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希望的火种 2

在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与光明教会的教皇会谈的同时，奥菲斯也驾乘着他的骏马由埃拉克斯火速赶到了暮色之森。由于之前已经得到了来自精灵飞马骑士的报告，因此列夫早已站在军营的大门口等待着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到来了。

        由于之前的精灵飞马骑士并不清楚奥菲斯紧急赶赴暮色之森的原因，因此水晶之城的大公同样对于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造访目的毫不知情，不过他显然知道这次奥菲斯到来的原因绝非是以往的什么例行视察或者巡视之类的事宜，因为那名精灵飞马骑士是凌晨时分赶到的暮色之森，这意味着他从埃拉克斯出发的时候正好是半夜，如果没有十分火急的事情，埃斯加特是不会派遣精灵飞马骑士的。

        尽管埃拉克斯距离暮色之森的距离并不是十分的遥远，但是这仍然花费了埃斯加特国王接近半日的时间。由于时间紧张，奥菲斯的战马并没有如同往日出行那般配戴着黄金饰具，而且就连他自己本身也未有披挂任何的甲胄，只是随身携带着他那柄弯曲的“血月”。国王的面色凝重，暗紫色的长发略显杂乱，就连身后的披风，也沾满了污渍。不过奥菲斯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在进入军营大门的时候，他的坐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回马蹄，直接骑行到了列夫的前面。不过由于毁灭公爵那浑身散发出的威压，显然令国王的战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它高高的人立起来，发出一声恐惧的嘶鸣。

        在看到奥菲斯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后，黑暗骑士双目之中红光闪动：“陛下。”

        埃斯加特的国王看了看毁灭公爵，他那暗紫色的瞳孔之中光芒一闪：“公爵阁下，我收到了亚瑟陛下从弗兰德斯发来的信息。”

        对于这件事情，列夫感到毫不意外，毕竟那封沾染着血迹的书信他也曾经看过，他只是沉声说道：“尊敬的埃斯加特国王陛下，亚瑟陛下有何命令？”

        奥菲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他：“这是我和他进行魔法通信时留下来的魔法印记。”

        黑暗骑士接过来，他的面色变得愈加凝重。最后，他的手中溢出一丝丝炽烈的黑暗斗气，将那张纸彻底燃成了灰烬。

        过了良久，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问道：“公爵阁下，你打算怎么办？”

        列夫抬头看了看他，他的脸色平静，说道：“尊敬的埃斯加特国王陛下，请您随我来，我这就陪您清点埃斯加特帝国的骑士和剑士。”

        奥菲斯双目之中的紫色浓郁得仿佛无法化开，不过他随之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尊敬的水晶之城大公阁下，我一直对于当年发生在西德尼家族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我已经将克伦威尔送上了绞架。”

        黑暗公爵只是淡淡应道：“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陛下。”

        国王突然一个转身，他站在了列夫的前面，将他前进的脚步挡了下来。

        “列夫，听着，我并不是从一个国王的角度，而是以一个朋友的建议。”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暗骑士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现今的吾王亚瑟陛下，一个是高山矮人族的特使古斯塔夫。”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陛下，如果您执意在这里阻拦我的话，那我并不介意和您打上一架。”在说完这句之后，列夫向后退后了一步，他抽出了背后那柄散发着月光般凛冽光芒的宽刀。

        奥菲斯丝毫未动，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黑暗骑士：“列夫，我已经说过，我现在同你讲话，并不是以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身份。我承认曾经有过统一诸大陆的想法，但是这些在我父亲离开之后都已经变得不复存在。因为弗兰德斯国王陛下的支持我才得以重返埃拉克斯，在这方面，我和你一样，同样对此心存感激，而且也愿意为他和弗兰德斯奉献一切。可是现在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令我感觉到在整件事情的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我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制造了这一切，但是我可以确认的是，光明教会肯定也牵涉其中。”

        毁灭公爵眼中的红光闪烁，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平静的等着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说下去。

