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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斗


只见一道白芒自上而下劈了下来。那马夫忙举起椅子格挡,只听“咔嚓”一声,那板凳早已变成两半。刀势一缓,马夫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又是一刀劈来,马夫扭身抓起另一个板凳,迎上一挡,又是一刀两半。此时这马夫靠在地上,已是退无可退,这第三刀要是再过来,必是血溅当场。

        就在那青衣人刀劈马夫的时,仲宸已是扑向那青衣人。没少打架的仲宸知道,这时候越是靠近对方,对方越是没法使招。你若只是一味想躲,那便好似待宰羔羊一般。

        就在闪念间,借着青衣人劈马夫的第二刀势软,仲宸两只手已是紧紧的抱住青衣人持刀的小臂。

        屋内浓烟滚滚,青衣人视线不好,再加上没料到那十岁模样的小孩,反应和动作竟是如此迅捷,一时疏忽,竟让那小孩拿住了自己的手。那青衣人赶忙摇晃右臂,哪知那小孩力量不小,双手拼死一般抱住自己,一时竟无法抽出。

        仲宸被那青衣人晃的五脏六腑好像抖筛一般,头晕目眩,但他知道,只要松手,这屋里三人必将丢掉性命。便咬紧牙关,单凭一点意念,死撑着。

        青衣人见一时抽不出右臂,便扬起左臂,化掌如刀,劈向那小孩的脖颈。十几年的功力,这小孩必死无疑!哪知旁边的另一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绕将过来,有样学样的抱住了自己的左手。这下自己的双臂好似提着石锁一般,动弹不得。

        感觉青衣人的手臂力道减缓,仲宸缓了口气,目光清明些许。只看见慕白像一只小猴子那样,抱着青衣人的手,吊在半空。那以往平静如水的眸子,在这危难时刻,竟射出几股狰狞。再看那马夫,已从地上爬起来,抄起灶台上的铁锅,双臂挺举,就向青衣人的头上砸将过去。仲宸看得真切,这次青衣人必糟重创。

        哪知那青衣人在电光火石间便做出了反应。右手向上一扬,在上势未减之时,又突然下掣,右肘顺势向仲宸击出。

        那一扬一掣,已是让仲宸双臂酸软,那一肘过来,直接击在仲宸胸口,将仲宸打飞出去,跌落在灶台边。

        青衣人肘击仲宸之后,收刀守宫,架住了马夫砸来的铁锅。

        那飞出去的仲宸此时已是气血翻涌,胸前剧痛无比,竟好似要晕过去一般。

        青衣人架住铁锅之后,抬脚向前一踹,又将那马夫踢在地上,挥刀向左臂的慕白砍去。

        仲宸看得真切,奈何身体还在剧痛,起身不得,情急之下,挣扎着抓起身边的柴草,向青衣人脸上扔去。

        那浓烟之中,那青衣人也看不清来者何物,还道是什么人起的攻击,只是感觉四面八方飞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赶忙挥舞右手去驱赶。

        就在这当间,马夫已是爬将起来,身边已无可用之物,就去抱那青衣人的右手。就想着拼得僵持,待门外赵执事他们进来接应。

        青衣人又是故技重施,想将那马夫打飞出去。奈何马夫比仲宸的体重和力量都大得许多,怎么都挣脱不得。只能一次次肘击那马夫胸口。虽然马夫人重力大,让那青衣人肘击的力受阻,但此时仍是口吐鲜血。眼看形势十分危急!

        慕白自己也是被摇的七荤八素的,眼见马夫形势不妙,便张嘴在青衣人左臂上狠狠咬了下去,牙缝里竟是渗出一道道血丝。

        青衣人吃痛,狂暴起来,大喝一声,丢掉手中刀。右臂拖着马夫便向左臂的慕白凿来。一拳便将慕白打在一边,左臂回手又将马夫甩在地上。扭身捡起腰刀,便向咬自己的慕白走去。

        此时的仲宸已心肺稍和,借着青衣人和马夫、慕白缠斗,便四下寻找助力之物。炉灶下一个通红的亮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摸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火签子,也叫通条,是民间在拢火拨柴时的一种工具。铁质,约莫两尺长,头部尖细,尾部是这火签子自身弯成的把手。想是刚才仲宸和慕白抱柴火烟熏屋角时,将那火签子一并塞进了灶火里,此时那火签子尖已是分外通红。

        那青衣人走到慕白身前,左脚踏在慕白胸口,右手扬起腰刀,嘴里恶念道:“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咬你爷爷,今天便要你碎尸万段!”

        慕白被踩在地上,已是有些眩晕,早已听不清青衣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白芒劈将下来。心里一凉,心里默道:“父亲母亲姐姐,小白无能,回不去了……仲宸,对不起,不该叫你和我一起出来……”

        随着“噗通”一声,一阵剧痛传来,身体感觉无比沉重。慕白眼前黑茫茫一片。“难道,这就是死亡吗?”慕白心里念道。

        忽听耳边传来仲宸的声音:“慕白,慕白……”

        “仲宸,你也死了吗?我们是在地府吗?”

