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人参果
在五庄观内安顿下来后，蓝瑾月立刻撒丫子跑到了山门前。悟空居然真的在拴马的树下乖乖喂马，还挺认真的，连她来了都没发现。
瑾月站在他身后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玩心大起。趁着悟空这会儿没注意到她，瑾月立刻以最小的动静，蹭蹭蹭爬到了树上，并蹲在了位于悟空上方的那根树梢上面。
“猴哥~~~”
悟空闻声抬起来头。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倒过来的人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倾了一下。直到悟空听到一阵奸计得逞后的笑声才反应过来，是那小丫头。他抬头往上看，原来是那小丫头双腿勾着树干，整个人倒挂下来吓唬他。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啊猴哥？被我吓到了吧~~~”见悟空还有些懵逼的表情，蓝瑾月顿时觉得非常有成就感。毕竟是把齐天大圣给吓到了啊！她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保持着倒挂在树上的姿势晃来晃去，乐不可支。
反应过来的悟空一面有些懊恼小丫头的调皮，一面又为她现在倒挂的状态捏了把汗。他连忙提高了声音叫喊道：“月丫头你赶紧给我下来！摔着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从小就喜欢这么玩，尤其是大晚上的能吓人，超有趣的！”
虽然嘴上说得这么轻松和满不在乎，但小丫头还是挺听话的。倒挂在树上晃荡几下后便借助腰力直起身来，改为坐在树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惬意得很。
悟空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说。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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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门前优哉游哉的师徒二人比起来，在厨房里做饭的八戒可就有些苦逼了。
“师父也真是，化一顿斋不就得了，还要自己做饭。”
抱怨归抱怨，但师父的的话得听啊。就在他做饭的时候，却听到从窗外传来了那两个小道童说话的声音。厨房的隔壁就是一间道房，而那道房正是放金击子的，所以这清风明月的谈话，被厨房里做饭的八戒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家伙太气人了！要不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我非揍他一顿不可！”清风说话的口气愤愤不平，看来是仍然对之前悟空的态度感到不满。
“师兄，那个大和尚真的是唐僧吗？”
“要真的是唐僧，师父还让咱们用人参果招待他呢。”
八戒忍不住凑到了窗边，扒在边上从窗板的缝隙里往外看，果然看到清风正准备往外走。明月立刻叫住他提醒道：“诶师兄，别忘了带金击子。师父不是说了，要用它才能采下人参果。”清风这才反应过来，拿上金击子。明月又拿了个丹盘，将丝帕垫在盘底，才与清风径直去了后院。
在厨房里偷听到他们对话的八戒立马嘴馋了：“从来没听说过人参果，一定非常好吃。”就在他想象着那人参果是什么滋味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异味，还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八戒回过神来，发现那声音和气味是来自饭锅的方向，还伴着一股黑烟。他赶紧过去揭开盖子想要补救，然而饭已经烧焦了。
“饭糊了！算我倒霉……”八戒嘟囔着只能把贪吃的心思先放一放，蹲下来减了些柴火。看来这锅饭怕是得重新煮了，总不见得让师父和其他人吃锅巴吧。
香房内，三藏正端坐在榻上静心打坐。不多时，清风与明月便进了屋。见二童进屋，三藏连忙从床榻上下来，站在二童面前。
清风端着丹盘，将刚采摘下来的两枚人参果奉到三藏面前：“大师父，我五庄观土僻山荒，无物可奉，土仪素果二枚，权为解渴。这两枚果子，乃是家师临走前特地关照要我二人用来招待您的。”
三藏疑惑着将视线转移到清风手中的丹盘上，猛然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冷气。只见盘中那两枚清风口中的“素果”，五官、四肢甚至是神色兼具，粉粉嫩嫩的，模样活像是三朝未满的孩童。
见了此果，三藏瞬间冷汗直冒，远离三尺，惊骇道：“这不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吗？怎么能用它来解渴呢？罪过，罪过。”
三藏的反应让清风暗地里觉得好笑：「这和尚在那口舌场中，是非海里，弄得眼肉胎凡，不识我仙家异宝。」
明月见三藏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连忙指着人参果的头顶解释起来：“大师父莫怕。此物叫做人参果，乃是鄙观后院的人参果树所结，模样神似孩童，但绝对是草木结果。您看，这儿还有枝叶呢。”
