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天后的清晨，巴益村东头。
尤夏和贺小木一人背着一个大行囊，脖子上各吊挂着一截手指般大小、制作精美的铜管。送行的人们围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嘱咐，依依不舍地道离别。
玛伊老奶奶拿了一盒糕点放在贺小木手里，叮嘱道：“小夏小木啊，你们这一出去，村子里要变冷清了，真是舍不得啊！不过啊，这小马驹长大了总要到原野上去奔跑，不能一直关在马圈子里，现在是你们出去外面世界奔跑的时候了。你们在外面要处处小心啊，要多保重身体，早点凯旋归来……”老奶奶说到最后有点哽咽。
贺小木一手扶住她的手臂，“谢谢老奶奶，您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会早点把世界跑完，早点回来的。您自己在家要多注意身体，不能再偷偷去地里干重活了哦。有什么事只管叫我老爸老妈帮忙，我昨天已经和老爸老妈说了，以后不止您家的农活，劈柴擦窗子那些他们也包了，还有乡亲们都会帮您的。”
“呵呵，你们两个不要在操心我老太婆的事了，你们给我劈的柴我再烧三年也烧不完呢”老奶奶笑呵呵地拍拍尤夏和贺小木的手臂。
两个人咧着嘴，呵呵地跟着笑。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挤出人群，走到尤夏和贺小木身边，正是邻居家的小慧。她穿着一条印着许多小黄花的连衣裙，留海剪得整齐，大眼睛，圆圆脸。她拉起他们的手，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舍得：“小夏哥哥，小木哥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我也想去找小夏哥哥的爸爸妈妈。”
“小慧，你还小，不能去哦，你要在家代替我们照顾玛伊老奶奶。等你长大了我们再带你出去玩。”小夏一脸感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小慧，我们出去很快就回来的，我们会带好玩的礼物送给你的。”贺小木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小慧低着头轻轻地回答，一脸的不舍和担忧。
“小夏小木，过来！”村长向他们招了招手，“大家很舍不得你们，所以盼望你们早点成功回来。这途中的困难和凶险数不胜数，要善于运用自己的智慧去判断，去解决。在危险中要懂得提高自我保护意识，任何时候都要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在外面要是有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困难，也不要觉得消沉，你们随时可以回来，继续在村里过你们快乐的日子。你们……对自己有信心吗？！”
“有！”两个人挺起胸膛，回答响亮。
“嗯，这股精气神不错！记得我们的6年之约，即使没到6年，方便的时候就回来看看你妈妈，她十几年的爱全在你们身上，别让他记挂太久。”
“好！我们会牢记的！”
“好的！我们会牢记的！”
村长夫人走到他们面前，满脸温柔，“小木，小夏，来妈妈抱一下。”
“不要啦，妈妈，那么多人在看着……”贺小木抬眼扫了周围一眼。
“怕什么，你们小时候还不是我抱大的，来——”倾过身子抱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们，现没有人笑话他们，总算稍稍心安。
“老妈！”“妈妈！”两个人在她耳边呼唤着。
“呵呵，好孩子，这才对嘛——”
三个人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熟悉的温暖。
良久之后，村长夫人偷偷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放开两人，用坚强的语气说道：“好了！出吧！你们现在都是男子汉了，出去好好创造你们的人生吧！一定要记得爸爸妈妈的告诫，虚心想别人请教，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到时间准时回来，妈妈做好吃的等着你们。”
尤夏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用力地点点头，“谢谢老妈，我们一定会刻苦修行，早点实现理想，早点找到我的亲生父母，然后带他们回来，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贺小木更是豪气干云，振臂高呼：“我们会创造很好的人生的，放心吧妈妈！那我们出了，爸爸妈妈再见！大家再见！小慧再见！”
尤夏也挥挥手，叫道：“老爹老妈，玛伊老奶奶，小慧，大家，再见了——”
两人转过身，咬一咬牙便踏上了那条充满未知的旅程。
村长夫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忍不住靠在村长的肩膀上幽咽：“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感觉到他们明显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得多了，这些年没有白锻炼他们。只是心智都还不成熟，锻炼锻炼就会好的。”
“嗯……既然他们选择了，就默默支持他们吧！他们这么努力去奋斗，这六年的时间，我也不能闲着，我要好好设计他们六年后要穿的衣服，要让他们更能穿出精气神来！”
“对对，我也要好好地帮乡亲们编织篱笆！”
“……”
有道是：
亲情最是难割舍，挥挥手已是天涯。
