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赝品
一号地在二号地的外围，更临近繁华的主街道。只要他们把一号地圈起来，二号地的开发就难有作为。即便有了好的方案，杨易也可以针对他们的方案随时调整一号地的用途。杨易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把一号地白扔了，也要把联盛拖死在这个项目上。
联盛似乎也察觉了“联谊兄弟”的险恶用心，在抻了一段日子后，终于忍不住找来中间人同杜文涛沟通，杜文涛也不拒绝，就用“考虑考虑”、“商量商量”这类的词汇应付。他跟杨易保持高度一致，就是拖死联盛。
杜文涛来找杨易，就是要杨易拿个主意，是不是继续这样拖下去，这样拖下去真有可能两败俱伤，搞不好买一号地的那几个亿就打了水漂。杨易恶狠狠地说，“就算我那几个亿白扔了，我也要给张晓辉出口恶气……”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了底气。”杜文涛也恶狠狠地说。
这天，京城的文物鉴定专家汪逸之给杨易来了个电话……自从上次见到《李儒回忆录》后，汪逸之同杨易的交往越来越密切，几乎已经成了忘年之交。汪逸之说他有个朋友在香港见到了《集社头牛图》，因为他听段云崖提起过《集社头牛图》，说是曾在杨易这里见过，问杨易是否已经把这幅唐代韩滉的名画出手了。
杨易听后，马上就意识到了，宋江终于要露面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打听宋江的下落，可不但宋江没了行踪，连游西子也人间蒸发了！杨易几次进入“林溪楼”，想找到宋江从前用过的物品，从上面感知宋江的残留信息。他也找到了宋江用过的一些器物，但那些器物上宋江的残留信息极少，只是一幅幅单个画面，都形不成一个连贯的画面，因此所能提供的信息极少，而且也都是宋江失踪前的信息，对杨易找到宋江没有任何帮助……杨易马上给杜文涛打了电话，说了这个消息。杜文涛听后咬牙切齿地说，“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宋江给揪出来！”
杨易请汪逸之帮他进一步打探消息的来源。
汪逸之又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集社头牛图》现在香港的某文物商人手中，这个文物商在圈内挺有名的，叫做石惟信……
杨易虽没见过石惟信，但对此人并不陌生。石惟信分两次买走了他的那些汉代文玩儿和金镂玉衣，都是杜文涛联系的。金镂玉衣的最后一笔尾款，最近才刚刚付清。
杜文涛听说《集社斗牛图》在石惟信手中，当即和杨易奔赴香港，去见石惟信，他们要确认一下《集社斗牛图》的真假。
二人见了石惟信，提出要看《集社斗牛图》，石惟信犹豫了一下，拿了出来。杨易和杜文涛只看了一眼，就同时断定，这幅《集社斗牛图》是赝品。
虽然这幅赝品仿得和韩滉的原作极为相似，但对于曾经见过真品的杨易和杜文涛，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杨易，甚至都不用看图，只看了图卷的一个边角，就知道是假的无疑，因为真的《集社头牛图》，曾经被他在边角上留了一个指纹。
二人对望一眼，似乎都在向对方询问意见，是否把真相告诉石惟信。但最终，杨易摇摇头，决定不把真相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真相或许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杜文涛跟杨易合作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会意。
虽然这幅图是赝品，但从中却透露出一个信息，仿制这幅图的人，一定是见过原画的。至少手中也有原画的大幅高清照片，不然不可能仿得如此相像。在杨易的记忆中，没有多少人见过原画，也就是段云崖、马志杰、杜文涛、张晓辉几人……这几个人都没有拍照。所以，最有可能干这事儿的人，就只有宋江了。这幅画在宋江手中放的时间不短，别说是拍张照片了，就算是高仿一幅，时间也绰绰有余……因此只要找到了卖给石惟信这幅假画的人，就有可能找到宋江。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宋江把真画卖给了石惟信，这幅赝品，是石惟信找人高仿出来的。
杨易问石惟信，“不知道这幅《集社斗牛图》是从什么人手中买的。”
石惟信说，“很抱歉，客户要求保密，就像是我从杜文涛先生手中购买金镂玉衣的时候，杜先生也是要求我保密的。”
杨易笑了，他们的确是提过这样的要求。
从石惟信那里出来，杜文涛问杨易，“你说石惟信到底知不知道这幅《集社斗牛图》是假的！”
杨易笑了一下，说，“他一定知道！不过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
“为什么？”
杨易很认真地说，“因为真的也在他的手中。”
杜文涛点点头，“对啊！若是真的不在他手中，他又哪来的假的。这个人非常精明，只怕宋江拿一幅赝品骗不了他。”
杨易说，“宋江不会拿赝品去骗石惟信的……”杨易回想宋江的所作所为，绝对是那种大奸似忠之人。此人无论修养、学识，还是才华，都属上乘。否则他也不可能把那些宋菜一道道地还原了。做这样的事情，那是非得静下心来，摒弃杂念，潜心研究不可。这样的人，寻常绝不会因为一件小事情而撒谎、骗人，会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杨易认为自己正是被宋江这些表象给欺骗了，才放心把《集社斗牛图》及那些宋版书交给他处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拿赝品去骗石惟信，又怎么会认为赝品能骗得了石惟信，。所以，他一定是把真画卖给了石惟信！
想起宋江，杨易就恨得七窍生烟，他想，“像宋江这样的坏人，居然能烧出那么清淡无欲的宋菜，也算是奇葩了！”
想到宋菜，杨易心中一动，“宋江是一定不会放弃宋菜的，他开发出来的宋菜，若是没人品尝，无人欣赏，岂不是有种锦衣夜行的感觉？所以，他肯定还会开家酒楼，专以经营宋菜为主……”想到这儿，杨易觉得眼前亮了一下，今后只要听说哪里有专营宋菜的饭店，那一定是跟宋江有关了……
匆匆而去，索然而返……从香港回来后，杨易愈发迫切地想拿到张晓辉生前的那串小核桃。在催促了杜文涛无数次后，杜文涛才无奈地领着杨易来到了张晓辉的家！
张晓辉的老婆叫做孙菲，瞧样子也就三十出头，一个典型的玩乐派。这一点，杨易从她的状态和周边环境就能看出来，张晓辉死了没几天，孙菲就把一个看着还挺稚嫩的男孩叫家里来住了。这个男孩像是个大学生，穿着时尚，见了他们，也不躲，就坐在孙菲的旁边，拿着手机打游戏，时不时还旁若无人地跟孙菲腻上一下，就像是一只讨好大灰狼的小白兔。看的杨易和杜文涛直摇头……
见了杜文涛，孙菲面无表情。
当杜文涛把杨易介绍给她的时候，她才翻着眼皮看了看，说，“我知道你们是晓辉的好朋友，你们今天是不是来兴师问罪了！”
杨易怔了一下，还没说话。孙菲就说，“我才多大啊！晓辉就走了！我也要有我今后的生活不是？是！我现在就谈婚论嫁可能是急了点，毕竟晓辉尸骨未寒么！可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就是这样，过一天老一天，我若是一直沉浸在对晓辉的缅怀和痛苦回忆之中，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过几年，我老了没人要了，难道你们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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