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因为《鱼之城》定在10月下旬预演，时间紧迫，排练也变得紧张起来。凌暖排练的时候拼尽全力，一到家只剩下奔上床的力气。她不再做饭，因为莫杰森似乎也更忙了，经常打电话说晚上不过来吃饭了。但事实上到了饭时，他自会拎着一堆好吃的登门。这时候凌暖也基本恢复精力，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大快朵颐。
“这么多好吃的……”凌暖一边吃一边碎碎念，“哪家餐馆？嗯？”她偏头看看拎过来的保温饭盒，疑道，“不是餐馆外卖吗？”
“好吃就行了。别问那么多。”杰森欣赏凌暖的吃相。自家的厨师，被“放逐”良久，正是大展拳脚，使出十八般武艺的时候。
“其实你就是心疼我么，不舍得让我做饭挨累。”凌暖也不在意，啃着鸡翅，口中唔唔作声。莫BOSS这么傲娇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凌冉当年对她好到琦琦都要嫉妒，可问到头上，还不是一句“没有的事”不肯承认。
“擦擦嘴巴。”莫杰森抽一张纸巾递过去，“那我这么心疼你，怎么报答我？”
唔……好象咬到骨头了……
这句话，迟钝如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啦！
跟莫BOSS确定关系两个多月了，拉拉小手，抱一抱，亲一亲什么的当然都有过了，可是至今，莫杰森也不曾在这里留宿过。有那么两次，莫杰森说过要留下来，结果都被她满脸通红地撵出门——其实看他的样子，也只是逗逗她而已吧？
现在居然这样光明正大地提出来……凌暖边擦着嘴巴边小心地溜眼看看杰森的脸色。
莫杰森神色如常：“以我的判断，这部剧几乎不会赢利。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么拼命地排演，还有薛隽东现在也是没日没夜地就为了这一部剧，我倒真觉得似乎有赢利的可能。”
音乐剧不景气，连凌暖这样不懂行的人都知道的。剧组里很多人，根本是冲着薛导的名头才来的，要不然根本不愿意花时间在这种小众艺术上。
现在听杰森这么说，凌暖连忙借杆就爬。
“呃，对啊，我这么努力地排戏，就是为了这部剧大卖哦！你可是制片人，到时候就是最大受益者！”好理直气壮地说。矮油！刚才会不会是自己想歪了，人家莫BOSS行得正坐得直，那些污来污去的东西根本就没想过呢。呵呵呵，鸡翅味道不错哦！
莫BOSS内心戏：不给你个台阶下，晚饭都吃不下去了吧？……
十一的时候，因为排练顺畅，剧组也托了全国人民的福，小小地休息了三天。
能有个假期当然是很舒服啦，可是一想到要和BOSS大人分开这么“久”，凌暖又有点郁闷起来。
“我明天下午就和凌冉回家了。你这七天想去哪儿啊？”莫BOSS是休长假的人。
莫杰森闻言掏出日程本点了几下：“1号跟隽东一帮朋友约了去爬山，2号有个美术展，还需要跟小陆敲定一下《鱼之城》的后期推进，然后下午还要……”他停顿下来，面露诧异地问道，“不是你问我吗？这种呆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莫杰森长臂一揽，凌暖入怀：“我理解，有这样一个超人男朋友你确实还需要逐步适应。”
少来了……
凌暖从他怀里挣出来，抬步走向厨房：“做点点心给你吧，给你们爬山时带着吃。”
谁想问他行程，其实她只是想知道，这漫长的七天里，他会不会想她而已。
看着凌暖连头发丝都写着郁闷二字的背影，莫杰森无声地笑起来。
“谢啦！”他愉快地说。
没在莫杰森的假期里存在的凌暖确实很有些生气。告诉自己不理他，小施惩戒。不过第一天熬到头，莫杰森也没有一通电话来，凌暖觉得被施了惩戒的人反倒成了自己。她长吁短叹，想约范小桅出来，又想起来小桅前些天就出国了，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倒是凌冉，听她说起小桅，经意不经意地问了两句她的近况。
凌暖现在处于感情敏感期，对凌冉的反应很感兴趣，大伯母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凌冉对八卦女性敬而远之，官方地解释“范同学”只是曾经的“同学”而已，然后就逃了。
晚上，凌家四口人吃过了晚餐，凌暖帮大伯母收拾好了厨房，便匆匆溜回了自己房间，拔了杰森的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杰森便接了。
“这么快就接是不是在玩游戏？”
“哦。”
“假期不是安排得满满的了么？还有精力玩游戏啊。”
“不玩游戏怎么能撑到你打电话来？”
“……那你为什么不打给我？”
“暖暖。”莫杰森轻柔的声音顿一顿，“你家小区前是不是一块大石刻着‘静居’两个字？”
“对啊。”
“这两个字是谁写的？”
“不知道啊……”就算从前每天路过，也从没留意过落款。
“是一个叫大安的人。字很有气势，但是写这两个字就有点不搭。”
凌暖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似乎不是讨论某人书法作品的问题。
只听莫杰森悠悠道：“这两个字我已经临了10分钟了……”
凌暖跌跌撞撞地从楼里冲出来。
果然莫杰森的车就停在那块大石旁，开始暗下来的天色中，莫BOSS本人正笑眯眯地遥望着她。
下一秒，凌暖就象一发炮弹一样撞进杰森的怀里，鼻间霎时盈满了莫杰森的清爽味道。
明明只有一天，却漫长得象一年。原来以为就算忍得辛苦也可以忍得住，却不知一见到他人，就片刻也忍不住了。她才知道，心里装着一个人时，思念却不见的滋味。怪不得人家说“小别胜新……”呃，反正意思差不多。
莫杰森用力地回拥住她，嗅到她清新的发香。
