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当街卖包
许天星叹息着拿了最小分量的漱口液和一包湿纸巾。
中年男人扫码的时候，问道：“要吃早餐吗，刚到的新鲜包子和豆浆。”
是啊，这是该吃早餐的时间。
“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菜包肉包豆沙包，你要哪种？”
许天星想想别墅每天丰盛的早餐，中式西式混搭的早餐，各种时令水果的早餐，她咽咽口水：“豆沙。”
吃豆沙包比景晓乐家清汤寡水的面条好。
许天星就着店门旁的垃圾桶漱口，用湿纸巾擦脸，咬豆沙包喝豆浆。
新的一天开始了，她何去何从呢？
她认真地想了未来，清醒地明白她的未来不再无忧无虑。妈妈不仅抵押了她的房子车子，妈妈当初被迫离开别墅的时候，只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身份证和护照，她两手空空地问保姆借的钱去的机场飞的韩国。袁利在电话里对女儿说：“星星，放高利贷的太厉害太狠，妈妈当时什么都没带出来，我们的首饰包包衣服鞋，全被他们没收了。”
许天星问过：“你为什么不报警？”
“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可他们二十四小时恐吓我，白纸黑字我确实欠他们钱啦，星星，妈妈对不起你。”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许天星想过去别墅撒泼，袁利阻止女儿：“撒泼于事无补，闹一次，你会做很长时间的恶梦，妈妈到现在没睡过一夜好觉，都是惊吓醒的，太可怕了。”
“他们难道是黑社会？”
“放高利贷的就是黑社会。”
“妈妈你当初怎么会想到招惹他们，是****教唆你的吗？”
“妈妈以为遇到机会能把本金捞回来，所以头脑发热......星星，事情已经这样了，妈妈能弥补你的，就是每月给你汇钱。”
许天星咽完包子徘徊在超市门前，往哪边走呢？选择哪个方向能远离霉运，遇到好运？
手机短信音，许天星一看头大，10086发来的，本月手机费用878元，请她尽快缴付。
“878！”她的钱包里只有两百来块钱，还是景晓乐借给她的：“878！我怎么花了嘎许多。”
很快，超市门前出现一道不一般的场景。
走过的行人纷纷扭头看一眼，走过去了还要回转身再看一眼。
看什么呢？
看一个坐在旅行箱上兜售包包的女孩，那女孩霸道，谁拿手机想拍她，绝对被呵斥：“不许拍！你买不买，只要一万块，买到就赚到，买吧。”
许天星不得不卖包包，为了手机不被停机。她依赖手机，她很难想象万一没有手机怎么生活。打了电话问远在韩国的妈妈要钱，能给多少给多少，帮她度过眼前紧要的难关。
妈妈说尽快汇过来，岳燕阿姨却不同意，甚至在电话里骂了她一通。骂完了质问她：“你妈都能重新站起来工作挣钱，你年纪轻轻，为什么不自己挣钱。一点手机费用都来找你妈要，天星，你二十二啦，该懂得心疼你妈孝顺你妈。”
许天星听的刺耳，是她被妈妈害的一无所有，怎么岳燕阿姨反倒说她的不是。许天星要回击，可那头挂断了电话。
妈妈很快打过来：“星星，我这里有五千块，我马上汇给你。”
“我不要。”许天星生气。
“你去银行办张卡，发给我卡号，我马上汇给你。”
“岳燕阿姨凭什么骂我！”许天星很生气。
“不是妈妈骂你，你别记在心里。你记下我韩国的手机号码，以后联系我得打新号码。”
“我打到韩国，老贵的。”短短的几天时间，对钱没有概念的许天星觉得什么都贵。
“我原来的号码要被停机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没有缴费呗。”
原来妈妈也没有钱缴纳手机费用。
“你不用汇给我，我自己想办法。”
“星星，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很担心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许天星狠心地挂断电话。
必须尽快搞到钱，手机是她联系世界的唯一通道，关闭唯一的通道，许天星感觉自己会被世界遗忘。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活生生的灵魂，不能被世界遗忘。
为了缴纳手机费用，许天星卖。
叫卖了一小时，无人问津。
“一群又一群刚度（傻瓜），两万多块钱的包，我只要一万，刚度们居然不买。”
超市里的营业员由中年男人变成两个中年女人。
年纪更长一点的请许天星离开：“小姑娘，你不要在我店门前卖东西。”
“我没妨碍你的生意。”
“你在我店门前卖假货，你随时跑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假货！”许天星摸货真价廉的包包：“我在新加坡买的，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你们这类人满嘴跑火车，走吧，再不走，我报警。”
“我合法公民，最不怕警察。”
中年女人真报警，一辆警车乌啦乌啦一刻钟赶到。
“就是她，在我们这里卖假货，赶不走。”
许天星一直微笑着等待警察的到来，现在微笑地讽刺营业员：“你知道真货什么样，哼，穷瘪三。”
“喂，你怎么骂人。”
“你说我的真包是假的，我就骂你，怎么着。”
被告的人不跑，反而气盛，有经验的警察知道女孩不是嫌疑犯，也不是卖假包的。
“小姑娘，你在这干什么呢？”警察仿佛问迷路的小朋友。
许天星摸摸包包：“我没钱，把它卖了换点钱。”
“小姑娘别玩了，回家去吧。”
“我流浪了好几天，天天想回家，可我没家回呀。”
“你娇滴滴的上海小姑娘，怎么没家回！和父母拌嘴跑出来的，是吧，行了，快回家。”
这个警察脑子杠，说不通，许天星叫卖：“喂，我这是真正的正品，原价三万，现在只要一万啊，错过了后悔。”
警察一把夺下包：“你目无警察，是吧？”
“我没犯法。”
“不允许大街上兜售物品，小姑娘别玩了，赶紧回家。”
“我卖我自己的东西也不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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