        “没有,没有。”仲宸喘着粗气说道:“他死了,我,我杀人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慕白睁眼一看,原来是那青衣人倒在自己身上,已是断了气。瞪着的眼睛离自己一寸些许。慕白招呼仲宸,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尸体推在一边。扭头望去,一根火签子从青衣人的后腰斜穿而上,透着心脏从前胸穿出。诡异的是,竟然没有血流出。那火签子竟是烧焦了穿出的部位,屋内流动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幸亏火签子烧红了,要不,我真没有力量刺透他。”仲宸缓缓的说道。

        慕白这才反应过来,剧痛是青衣人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眼前的黑暗是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只是虚弱中无法看真切罢了。

        仲宸、慕白、马夫三人,瘫坐在地上,屋里归于宁寂。那屋外的厮打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有如夜半醒来听到森林里那夜枭咕噜噜的暗笑一般,虚无缥缈。

        歇了一刻功夫,三人喝了口水,神志清明起来。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料想今夜应是这般,坚持到天明,匪围自解。

        就在此时,听得屋外有人说道:“这么些功夫了,老二还没出来,我进去看看!你们几个缠住这三个茬子,我片刻就出来。”

        “是,大当家!”几个土匪应一声,便听着外面兵器碰撞的似乎更猛烈了一些。

        只听赵执事大喊一声:“快跑!”

        仲宸等人听言,赶忙把后窗挡着的桌椅挪开,打开窗子,就在这时,听那声响,显然那大当家已然跃上屋顶。

        仲宸一看,三人全出去,肯定是来不及了。来不及多想,跳出窗子,向夜色里飞奔出去,边跑边喊:“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我不是故意杀他的!!”

        “想跑?!没那么容易!”大当家自屋顶上一跃而下,像鹰隼一样向仲宸追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马夫嘀咕了一句:“这小子,怎么遇到危险就自己先跑啦。”

        “你是蠢吗?”慕白涨红了脸,语气愤愤得说道:“仲宸这是故意把敌人引开,你知道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说他一个不字!听到没有!”

        马夫这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平静如水的少主人用这种语气说话,竟是一时怔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慕白望着茫茫夜色,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道:“仲宸,你可千万要逃掉啊!”

        仲宸在家的时候,就经常跑。挑水跑、上学跑、玩耍跑、打柴也跑,总之就是干什么都跑。而且跑的特别快,特别轻松。有时候一颗树要是不高的话,他都能跑上去。跑对他来说,是这便是对光阴的追逐,更是一种享受。

        但今晚截然不同。

        跟青衣人的那番缠斗,让他感觉筋疲力尽,胸口似乎还受了点小伤,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体力明显不足。

        更重要的,是后面那个人非常快!路在他脚下似乎都被缩短了一般,踏出一步仿佛便到了几步之外。

        借着天边蒙蒙的微光,仲宸在山林里不断闪躲着扑面而来的枝杈和山石,也不辨方向和道路,只要能跑,就绝不停下。有时脚下一个趔趄,也顾不得许多,狼狈的调整几步,继续向前狂奔。身后那大当家好似鬼魅一般,总是粘在他身后,几次堪堪追上,都被仲宸一个急转变向拉开距离。

        这大当家也是又惊又恼,惊的是这男孩看着十岁上下,也不像习武之人,竟然跑得如此之快。自己习武近二十年,天天苦练不说,这江湖经验和地形的应付也应该比这男孩强得不止一个档次,可偏偏几次要他逃脱。恼的是有时明明看他选择的道路都是不是最佳选择,甚至有时能看到他应对不暇险些跌倒,自己却总是抓他不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更让大当家下决心抓住这小孩,看看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跑的如此之快。

        这大当家哪里知道,甚至连仲宸都不知道,平时父亲仲平对仲宸打水的桶和扁担,早已“做了手脚”,水桶底部加了两寸厚的铁盘,扁担加了拇指粗的铁胆,就是为了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强仲宸的体质。就这样从五岁起,足足负重跑了五年,仲宸没少在背后恨父亲。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体质早已优于常人许多,若不是夜间一番折腾,仲宸身子骨比大当家轻盈许多,早就将大当家甩掉了。

        天色越来越亮,山石草木的轮廓越来越鲜明,可仲宸此时只觉得体力已经到了尽头,双脚仿佛已经失去知觉,胸口有种撕裂的感觉,不知是青衣人肘击留下的伤,还是剧烈跑动的撑扯,呼吸一下都是剧痛无比。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是困倦还是晕眩。

        “那群土匪应该走掉了吧,慕白你应该没事了……”仲宸此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什么天下,什么使命,什么出人头地,都已顾不得许多。

        就在此时,就听如雷般的一声断喝:“你个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声音未落,一支鹰爪一般的手,抓住仲宸后脖领将他像兔子一般提将起来。

        支撑仲宸的强烈意志此时已全部溃散,他浑浑噩噩的,只听到大当家喊了一句话:“气死老子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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