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祠堂守灵
看到老瞎子现在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他对我说的话，他该走了。
现在看来，那句话的意思根本不是说要离开我们村儿，而是老瞎子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
朝着老瞎子看去，我在他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痛苦的神色，反而有一种很安详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寿终正寝，没有了任何遗憾的老人过世一般。
尤其是他的笑容，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心愿大事一般。
但是村长那帮人却吓坏了，毕竟老瞎子死的太蹊跷了，而且还特意堵在了村口，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众人惊恐了半天，问村长现在该怎么办？
村长犹豫了片刻，脸色一沉道：“大家别担心，咱先把尸体烧掉再说，不能再让他也变成祸害。”
我一听就来气，老瞎子怎么可能是祸害。
但想到老瞎子在秦村也没什么亲人，就算将他的尸体送回秦村也不会有人送葬，还不如在这里火化了。
于是我对他们说，烧掉尸体可以，但骨灰要留下，我要给老瞎子立个坟。
我早就听娘说过，小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是老瞎子看好我的，而且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以后辈的身份给他立个坟是应该的。
村长正巴不得有人给老瞎子办后事，当场就同意了我的说法。
然而烧尸体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呜咽地哭，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我问旁边的人有没有听到哭声，他们都说没有啊，你耳朵有毛病吧。
我不信邪，又问别人有没有听到，那人眼睛一瞪：“别瞎说，那是风声。”
我四下一看，这会儿还真有风，树叶都吹的哗哗作响，难道是我多心了？
尸体很快就火化完了，村长还特意让几个人帮忙挖了个坟，说是让老瞎子快点儿入土为安。
等忙完了这事，村长便带着两个人去县城请先生去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村长他们又黑着脸返回了村子里，其他人问他们咋又回来了。
跟在村长身后的那俩人脸色苍白的道：“还是出不去村，走着走着就又到了村后的小树林！”
所有人再次惊恐了起来。
最后，村长找到我，问我上次怎么离开的村子。
我说就跟以前一样啊。
村长让我带着他们走试试看，还别说，我领着他们这一走，很顺利的走出了村子。
我也很奇怪，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出了村之后，村长就不让我跟着了，我也没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县城，直接返回了家中。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娘在家正在用剪刀剪红纸，见到我回来，她慌忙把手中的剪刀收了起来，问我：“你把村长他们领出村了？”
我点点头：“怪了，为什么只有我能走出村呢。”
娘笑笑说肯定是老瞎子教我的法门起了作用。
我说不对啊，在没请老瞎子来之前我就能走出村儿。
娘的目光有些躲闪，连忙说那就是小玉没记恨你啊，反正你也没事了，让我以后别跟着掺和小玉的事了。
我怔了一下，小玉刚死的时候，我就打算好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去城里读大学后，一定把这种事儿告诉管事儿的警察去，村里那些人该抓的抓，该罚的罚，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祸害别的女人了。
想到这事儿，我心里就跟压了一大块石头一样。
但为了不让娘担心，我还是冲娘点点头：“恩，我不管了。”
娘说那就好，紧接着她问我是不是饿了，她现在给我做饭去。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我早就饿了。
吃饭的时候，娘静静的看着我，她却不吃。
我被娘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就问她怎么了。
娘犹犹豫豫了半天，突然说道：“小觉，你会不会怨娘？“
我愣了愣，不解的问娘，“娘，你说什么呢，没事儿我怨你干啥。”
“我”
娘欲言又止。
我更加奇怪了，从我刚才回到家就发现，娘今天就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我追问娘到底咋了？
娘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一样，一咬牙道：“小觉，要是娘告诉你，有个漂亮的女娃看上你了，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娘没让，你会不会怨娘？”
我彻底迷糊了：“娘你说什么呢。”
娘一脸严肃的说道：“娘说的是真的，我破坏了你一场缘分。”
我这才注意到娘的表情不对，当我仍旧摸不着头脑，当下问娘什么缘分，我怎么不知道。
娘沉默了，顿了顿才说：“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娘又给你说了门亲事，那姑娘我见过，人长得俊，脾气也好，过一段时间就让你们见面认识认识，行不？”
我一愣，不解的问娘咋突然提起这事儿了，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上学了，那能相亲啊，再说我还小，不见。
但是娘却突然板着脸道：“不行，你都十八了，必须要把亲事订下来才行，以后你不能找别的女人。”
这下我不乐意了，以前娘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事，我实在不明白娘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说起了这事，态度还这么强硬，跟包办婚姻一样。
但为了应付娘，最终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娘的安排，娘这才满意的笑笑说好。
我很郁闷，晚上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然而就在这时，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根儿红蜡烛，点在了我的床头上。
我问娘干嘛，娘眉头一横：“别管了，睡你的觉。”
娘不但在我床头前点了红蜡烛，紧接着她又开始在房间内的墙壁上粘贴着什么东西。
我起来一看，娘竟然在房间里贴上了喜字，而那些喜字，就是我今天看到娘剪的那些红纸，我大惑不解，急忙问道：“娘，你布置这些干啥，我又不是今天结婚。”
娘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答道：“这几天晦气事儿太多了，给你冲冲喜，去去晦气。”
我很是无语，娘今天是咋了？所说所做都透着一种诡异。
我索性不管了，只要娘高兴，就随她折腾去吧。
奇怪的是，我睡着以后，又做了个清晰的梦，梦里居然还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长相极其漂亮的女孩儿，而且这个女孩儿看起来非常面熟，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她。
我俩在梦里成亲了，但是在洞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突然闯入了洞房，从进来开始她便一直站在那里哭。
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她了，还跟别的女人成亲。
我一个头两个大，然而当我看到红裙子女孩的容貌的时候，我吓傻了。
红裙子女孩儿，竟然是小玉！
我猛的从梦中惊醒。
然而我还没来及的喘口气，突然感觉有人在旁边拉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我还以为是错觉，刚要准备继续睡，就有一个声音凭空响了起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这次我听得很真切，真真是有人说话。
我大着胆子问谁在说话，但是半天过后也没再听到动静。
我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喊娘过来，那个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显得很焦急：“不要离开我啊”
我四下一看，还是看不到人，瞬间，我毛骨悚然了，到了现在我再傻也明白了，说话的那个，肯定不是人！
我想大喊，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体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了。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缓缓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当我看清人脸的那一刹那，我吓的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人影，是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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