时候还认错，还一错这么多日子。”公孙二认真思索道，“这已经超出正常范畴了吧。”
“我也觉得，没道理我解释了这么多次也不听啊。”白小白蘸了一点儿药末在鼻端嗅了嗅。
“会不会你真是那个甩了他两次的姑娘？”公孙二目光森森的看她。
“怎么可能呢，我根本不认得苏大人嘛。”白小白苦笑道，忽而一拍脑门，道，“兴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公孙二好奇的凑过来。
“兴许你家大人不单是偏头痛那么简单，也许还有别的并发症。”白小白斟酌的道。
“你就是想说我家大人脑子有病呗？”公孙二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白小白无奈的道，“关键这种我切脉又切不出来，这脑子里的事儿最是复杂，看着好好一个人，谁知道内里有什么毛病呢。”
“我怎么听你这话说的不对味儿啊。”公孙二斜她一眼，“能这么形容苏大人么？”
“哪有，我就是这么一比方，我是没法子问了，我一问苏大人就恼火，正巧卓姑娘病着，不是来了个大夫么？你偷偷差他往这个方面查查？我来给你拟几题，你叫他拿去问。”白小白眼睛一亮。
“倒也可行。”公孙二也频频点头，望了望白小白，道，“总算叫你机智一回。”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这一来一回，又是几日光景，没想到，端午就这么到了。
经过白小白的调理，苏不知确实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自从那日之后，药白小白都是托人带给苏不知的，苏不知也忙着陪卓青荇，因此二人并未见过。
不过偶听侍从私语，都说苏大人日日同卓大小姐在一块儿，似是终于走出了先前的阴霾。还有传言说深夜卓大小姐频繁出入苏不知房中。
白小白听了，半是欣慰半是心酸，总之，不太顺畅。
端午这日，公孙二一大早就拉着白小白出去采艾草，两人弄的一身湿漉漉才回来。而厨房里早已蒸上了热气腾腾的粽子。
白小白跟公孙二一边绑艾草一边闲聊。
“就你上回说的事儿，我托大夫问了，大夫说大人确实有些压力过大。”公孙二委婉的道。
“你的意思是……”白小白试探的道。
“别逼我说出来。”公孙二恶狠狠的道，“你有没有什么解压的法子？好让大人轻松点儿，不要整天……额……出现幻觉。”
“出现幻觉？”白小白讶然出声。
“呸呸呸，闭嘴。”公孙二上前捂住她的嘴，道，“算了，我实话同你说吧，大夫说苏大人心思过重，又执着，再加上常年头痛，引起了些思维混乱，恐怕他认错你，也是这个原因，而且一旦认错，由于执念，并不听人劝。”
“我就说嘛，没个缘由，不至于这样。”白小白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我回去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减轻一下症状。”
“哎……”公孙二一边叹气，一边扎好了一颗虎形艾草，举在手里来回看。
“别看了，挂门上。”白小白指了指自个儿的房门，又拍了拍身上的灰。
公孙二跑过去给她挂艾草，又道：“吃了粽子后，下午别乱跑，宵城湖有赛龙舟，同我一块儿去看吧。”
“好啊。”白小白点点头。
中午的粽子有许多馅，白小白挑了几个红枣的，带回房间吃，糯米软甜，粽叶清新，一顿饭吃的挺愉快。不过一会儿，公孙二就来寻她。
两人沿着宵城湖往比赛场地走去，还未到地儿，就听见鼓声沸反盈天，前方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我们山上可没这么热闹啊。”白小白感慨道。
往年的端午都是她和小师兄云鹿漫山遍野的找艾草，师父和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漂亮姐姐负责包粽子，煮粽子。二师兄云逍就漫山遍野的抓蛇来炖，大师兄云枉则负责当吉祥物，因为谁都不敢使唤他，惟白小白唤一声，才勉强过来陪着扎艾草。也不知道他们现如今在做什么。
“这可是每年的保留节目，又好玩又有劲儿，关键是还有彩头。”公孙二在一旁道。
“什么彩头？”白小白已经走到前头，听到他这句话，又默默停下，等他一道。
“苏大人订的喽，第一名有奖拿呢。”公孙二指了指湖边落雁楼主楼悬着的大红绸缎。
“是什么？”白小白顺着望过去，果然瞧见一团红色。
“往年都是金子，今年也不例外吧。”公孙二猜测道。
“金子很不错啊。”白小白略有向往。
“你要不要参加？”公孙二看她一脸期待，便开口问道。
“我也可以参加么？”白小白惊讶道。
“可以啊，跟我一起呗。”公孙二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强壮，道，“你以为去年第一名是谁？”
“是你啊？”白小白眼露崇拜。
“哼哼，那当然不是了。”公孙二自己先笑了，道，“是苏大人啦，不过我是第二名，也不差啊。”
白小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别这么容易放弃嘛，走，去找个好船。”公孙二率先跑到了前面。白小白看看他，也跟了上去。
今日的宵城湖很不一般，处处张灯结彩，岸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天公也作美，蓝天白云亮堂的不像话。
而且大型的赛龙舟过会儿才会开始，先前就是二人小龙舟热身，不过这也是老百姓最喜欢的项目，因为人人都可以参加，还有奖拿，因此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二百五十号，两位这就可以了。”随着毛笔往下落下重重一划，报名的官员笑眯眯的开口了。
“又是二百五十号么，去年也是这个。”公孙二惊讶的道。
“你不觉得是上天冥冥之中在暗示你么？”白小白亦是笑道。
“我倒觉得是在暗示你呢。”公孙二领了浆，一边跑一边笑。
白小白一听，也气乐了，拿着另一只浆去追她。
两人正闹着，忽而听见旁边传来说话声。
“不知哥哥，我们也参加嘛？”
白小白朝一边看去，就看见卓青荇与苏不知站在一块儿。
“苏大人。”公孙二人欢快的跑过去打招呼。
白小白脑壳又开始疼。
“白姑娘？”卓青荇眼尖的看到了白小白，喜道，“是你么？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
白小白这回不好假装隐身，只好勉强上前，道：“卓姑娘别来无恙。”
“这些年，你还好么？”卓青荇往前站了站，俏生生的一袭蓝裙，同这晴空一般无二。
“还行。”白小白回到。
苏不知出神的看着湖面，似是丝毫没有在意她们之间的闲聊。
“你同沈自在后来怎样了？”卓青荇弯起眼睛，月牙儿一样，又道，“你没气我吧？我当年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都是他缠着我。我要是知道你喜欢他，早就不理他了。”
“分开了。”白小白含糊的道，陈年往事她并不想提，虽说当时伤的彻底，但如今早已时过境迁，有些人早就淡忘了。
“这样也好，白姑娘那时候哭的那般伤心，叫我内疚了许久呢。”卓青荇拍拍胸脯。
“过往云烟而已，姑娘不必介怀。”白小白见她似乎还要继续这个话题，急道，“不打扰卓姑娘了，我还要去里练习一下。”说罢摆摆手，拿着浆便朝龙舟走去。
“我们也去玩吧？”卓青荇看白小白走了，又同苏不知求道。
“好。”苏不知转过身，温柔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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