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质问
这天晚上，方致远很晚才回到别墅。一进门便直接歪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垂落在沙发边际，另一只搭在眼睛上。
林若芊在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从厨房走出来。
闻到他一身的酒气，她不由翻了个大白眼。结婚前她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原来是个酒鬼！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喝得大醉而归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喝得好像特别多。也不想想他那破胃怎么受得了。想着想着，竟为这个男人感到些许心疼。
上前几步，想要摇醒他。要睡至少也要到床上去睡吧。
伸手移开他挡住眼睛的手，轻轻唤了两声：“方致远，方致远。”
男人醉醺醺地睁开眼，茫然的眼睛四下一扫，看见她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若……若芊，你这条裙子……好……好丑！”
裙子很丑？林若芊低头审视了下自己。很普通的淡紫色家居服，外面一条红色的围裙。头发简单地绑在脑后，颇有家庭主妇的样子。
哪有穿裙子？她再度抬头看看还在嘿嘿傻笑的男人，顿时满脸黑线。几时见过方致远这种傻样子？
叹了口气，算了，不和酒鬼计较。
“方致远，你去换件衣服，吃饭了。”她轻声道。
“吃饭？”他满脸疑惑地问。她叫他吃饭？
“对啊，我刚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做？”男人不满的抬头：“你和谁做了！说清楚！”其实他并没有醉到神志不清。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话。顶多只是思绪有点混乱。借酒撒疯发泄一下而已。
林若芊满脸黑线
这家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是下半身动物。想要辩解，可是看他这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很明显现在不是和他讲道理的时候。
林若芊无奈上前，想要扶他起来：“该吃晚饭了，快去洗澡，我给你把饭盛出来好不好？”
“说！你到底要和谁做！”他不依不饶，霸道地将她拉进怀中。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浓烈的酒气几乎要把她也灌醉。
“方致远！”面对他的幼稚，林若芊哭笑不得。烧红了脸，又不敢激怒他。只好再度好言相劝。“你什么都没吃就喝了那么多酒对身体很不好。赶快去洗澡然后吃晚饭。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煮了很多。”
她这是在关心他？如此温柔的语气，方致远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的出现幻觉了？
一时间的失神，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她半推半哄的推进浴室。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衣服塞给他然后帮他关上门。
怔怔站了数秒，瞄了一眼手里的衣服。接着，挂好，奉旨洗澡。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好看的薄唇不自觉地勾起。酒……果然是好东西。他是不是该感谢路姗姗那些激怒他的话？不然就不会心烦意乱出去买醉。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酒卖！
洗完走出浴室，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迎面而来的是阵阵食物的香味。
林若芊做了很多菜。全数热气腾腾的摆在桌子上。而她则是坐在桌旁等着他。
一切仿佛是一个暌违许久的梦境。她回过头，看见他之后招手让他过去。眼底似乎还有着几分笑意……
温馨淡雅的别墅，爱人坐在桌边等着他吃晚饭。多么平凡却又让人向往的温暖画面。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多好。不要求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就这样平静安宁的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一种不同的浪漫。
方致远靠着门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让他不得不去猜测这幕后的含义。
就这样站着，一直到她起身将他拉到餐桌旁。
“快点来吃吧，再不吃就凉了。我不清楚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做了很多。”脸微微泛红，她定定地看着他，将筷子塞到他手里:“你都尝尝，然后告诉我你喜欢哪道菜。”
方致远抿唇。迟疑片刻，这才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很香！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他笑笑。看来上次只不过是牛刀小试啊。想到上次，那笑容又暗淡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称赞让林若芊有种莫名的欣喜。兴冲冲地解释：“那是因为我妈特别喜欢烹饪，有空的时候她会教我。久而久之也就会做很多菜了。”
“是吗。”男人只是温和地笑着，又夹了块鱼片。
“你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做。”
方致远：“……”
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小心的选择措词，不希望破坏难得的和谐，却又不想这样不清不楚的谈下去。起码要让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合约上的内容，我都会做到的。”她认真的看着他，许下承诺。仿佛怕他不相信，又郑重地强调：“每一条，我都会做到。”
方致远夹菜的动作一滞
随即又收回手，若无其事的放下筷子
“所以这就是你唯一的想法？履行合约的内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不过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察觉到气氛的转变，林若芊沉默了。只是因为合约吗？她扪心自问。
一部分是吧。起码这给了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是主要还是因为挣扎了这么久她也累了。一切已成定局。再多的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人家说白头偕老不过是习惯而已。那就让她慢慢习惯他的存在吧。
这些话，她暂时还说不出口。
而她没有回答，方致远也没有继续问。
因为在他眼里，答案已经是相当明显了。一纸契约，他们之间从来就只有一纸契约。
两个人各怀心事。桌上的菜依旧香气扑鼻，却再也没有人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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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若芊似乎真的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早上起来给方致远做早餐，然后在医院待上一天，晚上再回去做晚饭。一切就像合约里说的一样。她扮好一个妻子的角色，他让她继续照顾鑫鹏。
很快，赵鑫鹏的复健也接近尾声。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几乎看不出来肌肉萎缩的迹象。
眼见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林若芊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惆怅。分离，已经越来越进了。
“若芊，等我出院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这句话，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每次说的时候他的眼里都会带着喜悦的光芒。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她，真心想和她结婚的。
照理说她应该很高兴，可是在知道结局不可能圆满之后，她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她知道她应该早一点告诉他真相，可是看他那么开心，她又不忍心打碎他的幻想。
就这样拖着，一直到有一天宣布他已经复健完毕，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这天，赵鑫鹏再次说出了这些天林若芊听过无数遍的话。
“若芊，等我一出院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卸下病服穿上平时的衣服，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神采飞扬。眼里是满满的期盼。
林若芊神色复杂。张嘴想要告诉他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然而，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却再度让她把所有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鑫鹏，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吗？你现在才刚刚好，一定要很小心，不然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说这话时，一直垂着头。下次再告诉他吧。她自我安慰。等他回到他母亲的身边，回到公司，就可以重拾以前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再告诉他，或许打击就不会那么大了吧。
可惜，这次赵鑫鹏却没有任由她转移话题。而是伸出食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
“若芊，你最近怎么了？”他正色问。
“什么怎么了？”林若芊敛下眼，想要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装傻。
男人却不打算让她继续逃避。他不懂，这一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看上去却好像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直觉告诉他，这些秘密不一定是他承受的了的。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问。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今天一次将所有事情说清楚，他相信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若芊，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埋藏才心底多时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这些天来苦思冥想，对于她的态度，唯一能想出的合理解释似乎就只有这个了。
“我没有！”她反驳的速度极快，本能的看向他。两人的目光毫无预警的撞在一起。一秒钟，林若芊就觉得自己仿佛被施了什么魔法。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着迷地望着那双黑耀的眼瞳，以及那逐渐逼近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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