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被他温暖着的人
“你丫的在这里胡说些什么？”渔娘怒，这小子是长能耐了啊，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我说，你们人族才是该被驱逐的！”
啪！一声脆响传来。渔娘原本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抽他一巴掌，没想到龙荼先她一步打了出了。
龙荼也是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那一巴掌用力太大，她不时喘着气。余水脸上也瞬间显出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待冷静下来，龙荼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余水苦笑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里，这里他还怎么待得下去。连龙荼都是渔娘一边的，这五年白养她了。
龙荼想追上去，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先解决渔娘的问题吧。
“说吧。”
回到龙荼房里，渔娘示意她解释这一切。其实她真的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解释的。看龙荼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还是选择去听。谁让她狠不下心呢。
“呃……”龙荼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说说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呃……你们不都是讨厌妖族的吗？而且当时我们也才刚刚认识而已，我害怕告诉你之后，你就带着一群人要赶余水走。”龙荼有些委屈。这完全是情理之中啊。
“那你呢？为什么你情缘和妖族一起生活，都不愿意和人类在一起？”渔娘这才想起，当初她一直都想让龙荼住进村子里，可是无论她说多少次，龙荼始终都不答应。
“也是因为余水吗？”她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只是这个理由真的太过牵强了一点。她自认为看得出，龙荼对余水的感情并没有到可以为了对方而舍弃自己的程度。他们的感情更多的像是无话不谈朋友。
“是”龙荼笑了出来，渔娘发现她此刻的笑容自己竟然从来都不曾见到过。她的笑像阳光，但是丝毫隐藏不住里面带着的狡邪和傻气。可是现在龙荼露出来的是她不曾见到过，很温柔很温柔的笑容，却还有一点忧伤。渔娘感觉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
“渔娘，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吗？”渔娘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诶？难道不是天生的吗？”她记得当初自己讲出那一番推理的时候，龙荼还是蛮接受的。虽然这话题沉重了些。
“那是骗你的。”龙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渔娘在疑惑什么。当时听了她的猜测之后自己可是在心里崇拜了她好久。这种故事都能编出来也是难为渔娘了。后来她发现这借口倒也能解释余水的异瞳了，所以后来才免去了不少麻烦。
“就如我先前所说，我没有父母。不，或许是我把他们遗忘了。我的记忆从五年前余水把我唤醒的那一天开始。我活了下来，眼睛却因为他带有妖力的灵力一天天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世界对我来说真的好陌生。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人族、妖族究竟谁是谁非。我只知道余水从来都没有害过我，他甚至天天都在努力逗着我开心，就算身上挨了我几拳他都像个痞子似的笑。而那些人，就只把我当成怪物。”
“渔娘，你不是说，我总是给你很温暖的感觉吗？其实不是的，那份温暖是余水给你的啊。我们都是被他温暖着的人才对。”
龙荼哭了，脸上却温柔地笑着。渔娘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盒子里，闷得她透不过气。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龙荼，一刻都没有。
“小龙……”渔娘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心里五味杂粮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渔娘，你知道吗？余水原本的家是被人族毁掉的，他的亲人，朋友，那些无辜的生命，都因为一场荒谬的杀戮死去。我亲眼看着那些除妖师们毫不留情地将剑刺进他们的身体。连未出生的婴孩都没有放过，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莫名其妙地杀掉。后来那些人竟然还说，是他们罪有应得。呵，究竟是谁有罪？”
渔娘沉默，谁有罪？
“那天余水疯了，疯了似的将那些人一个个杀掉，南海成了一片血海。那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那种目光。冰冷，绝望。”
“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想，选择余水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决定。渔娘，如果有一天你要与他刀剑相向的话，原谅我我只能选择与你为敌。”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被骗了吗？为什么你会看到那一幕？或许是他故意演给你看，让你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呢？”
渔娘其实是一个理性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余水打破了她与龙荼之间的感情。
“有什么好骗的。我只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我第一个记得的人。我的世界是余水建立起来的，他的是非善恶便是我的是非善恶。我不是人，我是妖。”
渔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万万没想到龙荼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更没想到她竟然舍弃了自己作为人族的存在。余水对龙荼的好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但是现在她倒是希望余水不要那么在乎龙荼。至少这样她还有挽留龙荼的机会。
渔娘心里正难受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现在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哪里听得到。
许是见那么久都没人出来，以为是没人，外面也不再有什么声响。那人应该是回去了。
然而下一刻，房门就被人踹开了。这下声音有些大了，渔娘一阵恼怒。她正烦着呢，谁那么不怕死敢踹她房门！？渔娘顺手就把旁边的枕头朝门外扔去。
“扔什么也别扔枕头啊，脏了晚上怎么睡觉？”
听声音，来人是余水没错了。也对，除了他还没有谁会故意往刀口上蹿。
“你TMD活腻了是不是！？”
“嘿嘿，你已经这样说了我快五年了，你就不腻吗？”
渔娘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已经认识他快五年了。回想这些年，几乎每次见面余水都是在自己的拳头下过的。他竟没有一次还过手。
“滚！”渔娘又一肚子无名火。不过她知道余水是不会就这么走的，不然她也不会和他斗了五年。
“这个字你也说了五年了，咱换一个成吗？”
……
渔娘好想动手砍了他。其实这几年她也一直只是“想”砍了他而已，没有一次真正动过手，这一切都在无意中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次见了他就会忍不住想骂他一顿，忍不住暴跳如雷，失去了理智。
“看来今天是我赢了。”余水在桌子旁坐下。
“什么你赢了？”
“啊……我们谈正事吧！”
转移话题啊，他倒是经常用这招。
“说！”
“饿了。”
“什么？”
“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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