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45.  知情权

        何法第一次见到格雷尔萨特克利夫的时候是在他刚刚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来到这个世界刚好满一周。

        说起来，死神协会的死神们都各有各的风格，他见过隔壁总务科的姑娘喜欢穿的粉粉嫩嫩的，所以总是一身粉色的工作西装,  西装裙还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a字裙,  还带了那种一转圈就会飞起来的大荷叶摆。

        同样是回收科的另一个死神虽然和他负责的地区不同，但是偶尔能够撞见对方，何法记得特别清楚是因为对方死活都不肯摘下来的深绿色礼帽和永远不换颜色的深绿色西装。后来从威廉那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威廉这个对于大部分死神都有所了解的伪“百科全书”提了一句“哦,  他好像是生前的夫人跟别人跑了”,  虽然威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很快，而且表情带着些在背后讲别人事情的不好意思，但何法还是抓住了重点。

        然后何法就觉得……

        这位兄弟总是穿深绿色的衣服还带着深绿色的礼帽,  也是很有内涵了。

        格雷尔萨特克利夫的红色衣服在这种环境下就显得一点都不突兀了。毕竟喜欢穿什么颜色是人家的自由,  就是对于何法来说,  这种红色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刺眼，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何法便下意识的觉得格雷尔是个女人。

        毕竟对方讲话时候的声音也听不太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总归何法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被脱不开身的威廉拜托了去给格雷尔顺路带东西。

        看到了对方□□的上身。

        何法震惊的脱口而出：“你是男的？！”

        现在何法一想到当时对方的表情和自己的感想，就跟被逼着吃最不喜欢的青菜一样的难受。

        没眼看,  太惨了。

        在知道了格雷尔是个汉子之后,  何法和系统999怎么看对方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你说他要是真的是个女装大佬吧——

        系统999觉得,  何法说不定还能开开心心的和他交流一下感情呢。

        不过这个想法因为系统999当时还处于被静音状态所以只能自己偷偷吐槽一下，而现在解除了静音之后系统999又怂的不敢说出来了。

        大概这就是从心吧。

        新的主线任务上面更新出来的是【格雷尔萨特克利夫的秘密】，何法没有那么不着调，一开始就想到了任务或许是和主角有关，再详细一点，说不定是和那个凡多姆海恩有关。而现在何法遇到的唯一一个叫凡多姆海恩的，只有那个少年，以及那个全身漆黑味道有些奇怪的执事。

        ……还有那个一去不复返的甲乙。

        想到这里，何法就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跳进他怀里的6仁的下巴，而后看向了漂浮在旁边的系统999：“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系统999一愣：“什么？”

        “没有了？”

        光团有些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的晃了晃：“没有了。”

        “好的。”何法微笑了一下。

        然后何法就干净利落的把系统999重新静音了。

        系统999：“………………”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的6仁舔了舔爪子：“喵。”

        做完了“最后的善良”的何法，没有理会旁边上蹿下跳的光团，把怀里的6仁往沙旁边一放就准备去洗漱。结果刚刚被放下来的6仁像是不太高兴，迅的又跳上了扶手然后直接扑上了何法的后背。

        6仁的体型虽然小，但是力气各方面都要比甲乙强，所以何法被扑的向前踉跄了一下，冷漠脸的感觉到身后的猫从背后迅的蹿上了自己的头，然后抓住了他的头。

        ok，好的吧，他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好多人管自己叫猫奴，这就是个祖宗。

        何法顶着被揪的乱七八糟的头冷漠脸的关上了门。

        -

        这几天何法一直都注意着格雷尔的动态，但是因为协会里的死神太多了，即便是对方穿着打扮都很显眼，但也没有办法经常碰到。因为天气逐渐回暖的原因，像是之前的那种大量的工作状态已经没有了。大家都有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甚至还能看到这边地区的因为工作很闲而被借调到另一个地区去。

        不过这和何法没有什么关系，他手上的记录册已经换到第三本了，已经十天过去了却只用了十分之一。这时候的何法正坐在咖啡馆的靠窗位置看着窗外的行人，身上穿的依旧是有无数套可以换洗的黑色西装，领带整整齐齐的系着。