三藏听了，疑惑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如明月说所的那样，而且果子采摘下来不久，果枝的断面还是新鲜的，叶子也是翠绿欲滴，还隐约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暗香。三藏原本惊恐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
虽说已经知道这是果子，但就冲这神似孩童的外表，三藏还是接受不能。他合掌歉意道：“你们师父的情我领了，可这果子太像孩子，我不吃。”
清风一听有些急了：“这么好吃的果子您真的不吃？而且人参果放久了，就不中吃了。”
“真的不吃。”
二童见千推万阻三藏都不肯吃，只得端着丹盘出去了。殊不知，八戒一直躲在门外观望，见二人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明月看着两枚果子非常苦恼：“唐僧不肯吃这果子，放着会烂掉的。多可惜啊……”
“就是。太可惜了。”清风附和着师弟的意见，想了一会儿，提议道，“诶~我看，不如我们自己吃了。”
“小师父！”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两人回身一看，是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八戒。八戒走上前去，见了那两枚粉嫩嫩水灵灵的人参果，肚子里馋虫越发作怪起来，口水都忍不住了。他酝酿了一下说辞，便道：“我师父说，这果子就由我来领你们的情，代他吃吧。”
这表现，摆明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清风立刻警惕起来，护着丹盘侧了侧身：“这果子你师父不吃，也轮不到你吃！”
八戒一听就不乐意了，气势汹汹地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瞧小师父！我的胳膊比你们腿还粗，凭这，你们不给行吗？”
“你这胖和尚，口气还挺大的！”
“口气不大，力气不小。”
清风不为所动，提了个条件想要支开八戒：“那好，你就打我一拳。要是被你打倒了，就给你吃。”
八戒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你说话算不算数！”
清风笑了笑：“当然算数！你要打不倒呢？”“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八戒双臂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觉得自己这果子是吃定了。
“我想在你的屁股上踢一脚。”
“可以！”
八戒干脆的很，清风也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把人参果交给一旁的明月，让他站远一些，然后双手叉腰跃跃欲试：“来吧！”
就在这时，八戒突然变卦了：“这样吧。我先让你在我屁股上踢一脚。要是倒下的是你，我就用不着打你一拳了。你就把果子给我。”
“你怎么谦让起来了？”
“我怕这一拳会打出人命来。”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啊！”清风笑了起来，然而这笑却笑得意味不明。八戒眼馋人参果，也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心急之下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趴下撅起屁股：“来吧，后悔我不姓猪！”
清风立刻摆出要踢上一脚的架势来。不知为何，八戒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一次打断了清风，试探着问：“呃……我说你们这儿有没有大夫啊？”
见八戒突然犯怂，清风戏谑地笑了起来：“怎么？我还没踢，你就害怕了？”
“不！我是担心你把腿踢断了找不着大夫。”八戒一边在心理上麻痹自己什么事也不会有，一边强词夺理地解释掩饰内心的不安，还觉得自己挺热心肠的。
“这你用不着担心！”
这话一出，八戒内心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他下意识地抱着头，在继续自我麻痹的过程中，清风已经箭步上前狠狠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这小道童长得瘦瘦小小，但力气却出奇的大。这一脚竟直接把肥头大耳的八戒给踹飞了出去。
八戒一边不受控制地往山门外飞去，一边内心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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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山门前的一人一猴一马还悠闲着呢。白龙马啃着青草，突然眼神往上抬了抬。悟空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望向了白龙马看去的方向。坐在树上的蓝瑾月见了他俩的反应，也跟着望了过去。只见八戒从观内飞了出来，然后五体投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悟空赶忙跑上前去把师弟从地上扶起来：“八戒！八戒！怎么啦？”