昨天爬山的时候，一群老友一边吃着她做的糕点还要一边打趣他，他心里就在盼着拥住她的这一刻。
不过……抱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莫杰森觉得凌暖似乎在他怀里生了根，他垂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喂，把头露出来吧，天都快黑了。”
凌暖闷头道：“不行。会有人认出来的。”凌暖的脸滚烫得要命，恨不能天一下子就黑下来。刚才见到莫杰森的一瞬，把什么都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正值晚餐过后，小区门口人来人往，肯定会有人认出她来啦！这种犯罪现场，难保有老邻居不回去告诉大伯一家。就算不告诉大伯他们，平时在路上问起来，那种殷切的关怀，她也一定招架不住。
直到坐进莫杰森的车里，凌暖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她看着莫杰森一脸欠揍的笑意，有些恼火地说：“不是去看画展了么？”
“看完了。”
“不是还有那么多安排么？怎么来我这儿？”
“来这里就是安排啊。”
“可是……”前两天问他的时候，明明他一副忙得不能再忙的样子。
“刚想说的时候，你打断了。”他很没诚意地说。
……明明就是他不想说的。
凌暖转头刚想揭露他的阴谋，冷不妨就被吻住了。
那种熟悉的味道和……口感，让她浑身都一阵苏麻，情不自禁地勾勾舌头，结果引来一阵更加狂热的深吻。
…………
“就不想说点什么吗？”莫杰森心满意足地打量着凌暖。刚吻过的小丫头脸色绯红，眼睛也雾蒙蒙的，又嗔又喜的样子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唔，好想再吻一次。
“想说点什么？”凌暖怔了两秒，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当然！你能不能不要这种突然袭击啊？每次都是！虽然……虽然……”虽然他技术是不错啦，但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她话风一转，“其实这种突然袭击我也会啊！呃……”她在说什么啊！凌暖窘迫地咬住嘴唇，脸烧得更热了。
但是已经晚了，从莫杰森脸上忍不住的笑意来看，这种语无伦次的笑果真的很惊人。
幸好，凌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大伯母。
“暖暖，去哪儿了？一转身就不见了呀？”
“啊，啊，大伯母，来了个同事，”（莫杰森看着凌暖扬扬眉）凌暖结巴道，“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看着凌暖放下电话，莫杰森道：“同事？”
“我拜托凌冉先不要告诉伯父伯母的。”
莫杰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凌暖又有点内疚起来：“不是离预演还有半个月么，到时候再说啦！”看着他的神色尚未缓和，又匆忙加一句，“别说这些行么？你大老远的来了，就不能做点别的什么？”
“好啊。”莫杰森从善如流，他把头探过来，在距凌暖面前几厘米前堪堪停住。
“你干嘛？”凌暖警觉。
“等你‘突然袭击’啊！”莫BOSS理所当然地说。
“走开啦！”凌暖刚刚褪去红潮的脸蛋又一下爆红，她恼火地推开面前的人，“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莫杰森叫住她，指指后排上放着的几个礼盒，看上去似乎是高档的营养品之类，“给伯父伯母带回去吧，呃，”他顿一顿，“‘同事’的一点心意。”
难道他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来这里，就是为了欣赏她的冏冏有神吗？
不过……她也似乎不是真的想回家去……心底涌上一波波的甜蜜，好象，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钟也是好的。
“那你待会儿还要连夜开车回去吗？”她有点担心地问。现在天已经黑了，开夜车她实在有点不放心。
“不然怎么办？看来你也没有留宿的打算。”
“那……”凌暖看着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莫杰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嗯，在酒店里住一夜，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凌暖莫名其妙：“休息一夜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呀！”
“空手而归？”遗憾的语气。
“不然想怎样……”凌暖少有的迅速明了了某人的意图，扭捏道，“你七天假呢……”现在才第二天，她突然理直气壮道，“你的假期不是都安排得满满的了吗？”
莫杰森收起戏谑，认真地说：“我满满的假期里，每一分钟都有你。”
不要啦！除了逗她，训她，莫BOSS一正经起来，凌暖都有点手足无措了。而且还……这么煽情……这让她如何抵挡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凌暖在大伯父诧异的，大伯母若有所思的，凌冉了然的目光中，逃离了家门，被莫杰森轻轻松松地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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