        稍稍点了一下头跟侍者道谢，何法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窗外。

        “……你最近有没有看报纸，那个杀人犯……”

        死神的听力要比人类强很多，但是是可以自行调节的，如果每天都要听人类说话，迟早要得神经衰弱。何法不经意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前面因为没有注意所以都没有听到，后面的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果然不管是哪个时期哪个世界都会有这种事情生啊，只不过这次离他最近就是了。到现在都没有破案，苏格兰场的那位暴躁老哥肯定又不行了。

        何法在上次见过了亚瑟兰德尔这个伦敦警察局的负责人之后，又见过了几次。说来也凑巧，偏偏那几次杀的最血腥的又让何法赶上了，于是有幸目睹了那位兰德尔卿暴躁三连的技能。刚刚那两个人谈论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估计是被另外的同事接手了工作吧。

        正这么想着，何法感觉自己的那本记录册有些热，还没等他做个样子从怀里拿出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桌旁。

        “威廉？”手握着咖啡杯的何法扬了一下眉，有些奇怪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管理科现在也出外勤了吗？”不是说最近已经不那么忙了，之前巴纳德克里斯蒂安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管理科又可以坐办公室了吗，这个人怎么又在外面乱跑？

        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一样冷淡的瞥了一眼何法：“到了管理科后才知道死神有多么惹人烦。”

        何法“善解人意”的附和：“是啊，要么怎么说管理科的人都是让人喜欢的‘小天使’呢。”

        “……恶心谁呢？”威廉的表情有着肉眼可见的厌恶。

        何法做了个闭嘴的表情，示意对方继续。对方坐下来之后也没有招手叫服务生，看来是时间有些紧。

        “最近又出现了非正常死亡的死亡对象，”威廉伸手推了一下眼睛，他的动作和他平时拿死神之镰推眼镜的位置不同，何法有些在意的看了两眼，“不止一个，已经是第六个了，引起了管理科的注意。”

        非正常死亡的死亡对象其实很常见，但是从威廉的话里能够听出来这六个估计都是同样的原因死亡的。何法松开了握着咖啡杯的手，向后靠了一下靠在了沙靠背上。

        这是一个非常斯文的坐姿，何法的双手交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表情，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更不会让对方觉得他没有在认真听对方讲话，有一种文质彬彬的礼貌。威廉看了他片刻，目光停留在何法的领带上。

        半晌，冷笑了一声。威廉的领带都是那种细一些但是厚的样子，或者说他所认识的所有死神里，就只有何法才会打温莎结，装模作样的感觉像个对谁都十分尊敬的人，明明都是……

        “如果你没有后续要说了，”何法看到威廉的那个冷笑也不恼，“那我觉得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好歹是一个没有工作的下午。”

        威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找人帮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如果不是我和你认识我才不会找你”的感觉：“案件都生在白教堂附近，如果你没有事情，记得帮我盯一下。我会记得给你打加班费申请。”

        后一句补的度很快，像是怕何法找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说完威廉就站了起来没有给何法回答的时间：“我先走了，辛苦。”

        何法看着威廉迈步度很快的背影半晌，低笑了一声。

        -

        白教堂在伦敦东区附近，何法之前经常来，在天气最为寒冷的时候。最近很久没有经过这里的何法重新站在了房顶上，这时候他脖颈上的领带早就被他拿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威廉所说的那些受害者都是娼|妓的缘故，并没有出现何法一开始料想到的那样没有几个人在外面游荡。

        这个时段是阳光最好的时候，街边上几乎都是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妇女和儿童，能看到的男性寥寥无几。

        这时候何法就怀念起了之前科技达的世界，好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非正常死亡死者的资料信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的站在房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即便是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可能会和格雷尔有关，也没有任何头绪。

        从主线任务改变开始，何法就觉得系统布的这些任务都是一步一步的牵引着他去做，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逼着他一定要按照系统规划好的路线去前进，如果拒绝，等待他的就是在同一个世界不停地轮回下去的后果。

        不过何法也并不在意，不需要怎么动脑子，只需要按照它们规划好的路线向前走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省时省力的度假方法了吧。

        “又见面了，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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