之前死皮赖脸求吃的，结果反而还被踢出来。一想到经历了如此糗事，八戒也是死要面子不肯说实话，再加上悟空在面前，眼珠一转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急着向你报告好消息，飞得太快，落点不准没站稳。”
“是什么好消息？”悟空疑惑地问。八戒连忙附在悟空耳朵边上窃窃私语。蓝瑾月见了，立马从树上跳下来向两人走去。不用说，都知道八戒打的什么注意。既然已经到了五庄观，那么偷吃人参果的事是免不了的，而且八戒绝对会怂恿悟空去偷。
果不其然。八戒一说完，悟空就一脸震惊地瞪着他：“什么？！叫我当小偷？！我不干！”
虽然师兄的反应在预料之内，但八戒仍不肯放弃：“那是人间第一珍果！”
听了，悟空不屑一顾，往天上一指骄傲地说：“哼！天上的蟠桃我都吃过，这人间珍果我不稀罕！”
“猴哥！你不稀罕，我可嘴馋，你帮个忙吧。”
这时，瑾月走到了两人跟前，严肃着一张小脸说道：“二师叔，你能有点原则吗？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让猴哥帮你去偷人参果吃吗？不管怎么说，偷东西不是什么好事！”
悟空叉着腰，好笑地看着八戒，戏谑道：“你瞧瞧，人家小姑娘的心多正！你不是说了么，管他假话大话空话，只要捡好听的说，准能吃饱肚子。”
“呃……我是说过……”
“那你怎么不捡一些好听的话说，骗几个果子吃呢？”
八戒刚想反驳，却想起了之前在厨房偷听到的清风与明月对悟空的不满。他灵机一动，话锋一转：“刚才我说了，可那两个小道士非但不给，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什么难听话？”
见悟空上钩了，八戒抱着手臂摇摇头故意装作为难：“我不说。”
出于对师弟的关心，悟空催促道：“说说有什么关系！”
很好，猴哥果然上钩了！八戒窃喜着，把听到的那番话和自己的遭遇揉在一起，添油加醋地编造道：“他们说，那果子就是喂驴喂马，也不给那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家伙。”
“他说谁？！”不出所料，悟空立马就怒了。蓝瑾月站在一旁暗自掩面，果然悟空就是受不了激将法。八戒立马反问：“除了你，还有谁人不像人猴不像猴？”
虽然被人这么说是很气，但悟空还是没有立刻发作。八戒的心思他会不知道？他眯起眼睛，环着手臂笑道：“我看你是想哄我去偷果子。”
太好了，看来猴哥还是挺有头脑的。不愧是我的男神！如此想着，蓝瑾月松了口气。
眼见悟空就要拆穿他了，八戒故作镇定地把头一扭，愤愤道：“你不信就算了，我看你是被他们的大话吓怕了！”
“我怕他们？！”
听到那边悟空骤然提高了音量，蓝瑾月身子一歪差点撞到树上。这下可好，悟空是彻底掉进了八戒挖好的坑里。她要收回刚才的想法！
八戒继续他的激将法：“不怕？那你怎么把难听的话都咽进肚子里去了？哼！我真是白认了你这个大哥！想吃个果子都办不到！”
悟空点着嘴角思索着。听了八戒的话，他一方面觉得八戒这样挺可怜的不忍心，另一方面如瑾月说的那样偷东西这行为本身就不对。内心各种纠结都变成了脸上呲牙咧嘴，手指也不住地戳着自己的额头。百般纠结之后，悟空最终还是松了口：“别说了，我这就去给你弄几个。”
悟空正要走，八戒窃喜之际突然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连忙拉住他：“猴哥，等一等！”
“怎么？你不想吃了？”
“不，要采人参果，先得拿到金击子。”
“那金击子在什么地方？”悟空问。
八戒指了指道观里面：“就在他们的道房里。”
“知道了！”悟空闻言就往天上一跃，道房的方向飞去。
八戒看他去了，露出了诡计得逞后的笑。
蓝瑾月心里哀叹了一声。和金箍这东西一样，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虽说她知道发展，私心不想让悟空在途中受到太多来自自己人的误解和伤害，但她也知道，只有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少一次都不行。再说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其中哪个苦难被改变了，指不定日后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引发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想想就挺难办的。
如果改变了其中某一个点，最后引发蝴蝶效应，关乎悟空本身的话……
深思熟虑后，她趁八戒不注意，顺着悟空去的方向也飞了过去。
既然没法改变必须要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那至少，这九九八十一难，就让她陪悟空一起分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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