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茶会 2

水妖王的话令年轻国王一下子当年在寂静之森发生过的战争，这使得他的心情变得愈加恶劣。

        “我并不清楚仙女湖中的晨露与现在呆在银风之城城外的恶魔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如果您是来与我一起切磋茶道的话，恐怕您找错人了，尊敬的格兰蒂尔领主阁下。”

        普鲁顿的主人看起来完全没有阻挡亚瑟的意思，他仍旧微笑着说道：“和我一样，我的一个老朋友也非常喜欢高庭的红茶，不过他在喝茶的时候，一定会用到仙女湖中的晨露。他大概还有三天的时间就会来到这里，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您既然是精灵帝国的亲王，那么要弄到一些晨露并不是一件太费力的事情。如果他到时候能够喝上用它们沏成的上好红茶，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和感激的。”

        年轻的国王微微一怔，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您说得那位朋友是……”

        “看起来您已经猜到了他的名字，”格兰蒂尔微微一笑，说道：“那些吟游诗人们也并不是全是在说谎，没错儿，他就是当今光明教会的教皇陛下，克莱门特。”

        和米斯特一样，克莱门特酷爱高庭的红茶也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因此当水妖王说出来的时候，亚瑟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口中所说的是谁。尽管已经知道了光明教会的教皇迟早会来到这里，但是年轻的国王还是没有想到克莱门特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个消息使得亚瑟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座位之上。“请原谅我的无礼，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坦白的讲，我可能是过于着急了，以致于做出了冒犯贵客的举动。”

        格兰蒂尔微微一笑，道：“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事实上，我不仅知道光明教会的教皇即将到来的消息，而且我还知道他即将为您带来一些什么样的礼物。”

        水妖王的这番话一下子引起了年轻国王的兴趣，他立即问道：“那是什么，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

        “教皇陛下将会带来光明诸神的力量和荣耀。”格兰蒂尔答道：“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在您看来，要想解决银风之城眼前面临的恶劣局势，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亚瑟微微一怔，然后说道：“很显然，要想击退来自地狱的军团，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说到这里，他补充了一句：“难道教皇陛下会亲自带领光明教会的大军来吗？”

        水妖王摇了摇头，说道：“不，陛下。现在的神圣骑士团和圣堂法师团都还在暮色之森，教皇陛下是不可能亲自带一支大军来到这里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微微一笑，说道：“尽管教皇陛下并不能带来一支军队，但是请不要忘记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另外一个身份？”

        “没错，陛下。除去光明教会教皇的身份，陛下他还是一名伟大的魔法师，他在闪电和空间魔法方面的造诣无与伦比，数千年来，或许只有传奇的教皇帕特里克及‘魔法女皇’拉蕾萨大术士在魔法方面的成就能够与他相比。”

        在听到水妖王的话后，亚瑟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紧接着脸上又现出一丝不解的表情：“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难道您是说教皇他将通过他那伟大的魔法……”

        “没错，陛下。在教皇的魔法之下，暮色之森和银风之城之间的距离将不再存在，届时您的十万遗忘骑士以及两大帝国的精锐骑士将会通过教皇陛下的魔法阵直接传送到银风之城！”

        尽管亲耳听到，但是年轻的国王仍然感到有些无法置信。“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我并无意冒犯您，可是据我所知，即便是大魔导师，所能够施放的究极空间转移魔法也仅仅不过能够将自己或者至多数个随从一同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而且这恐怕也很难跨越千里之遥。”

        其实亚瑟并没有说错，空间魔法是所有魔法体系中最接近诸神领域的魔法。尽管普通的魔法传送装置和传送门之类的并不少见，但是它们通常会耗费大量的魔力和需要使用到各种昂贵的魔法材料。像现今的水晶之城一直与暮色之森无法建立起真正有效的魔法传送装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要建造一个可靠而又实用的魔法传送装置，通常需要大量的月萤石，可是这种石头通常只会出现在幽冥地域之中，而幽冥地域几乎是有史以来人族从未征服过的最后一片绝地，这使得这种石头出现在地面之上的几率非常之小，它通常都可以换来同等数量近百倍的黄金，它的价值有时候甚至等同于传说中的秘银。

        事实上，魔法师们所通常创造出来的时空之门只不过是一个仅靠魔法维持时间非常短的近距离传送魔法而已，它们根本无法维持长时间的运转，除此之外，它们所能够传送的距离也通常只会在百英里之内，而且这还是只有大魔法师以上级别的法师才能够创造出来的魔法。

        因此，这就不难以理解为何年轻人在听到水妖王所说的时候感到无比惊讶和轻易不敢置信的原因了。尽管克莱门特在空间方面的魔法造诣早已举世公认，但是他也绝无可能施展出一个能够将数十万大军瞬间转移至另外一个大陆的魔法！如果他早就拥有如此的力量，那么他又何必当年一直被米斯特和奥古斯汀联手压迫在一个狭小的光明群岛呢？

        格兰蒂尔显然对于年轻国王的惊讶和质疑感到不以为然，他那半露着的面孔上面的微笑一直未曾有丝毫的改变：“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对于您的不解和质疑，事实上我非常理解，因为之前我和您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陛下，请不要质疑诸神的力量和决心，当天界的诸神将他们的眼光开始投放到我们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光明教会的教皇陛下已经完全变成了天界诸神的化身，他几乎无所不能。前几日还身在光明群岛的他便通过一场几乎是神迹的表演就将恶魔们轻易阻挡在了银风之城的城墙之外。”

        年轻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如果教皇陛下来到这里的话，他是否还需要来自其他人的帮助呢？”

        对于弗兰德斯国王的这个问题，水妖王并没有立即回答。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诸神其实也并不是无所不能，陛下，而且事实上，不论教皇陛下展现出了多大的威能，他始终都是一名凡人的躯体，这给予了他在施法过程中极大的限制。据我所知，上次在施展‘光之投影’的时候，教皇陛下实际上已经耗尽了魔力，而且我想他也断无可能在数天之间便能够重新恢复。”

        “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您的意思是……”

        “空间转移是一个属于诸神的魔法，这不仅仅体现在这个魔法本身的繁复及精妙，更体现在了它需要浩如烟海般的魔力支撑，这实际上才是限制一名普通人族魔法师登上更高一层山巅的关键所在。我相信您一定知道巨龙、泰坦与人族个体之间的差距，千年之久的生命使得它们可以掌握更多的魔法，而更重要的是，它们强悍的身体能够承载比普通人族更多的魔力来驱动那些庞大而又致命的魔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诸神亦是如此。”

        亚瑟略微一怔，然后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我愿意为那个魔法阵贡献自己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我的双属性斗气究竟能不能用在教皇陛下的魔法阵上面？”

        “空间魔法对于需要驱动的魔法力量并无特别的属性要求，不过我相信教皇陛下一定会对此有所准备的。”说到这里，格兰蒂尔站了起来，“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请原谅我之前的些许小小的冒犯，希望您对此不要介意。现在或许已经到了我们结束这场茶会的时间了，因为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您了。”

        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显露出感激之色：“尊敬的普鲁顿领主阁下，弗兰德斯和我一定会对于您这次的帮助铭记在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坦白的讲，我希望您能够留下来与我们一同对抗那些恶魔。”

        在听到亚瑟的话后，水妖王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恐怕这会儿不行，我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年轻人脱口问道。

        “我要去一趟艾米瑞尔，取一些来自于仙女湖的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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