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军旅生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跟余佳欣的关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从此相濡以沫厮守终生。但是世事难料，现在余佳欣的父亲却打电话告诉我:余佳欣得了绝症。

        刚听到这个消息，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一幕幕全是和余佳欣在一起时候的画面，她的音容笑貌，她说话的样子，她走路的样子，甚至她哭的样子，全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么沉默着。过了许久，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轻叹，随后是“嘟嘟”的忙音，

        我失魂落魄的往家走，这一刻我的心里失落至极，甚至说万念俱灰也不为过。走在初春的河堤之上，有些凛冽的冷风吹得我心中冰凉。悲伤到极致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滴落在了河堤的泥土里，渗入到了堤下缓缓流动的河水之中。

        我痛苦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女人都会离我而去？难道我真的就是这么一个厄运之人吗？我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与自责中，不能自拔。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浑浑噩噩地面对一切，对什么都心不在焉，以至于我的学习成绩也一路下滑。

        后来，我决定改变自己的生活，投入到军营之中，入伍成为一名忠诚的战士，去报效自己的祖国。我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挤破脑袋也要去安稳舒服的单位，而是报名去西南边疆的一个步兵团。

        这时时间已经到了11月份，我留在学校里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12月初，我就要穿上绿色的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踏上南下的列车，去祖国遥远的西南方，开始另一种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临走之前，我总觉得我要写点什么，来告别我即将要结束的学生时代，同时迎接我新的生活。最后我借鉴古词，也写了一首仿古诗词: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长河漫漫路。江涵秋影斜阳暮，一池萍碎廖无物。曾记否，怜影顾。”

        “雪拥蓝关，鹰扬云处，征途茫茫赴。龙翔鱼跃催虎步，青花留叶香无数。再回首，轮台夙。”

        那节正好是语文课。我写完之后，看着纸上的词句一时陷入了沉思。巡堂的语文老师走到我这里，也对我的诗产生了兴趣，看完之后兴奋地拍了我肩膀一下说:“张风扬同学，这是你写的吗？”

        因为没有察觉到语文老师就在我身后，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所以我被老师这一拍吓了一跳。等回头看见是老师，就紧张地回答道:“是……老师，随感而发，写的不怎么好。”

        意外的是，老师并没有怪我上课写诗，反而鼓励我上讲台去念给大家听。这让我心情更加紧张，也有些兴奋，在讲台上给同学们念完一遍后，每个同学都是一脸呆懵的表情，于是我只好又念了一遍。

        两遍念完之后，整个教室的气氛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这让我有些尴尬，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一片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就在这热烈的掌声之中，我心情激动地走下了讲台。

        自从这天之后，我就告别了我的高中生活，回家开始做入伍的准备。

        入伍之后，首先就是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去学习部队里最基础的东西。新兵集训快要结束的时候，班长问我下连队之后想去分配到哪儿，我就回答说:让我去最能锻炼人的地方吧。

        新兵下连之后，我就被分配到了最艰苦的侦查连。虽然侦查连的训练相当苛刻，相当于准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但是我却欣然接受了。我把这当做对我的磨炼，或者也算是一种赎罪吧。而在艰苦的训练中，我的身体素质也在一天天不知不觉地增强。

        当然，军营里的生活也是相当精彩的，经常会有很多演习和各种器械的训练任务。我在入伍的第一年里，除了最基本的枪械，还学习了火箭筒、步战车、冲锋舟等军用器械的操作。因为我们是一线部队，主要负责的就是边疆的国防安全，而我们侦察连又是部队里的尖子连队，所以就经常有一些特殊任务。

        比如说，我们有时要参加打击边境武装贩毒团伙的任务。这些任务就是真刀真枪地干了，但也不会经常遇到。而就在我第二年义务兵役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就“幸运”地参加了一次围捕毒贩的行动。

