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偶(终)
“遭了！”可可急忙抱起莉塔的人偶正要跑出去，而此时，她的头上有一块巨大的碎石板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道气刃不知从何处飞来，将石块击成碎片，下一秒，可可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冲出了城主府。
定睛一看，是杰尔。
杰尔终于缓了过来，在千钧一时救下了可可，轻盈地落在院子中。
城主府已经坍塌了一半，轰鸣声伴随着粉尘扑面而来。而漫天的灰尘并不能干扰杰尔，他的视线紧盯着灰尘中走出来的身影。
达米尔！他手里抓着已经晕过去的艾丽娅，缓步走出来。
“可可，继续做你该做的事。”
“恩。”
可可放下心来，杰尔的出现让她有种心安的感觉，得以继续净化莉塔的灵魂。
“就算是你，打到现在，也快用光力量了吧。”杰尔道。
“或许吧，但对付你们还是够的！”
杰尔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空明，就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达米尔一般。只见他左手将断剑收入腰间，右手缓缓靠近剑柄，做出拔剑的姿势，将剩余的所有力量都用在下一击。
“放手一搏吗？上次是中了你的圈套才挂的彩，这次，看我如何挡下你的斩击！”达米尔随手将艾丽娅扔在一边，双手横在胸前，右脚向前一跨，看似奇怪的姿势居然没有一丝破绽，宛如面对着的是一堵铜墙铁壁。杰尔一时居然找不到该从何处进攻，索性心一横，直接瞄准了达米尔的心器。
两人仿佛静止一般，只有杰尔的右手还在极其缓慢的靠近剑柄，一点点，一点点……最终，在他的手触及到剑柄的同时，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出现在了达米尔背后的十米开外。
“神闪千裂。”
嘡！！！！一声极重的脆响，就像上千把刀同时砍在了一面盾牌上，达米尔的臂铠瞬间爆开了无数的火花！浅白色的痕迹布满了臂铠，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沿途呕出一缕长长的血线，狠狠地撞在了城主府的废墟当中。
“怎么……会？我明明挡住了你的剑！噗！”达米尔呕出一大口鲜血，心器化为一道光芒消失，只见他的手臂朝着诡异的方向扭曲着，显然是已经折了。
与此同时，杰尔也瘫倒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量的他已经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怪物！居然真的挡住了所有斩击……嘿嘿，可是就算你挡住了攻击，也没办法卸去所有的力道！就算你的心器再坚硬，本身也还是血肉之躯，只要斩击的力道全部倾斜在你身上，就足以震碎你的骨头！”
“可恶……”达米尔强撑着要站起来，当他动了一下，胸口就像要炸开一样，反而呕出了更多的血，他的内脏也被波及到了。
可是，他并没有停下，伤痛似乎无法阻止他，他强撑着站起来，仅仅是向前迈出了一步，就再次扑在了地上，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流淌出来。
“莉……塔……”达米尔的眼前逐渐模糊，是眼泪。
“已经够了，达米尔。”莉塔不知何时来到了达米尔的跟前，将他搂入冰冷的怀中。她的身躯散着彩色的雾气，那是正在脱离人偶的，莉塔的灵魂。
仪式已经完成了，就算达米尔已经再往人偶中注入力量，也无法留住这些记忆了，再过不了几分钟，人偶就会失去活动能力，莉塔也会彻底消失。
“已经够了，达米尔，你为我做了太多，我不能再成为你的负担。”
“为什么？莉塔……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我也一样啊。”莉塔轻抚着达米尔的脸颊，人偶的冰冷也无法掩盖她的深情，“我爱你，达米尔，正是因为我比谁都爱着你，所以才要趁着我还是莉塔时离开你，我不想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偶，我宁可带着这份感情离开，也不愿意在它消磨殆尽后，仅剩一副虚无的躯壳。”
“如果你决意要走，那就让我陪你吧，我无法忍受失去你的孤独。”
“笨蛋，你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艾丽娅陪你呢，她其实和我一样，只是平时隐藏的太好才没现而已，等我离开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她可是我最亲爱的妹妹。”
“莉塔……我……”
“忘了我吧，这是我最后一个任性……的……请……求……”莉塔的身上的彩色雾气越来越稀薄，她已经连说话的力量都快消失了。
“不、不要！莉塔！”达米尔挺起来，一手将木偶死死揽在怀里，一手抓向她散去的记忆，可是，记忆仿佛在回避着他，在手即将触摸到时，消失不见。
“再……见……了……”木偶的嘴里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
“不！别离开我！莉塔！莉塔！！！！”
达米尔的呼喊逐渐变成了哭腔，他抱着已经失去灵魂的木偶，哭成了泪人。
黎明划破了黑夜，天亮了，第一缕阳光落在了达米尔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因为他怀中冰冷的木偶，凄凉了的心。
可可扶起了杰尔，见此一幕，心中难免涌上一阵酸楚。
“师傅，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呢？”
杰尔看了她一眼，又转回达米尔身上，道：“你后悔了吗？”
可可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们所做的事无论对错，只要不会让自己后悔就足够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会简单的平息。太阳完全升出山头时，记忆师分部的人就赶来了。
可可和杰尔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吉利特和几名干事经过一番商议，还是决定上报给帝国，毕竟，无论达米尔动机如何，他违法了记忆师的戒律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个过程中，达米尔从头至尾不一言，只是紧紧抱着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眼神宛如死灰。直到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才现他其实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早已遭受了重创，无论肉体，还是内心。
可是，当有人试图拽开他与怀中的人偶时，他们却像交融在一起了似的，怎么都分不开。无奈，只得一起抬上了担架。
“可可，你没事吧？”亚辛也来到了这里。
“我还好，只是，不知道城主大人他……”
“记忆移植是大罪，会被废掉记忆师的力量。只怕以后谭城会少了一个英明的城主吧。”亚辛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达米尔虽然触犯了戒律，但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再加上他以前治理谭城的功绩，上头的人应该会从轻落。”吉利特安慰道。
“喂，话说，就没人管管我吗？”坐在一旁的杰尔忽然出声：“我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谁来背背我。”
众人的目光忽然凝聚在可可身上。
“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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