        “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有所察觉，事实上，亚瑟陛下也有同样的顾虑。我不认为那些从水晶之城几乎全部逃出来的人们能够逃脱那些轻易攻得下水晶之城的地狱军团的魔掌，而且还在恰巧逃亡到银风之城的时候遇到了格兰蒂尔和克莱门特。而这两个人，”说到这里，奥菲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寒光，“就是在克莱斯顿伏击我父亲和我的人。”

        “在那个时候，奥古斯汀陛下已经与光明教会公开决裂，不论是克莱门特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都不会感到丝毫意外。毕竟，当时先引起纷争的是两大人族帝国。”

        国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公爵。可是你不要忘记，他们是属于偷袭，而偷袭者并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而是在众人看来高高在上的教皇。”

        “不要忘记了，埃斯加特帝国国王陛下，按照您当时的说法，在那之前，您和您的父亲就已经偷袭了黑衣大主教尼姆巴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还有克里斯汀。”

        “我无意和您争辩这些东西，”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说道：“列夫大公，我现在只是在提醒您，这两个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毒蛇一般的头脑，甚至不惜做出有违他们身份的卑劣行径，埃斯加特帝国正是曾经因此而陷落。而现在你的国王，却心地善良，尽管他并不愚蠢，但是在很多时候，他却做不出真正理智的事情。”

        列夫沉默了一下，说道：“尊敬的埃斯加特帝国国王陛下，您已经不打算将来自埃斯加特帝国的一兵一卒送至银风之城，难道也要我违背国王的命令吗？”说到这里，他眼中的红光显得更盛：“如果是这样的话，尊敬的埃斯加特国王陛下，恐怕您找错人了，西德尼家族的人向来不惧怕挑战和死亡。”

        “我当然知道你并不惧怕死亡，”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说道：“事实上，你已经死过了一次。”说到这里，奥菲斯的声音突然尖刻了起来：“可是大公爵，你不要忘记，事实上，我也曾经徘徊在地狱的边缘。如果能够将克莱门特和格兰蒂尔都送入地狱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自己，甚至整个埃斯加特。”

        “我这么做并不是不想与亚瑟陛下并肩作战，事实上，我现在这样做，正是为了整个圣光同盟，而现在我站在这个地方，也同样是出于这个目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很有可能在银风之城一役中，圣光同盟将连同他们的国王一同覆没。事实上，在我看来，要想验证现在发生在银风之城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仅仅需要您的遗忘骑士就够了。如果连您和您的遗忘骑士都无法抵御的话，那么送去再多的兵力其实也是杯水车薪。”

        “可是恶魔已经登陆弗兰德斯，它们已经亵渎了水晶之城。如果他们不用来抵御地狱军团，那么陛下，我请问将他们集结起来又有何意义？”

        “这完全是为了防止更大的阴谋。”奥菲斯答道，“现在埃斯加特粗略算起来已经有一万骑士，五万剑士，再加上大约两万名的弓箭手，而弗兰德斯帝国军队的规模大约是埃斯加特的两倍左右，再加上近万名精灵弓箭手和三十万的矮人战士，这仍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即便是失去了十万遗忘骑士，圣光同盟仍旧会有与光明教会相抗衡的资本，而不致于在遭遇到巨大变故的时候，整个圣光同盟将会变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任人宰割。”说到这里，埃斯加特国王又补充了一句：“而不要忘记，大公，当它们留在埃斯加特，将会使克莱门特和格兰蒂尔心存忌惮，而这或许将会救你的国王一命。”

        黑暗骑士眼中的红光闪动，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与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一样，列夫从来也没有信任过光明教会，当然，他也同样不信任奥菲斯。但是现在，他知道埃斯加特的国王所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在沉吟思索了一番之后，黑暗骑士说道：“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埃斯加特国王陛下。”

        奥菲斯点点头，说道：“希望您能够做出忠于现实的决定，公爵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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