        那次行动的地点，是在靠近国境线的一片大山林里，人烟稀少。一伙穷凶极恶的贩毒武装份子被武警围堵在了这里，因为范围太大，武警方面不得已申请边防部队支援。任务下达到边防步兵团，团里就让我们侦察连出动，来完成这次任务。

        这片山林已经算是典型的热带雨林了，山林内部云雾缭绕，有很多毒蛇和毒虫出没。所以我们除了要带作战装备外，也要带一些防毒蛇毒虫的应急药品。

        我们连队的任务，就是要潜入这一大片山林的内部，找出这支二十多人的贩毒武装份子，并伺机消灭掉他们。因为这片山林的范围太大，武警的人手只够在外围形成警戒圈，防止任何一个毒贩逃出来，所以这次任务唱主角的，还是我们侦察连。

        因为毒贩已经被惊动，又无路可逃，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就躲在这山林的某处，甚至可能在埋伏我们。不过侦查任务就是我们连队的专业任务，连长下达了侦查命令之后，我们整个连队就化整为零，以班为小队，快速分散在了山林中。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在不惊动毒贩的前提下，在茫茫林海中侦查到他们的所在。一旦找到他们，首要的事情就是通报到连队，等连队集结之后，再用压制性的火力把他们歼灭。

        这次任务一共出动了八个班，共有60余人。我所在的就是八班，负责搜索最靠近边境的一边山林。

        搜索行动一直从中午进行到了傍晚，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就在我们怀疑毒贩已经脱离包围圈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了情况。

        原来，这二十几个毒贩怕被卫星定位，或被武装直升机发现，就全部躲进了山林最南边的一个山洞里。这里正好就是我们班的搜索范围。

        在穿过一片河谷之后，我突然发现河谷的西南边有一片地势低洼的地方，灌木的颜色看上去似乎跟周围不太一样，我赶紧招呼其他人过去看一下。等靠得近了一点之后，果然看到这里的灌木是被人为砍伐后填到这里的，都已经开始枯萎了。如果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

        我们现在身上都披着厚厚的伪装网，脸上也画着浓浓的绿色油彩，在雨林中一般不会被轻易发现。班长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就让我们迅速在原地卧倒隐蔽起来。他分析道:在这些灌木之下应该有一个山洞，这些贩毒的武装份子应该就在这个山洞里面躲着。而这些人也不是笨蛋，周围肯定也有跟我们一样伪装潜伏着放哨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就不能再靠近了，应该马上报告连部，等大部队到了之后一举歼灭掉他们。

        然后班长就让我们原地待着别动，他去找找对方的这个暗桩在哪里。我们六个普通战士就跟着副班长趴在了雨林的灌木丛里。

        尽管已经入冬，但雨林里的天气除了雨季就是干季，一年四季都闷热无比。我们几个人不但要背着很多作战装备，还要穿着厚厚的作战服穿山越岭，全身早已经大汗淋漓了。现在趴在地上，虽然能喘一口气，但贴身的衣服都早已经湿透了，现在趴在地上感觉难受的很。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被哨兵发现，现在交火就是自寻死路，所以只能继续忍受等待着。

        在原地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我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脖子上爬，弄得我脖子后面瘙痒无比。我心中大惊:应该有虫子爬到我脖子上了。

        热带雨林是生物资源最丰富的地方，一些昆虫也就随处可见。这些虫子里，有很多是有毒的，其中少数虫子还是有剧毒的。

        从脖子上的触觉来看，这条虫子有很多脚，所以我判断这应该是一条超大蜈蚣。蜈蚣一般都是有毒的，体型越大毒性越强。如果被这么大的一条蜈蚣咬一口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通知战友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只蜈蚣一时兴起就会咬我一口。我快速行动，以闪电般的速度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这条蜈蚣，然后把它远远地甩了出去。

        我朝着被扔出去的蜈蚣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条身长超过三寸的红头大蜈蚣。而就在把这条蜈蚣扔出去之后，我才感觉到:在我抓到蜈蚣的那一瞬间，脖子后面被已经被它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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