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水 38

第一卷  浮水(38)

        彤姐继续说：“我问你两个问题，一、你喜欢展哥吗？二、喜欢钱吗？实话实说。”我缓缓点头。彤姐说：“好了！条件足够。你就赶紧做他的情人吧！记住是‘情人’不是‘小三’，这区别大了。小三是第三者插足，专职搞死原配，一心转正。但情人是短暂的，爱情不可信，但可以享受。你为何不和展哥在一起，让自己定一个期限，在一段时间里好好享受情色，兼收财礼？”我一愣，怔怔看着她。彤姐笑说：“女人就是女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别管他人的看法。”我心里一动，暗觉这话有几分道理，是啊！人生苦短，谁管明天？爱就爱了，痛快在此刻。

        彤姐说：“我给你两个建议。和展哥在一起，不要超过一年，时间到就转身离开，无论有多么舍不得。带着美好回忆，珍藏，转身就走，作回你自己，去完成你的理想。其次，时间有限，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用尽力气爱他，毫无保留，不择手段，咬牙切齿，狠狠喜欢他，让他舒服到极致，刻骨铭心，只愿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足够了。今后，即便你们没在一起，这份感情永存，新不如陈，鲜活在心里，值得啊！”彤姐讲的畅快，观点新奇。我不觉点头说：“好……等我考虑考虑！”彤姐笑着搂我说：“好了！大功告成，亲一个。”她在我脸上吧唧一下，说：“但愿你能理解我的馊主意。”我摇头说：“我可没答应呢！也许我不会……”彤姐望着我笑笑，说：“好吧！展哥今晚有事，他讲明早请你吃饭，到时候有什么决定，你自己和他谈吧！我留了你的电话号码给他，明天他会联系你的。”

        彤姐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说，扶着我出了医院，送我回住所。

        “小龙女！唉！”彤姐突然叹气说：“你其实不关心他会拿多少钱给你。”我一愣，慌乱问：“有好多？”彤姐说：“我知道你不会张口，就自作主张跟他谈判。他为你另外安排一套住房，每月给你10万，月头支付，存到你卡上。生活费、零花钱什么的额外再给。这条件怎么样？”我有些苦涩，这个价码不低，胜过我的月薪收入。我说：“谢谢喔！我知道你所谓的坏消息，就是我一旦答应他，我就被公司开除，以后不用去上班，洗白白在家伺候他？”彤姐用手指指我的头说：“反应真快！冰雪聪明啊！等这事结束，随你怎么办都可以。想再回来上班也行，还是独自上路旅行也好……要不年底跟我去迈阿密海滩游泳更爽，像泰坦尼克号幸存的女主角一样，找个男人嫁了，平淡一生……总之，你的生活你决定，千万别受男人影响。”我用力点点头，十分感激彤姐对我的鼓励，尽管我不想接受被包养。

        下了车，我跟彤姐挥手道别，独自回公寓。大门口天桥下，躺着两个老人，在寒夜冷得裹被单，他们哆哆嗦嗦抱成一团取暖。

        我回到住所。叶思琦还没睡，怀抱纸巾盒，窝在沙发上哭。“姜俊相死了。”她哽咽抹泪，伤心欲绝。我吓一跳，转而发现她在看韩剧。何必呢！生活有让人操不完的心，还迷恋什么虚构的电视剧？叶思琦反驳说：“无论世界如何变迁，电视里的爱情永远都不会变。”我想想，也对！现实中缺乏的东西，才会让人更向往。

        我瘸着腿换了拖鞋，感觉伤口突突刺疼。可惜新买的古奇高跟鞋，里面浸了血，只能扔掉。叶思琦却舍不得，说不如清理一下，送她穿。“一千多呢鞋啊！你现在越过越奢侈。”她说：“韩雪来过，等你坐了一阵又走了。她留下了一张6千块的借条，说如果你愿意借她钱去戒毒所，她以后一定双倍赔你。”我惊愕问：“6千？借条？她吸毒吸傻了，以为把谎话写在纸上我就信了？”我有些火冒，这烂婆娘真烦人。看叶思琦的表情愁苦，我就说：“拿钱给她是害她呐，六千块！够她一口气买十多袋，吸死她。”叶思琦皱皱眉。我放缓语气又说：“除非……叫她来，我亲自送她去戒毒所。如果她真愿意蹲进去被电击，关两个月，不要说六千，一万我都借。”叶思琦喜说：“要的！就这样办，我明天跟她讲。如果真戒了，不如叫她来和我们住，跟彤姐说个情，一起去铜雀会上班。”我含糊回答：“但愿吧！等她从戒毒所出来。”

        卸妆、洗脸，我躺在床上全身虚弱，耳鸣眼酸，但怎么都睡不着。房间里安静无声，冷嗖嗖的，无聊死闷。伍勇来电话，跟我问好。我们聊了一会儿，末了，他说：“丫头！我事情办得顺利，明早我打算跟东哥说想休息几天……我们下午就出发，可以吗？”我深吸一口气，回答：“好啊！我收拾好东西，等你电话。”伍勇哈哈一笑，说：“那你早些睡，明天见！”我默默挂了电话，有些茫然，想到答应和阿展一起吃早饭，心头竟有些恐惧。我怀疑自己的定力，能不能做到当面拒绝阿展？也许彤姐讲的对，不用付钱，再多见阿展几次，我就忍不住为他撇开大腿了。不行！不行！明天我不能去见他，还是和伍勇开溜了……但吃一顿饭也没事吧！像朋友一样的……什么朋友？我是在找借口……思绪混乱，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四点多才迷糊睡了。

        乱梦纷纷，我忽然见到阿展。他拉着我飞，云里雾中，让我飘在高远的天空看到河流山川，心里害怕又惊喜。我们蓦然去到一片竹海，绿茵茵，风景绝美，我和阿展坐在溪水岸边，脱了鞋子把脚垂在水里，冷冽的水草挠痒脚底，悦意融融。阿展抱着我亲吻，口舌冰凉，他把手伸进我的裙子，热烘烘盖在我的阴部……突然，我看到伍勇怒冲冲走过来，手握一把刀，厉声说：“好啊！竟敢瞒着我和男人偷欢。”伍勇提刀刺向阿展，一刀又一刀，杀得他血肉模糊，我怎么都拉不住，浑身溅血，我吓坏了，哭喊：“不关他的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忽然一头惊醒，我全身冒虚汗，长出一口气，微微心宽，但心情依然如梦里一样彷徨。我反复警告自己，别贪慕虚荣，玩火自焚，失之痛悔……我应该跟着伍勇去乡下，煮饭种菜，养一只大狗在庭院里溜达，坐看日落日起，平淡逍遥……我头痛，起床在抽屉里找了颗克感敏吃下，把头埋进被子，无助地想着伍勇，想着魏薇，一幕幕往事浮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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