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这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身份

肖孺人第二天便递牌子请求看望庄敬太后，当天下午皇后便同意让她入宫。

        入宫后先拜见了寿康宫的慈裕太后，再去朝凤宫请了安，见到了信里的苏家三小姐，凭直觉想她并不会是信里写的那种人，随后才往慈宁宫，看望庄敬太后。

        原本该是先去慈宁宫的，但她想和庄敬太后多聊一些时间，这才先去了寿康宫和朝凤宫。往正殿赶，安姑姑已经在殿外等着了，看见她，连忙下玉阶，走到她身边，躬身拘礼，又笑着说：“夫人，太后娘娘等您许久了，特地叫奴婢来外头候着您，您快请进。”

        肖孺人应了一声，亲自扶起她，往她手里套了个玉镯，“太后的身子是许家人最挂心的，希望姑姑能好好陪着太后，还有我家老爷说了姑姑有什么难处尽管遣人来许宅告知一声便好了。”

        玉镯的成色很好，翠绿欲滴，没有一丝杂质，在首饰一类里也算上乘。安姑姑心里欢喜，面上不显，颔首笑着应声，“多谢夫人，奴婢会好好伺候太后，请您和大人放心。”

        “有你在，我们很放心。”肖孺人这才由着她扶着，缓缓入内。

        庄敬太后在殿里坐着，见她来很高兴，她今天一直很高兴，母家人来看她，肖孺人正要行礼，连忙免了，“嫂子，自家人就不用多礼了。”

        肖孺人淡淡一笑，也就依了她，没有行礼。坐在首下，和她一起聊了些家常话，又说了些家里近日发生的事。

        这才进入正题，庄敬太后当然知道她今天来的目的，挥退众人，紧闭殿门，笑着问：“嫂子今日来，是有别的事吧？”

        肖孺人扯了扯嘴角，“太后您心知肚明，今日来纯粹是为了您命人送来的信。老爷想让我过来询问一下您的意思，您信里说的……”

        庄敬太后打断了她的话，“这么说来，哥哥是不打算按照信里写的去做？”看着肖孺人脸色一暗，心里格外清楚，“不然嫂子也不会入宫问这件事了。”

        肖孺人索性承认，“是，是这样的，太后。”

        一口一个太后，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庄敬太后心里不舒服，她无儿无女也就只有一个母家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不希望她的家人唤她太后。思索再三，便说：“为什么？哀家只想知道原因。”

        肖孺人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满，顿时心里紧张，但她不知道为何太后会不满，想了许久从进殿门到现在的事，还是寻不出自己的错处，索性不再想，回答太后的话，“回太后，臣妇也不知老爷的想法，但是臣妇有臣妇的想法以及反对的理由。不瞒您说，臣妇也看了您的信，是老爷给看的。”声音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她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她是没有资格看太后的信的。这是许家先人定下的规矩。

        庄敬太后没有想这么多，肖氏嫁入许家已有几十年，生儿育女当许家主母，在她心里早就是和许家人一样的了，没有什么能不能看的规矩，“你的想法和反对的理由？且说说看，哀家想听。”

        “是，”肖孺人见她没说许家规矩一事，安下心来，继续说：“臣妇以为若不是当年，您也不必过得如此凄凉，可能早已子孙满堂了，您尽了一个皇后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可身为太后您实在没有必要再这样付出。住在寿康宫里的也是太后，而且还是皇上的生母，这些事应该有那位太后做的，您做了，也许还会得来一顿埋怨，根本落不到好处。何况，今日臣妇在朝凤宫里看见了苏家三小姐，直觉得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庄敬太后凄凉一笑，她承认肖氏说的话很有道理，可她不会听的，更不想听，她有她的理由，许家也有许家不明白的事，她不能要求许家所有人都该为她所用。“哀家是先帝的皇后，是太宗亲选的王妃，是熙隆年间的皇太后，这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身份。哀家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只要哀家活一天，就要帮助皇后维持后宫的安定。而且，当初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其实皇后她…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猛然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哀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肖孺人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太后是在皇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此一来她也没了反对的理由，又想起了太后方才的眼神，诧异又难过，脑子一热，问：“妹妹，您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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