尤夏和贺小木选择的是与巴舜山相反的方向，往东南而去。
山高，林密，崎岖的小路，悬崖陡壁直指云天，偶尔有飞泻而下的瀑布，山鹰在低空盘旋。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这片壮丽的天地间，也许是因为年轻，少年不知愁滋味，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一股离别的愁绪就已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一往无前的豪情，那种欢畅的感觉淋漓尽致，就像刚学会飞翔的小鸟，尽情地飞舞着。
忘了险峻，忘了疲劳，所有的景物都是美好的，包括路边水坑里沾了泥巴的石头。山风在耳边欢呼，树枝在前方招手，鸟儿翻飞在云边像是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小木，这种离家出走的感觉太棒了，哈哈！”
贺小木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你这是乱用词语，就知道你学习没学好，这不叫离家出走，应该叫外出修行寻亲的旅程……呃，长了点，那就叫修行之旅更好点。总之，你说的话很难听，哈哈！出门在外要注意修养，不可以随随便便，妈妈交代过的。”
贺小木这么一说，尤夏立刻想起了老妈的叮嘱，拍拍脑门，“对啊，我记住了，小木，在外面我会注意修养的。不过，还是叫寻龙之旅吧！”
贺小木也不纠结，思想又返回刚才的话题，也忍不住感叹起来：“不过，这种出远门的感觉确实太舒服了，外面的世界一定会非常非常精彩，想想就让人兴奋。”
“那是当然，而且肯定有我非常期待的龙！我们一定要努力修行，早点成为最强者！然后骑着龙去旅行！”说完尤夏扯了一支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抱着后脑向前走去，边走边用舌头挑动那支狗尾草。
“嗯！我要做第二强者！”贺小木也摘一支狗尾草咬着，跟上尤夏。
从小就与山为伍，他们对各种艰险显然习以为常，到平坦的地方就哼着小调嬉笑玩闹，到险峻的路段就左右腾挪身形矫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甩掉了七道峡谷五道山梁，来到一片山谷。这片山谷的宽度约有半个村子的大小，非常幽静。
尤夏看了看天空，再看看前路，说道：“小木，天快要黑了，我们晚上只能睡在这里了。”
“嗯。”贺小木环视了一下山谷，山谷里树木比较多，湿气较重，再看看周围高处，现前方山谷的尽头有一座山坡，山坡顶上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的上面比较平坦的，“小夏，看，那边的山坡顶上有一块大石头，看起来很平坦，我们晚上就在那里睡个露天觉吧。”
“好啊，就选那里吧”尤夏说着就往那走。
贺小木一把拉住他，扬了扬嘴角，说道：“小夏，等一下，你看那山坡，石头是很多，但还能跑。我们来比比怎么样，看谁先跑到那里，先摸到那块石头的就算胜利。”说罢，抬起光光的下巴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补充了一句：“这一次我一定赢你！”
听贺小木这么一说，尤夏心头一乐，也很赞同，叫道：“哈哈，好啊，比就比，但是我一定会赢……”也学起贺小木那个摸着下巴“捋胡须”的动作来。
“我冲！”贺小木没等尤夏说完已经冲了出去，呐喊着冲向山坡。
“喂、喂，混蛋啊，还没叫一二三开始呢，你就冲，你又耍赖……啊——”尤夏眼看贺小木一下子跑了好远，也呐喊着冲了出去。
“啊————”
“啊————”
两个呐喊声响彻云霄，向远处的山坡汹涌而去。他们俩每次比赛时，总会大声地呐喊着，按照他们的话说，这样边喊边冲会很有气势，就像万马奔腾一样威风。
冲上山坡的时候，尤夏渐渐逼近贺小木，于是忍不住调侃道：“小木你输定了，我马上追上你了！哈哈……啊——！？”正得意间，却突然看到一块大石头迎面滚滚而来，这是贺小木故意拉倒身边的大石头，给他增加障碍。尤夏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而哈哈一笑，叫道：“小木，你这样的招数是赢不了我的！”眼见石头就要滚到跟前，他一个空翻越过石头，哈哈大笑继续往上冲。
贺小木给尤夏滚了个石头，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而心感喜悦，嬉笑道：“小夏，那石头‘味道’不错吧！哈哈”说完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尤夏已经来到身后，唰的一下已经和他擦肩而过，很快便消失在前方一个拐弯处，只留下一串哈哈的笑声。他喜悦的笑容顿时僵住，急道：“啊——混蛋啊，这样都让他溜了，冲啊——”拼尽全力往前追去。
贺小木刚到拐弯处，却听到尤夏那邪恶的声音传来：“小木，礼物来咯……”抬头看去，只见尤夏停在高处，双手抱胸，右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啊？！——不要啊，喂——这个礼物太大了——我、我已经不收礼了——啊——”话还没说完，那份“大礼”已经带着泥土和草叶滚滚而来，间或出沉闷的撞击声。
贺小木一脸的惊恐，眼睛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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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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