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狐
柳天黎从入定状态中醒转过来，慢慢站起，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一旁的夏卜灵和段九清注意到，也跟着神色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段九清小声询问着夏卜灵，正想去到柳天黎身边，却被夏卜灵一把拉住，神情严肃，“别过去！”
段九清被弄得莫名其妙，但见柳天黎与夏卜灵神情严肃，也便缩回脚步，紧张地注意着四周。
段九清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注意着柳天黎的举动。只见柳天黎站定片刻，突然身形变幻，几步就出现在右前侧的一处，然后探指而出，手中顷刻间就多了一团白色。
“不要，不要，不要抓我，求求你了。”那团白色突然口吐人言，着实把一旁的段九清惊吓了一跳。
柳天黎抓住的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只是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早已看不出昔日的风采。
看着手中的小狐狸，柳天黎却是暗自皱眉，显然这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妖狐，只不过他是鬼语师，自然不会多管闲事插手妖物一事，更何况夏卜灵不就在一边么？
此时，夏卜灵身后跟着段九清，也已经走了过来，看清柳天黎手中之物，夏卜灵倒是饶有意味地一指小狐狸，问道，“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什么度以柔？”
“不是。”柳天黎淡淡说道，将小狐狸轻轻放下，示意交给夏卜灵处置。
段九清仔细注视着小狐狸，突然指了指说道，“不过和小狐狸长得还真像，只是头角上没有那一绺灰毛。”
“哦？是吗？该不会是她的族人吧？”夏卜灵的无心之语，却让柳天黎心神一动。
不过，夏卜灵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倒是那小狐狸，突然瞥眼看清夏卜灵的模样，顿时色露惊恐，一边后退，一边失声大呼，“是你，可恶，我跟你拼了！”
没有人料到小狐狸会突然暴起发难，夏卜灵因此结实地受了小狐狸的一次攻击，坚硬的利爪划破他的衣衫，直接深入皮肉几寸深。小狐狸下手之狠，让他不得不惊心。
小狐狸跳上夏卜灵身上迅捷地划过一爪后，便迅速抽身而退，想要逃离却被柳天黎再次拦下。
“哼，你和他是一伙的，坏蛋！”小狐狸被柳天黎抓在手中，不停地挣扎起来，甚至也想伸出利爪攻击柳天黎，只不过柳天黎控制好了角度与方位，让小狐狸的这些举动都化为了无用功。
反正小狐狸如何，他都不会在意，反倒是小狐狸方才说的话更让他在意，小狐狸说的话表现出她见过夏卜灵一般，而且貌似有着极大的深仇，直接就让一开始惶恐求饶的她爆发出来……
柳天黎走到夏卜灵身边，再次将小狐狸放下，也不怕她再次逃跑或者再次发难，反正夏卜灵之前不是在打着什么歪心思么，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夏卜灵一边捂着胸口的伤处，一边表现出心痛的模样，“喂，我说，小狐狸啊，我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恨啊，竟然让你下这么狠的手？”
“哼，坏人，是你抓了姥姥还有好多姐姐，我要为她们报仇！”小狐狸将整个身子都趴伏在地上，两颗小眼睛怒视着夏卜灵，又一边挥舞着利爪恐吓着夏卜灵。
“不对啊，我们今天才来到这里，而且夏大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抓了你的姥姥和姐姐啊？”段九清突然说道。
“就是啊，我见都没见过你姥姥，怎么可能抓她？”
“哼，不要狡辩，就是你！我当时被姥姥藏在密室当中，亲眼见到你的模样，不会认错的！你快点把姥姥和姐姐们还给我！不然……不然……”小狐狸挥舞着自己的小利爪，不然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撒娇一般撇过头去，干脆不再看夏卜灵。
“我去，我夏卜灵长这么大，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妖怪，见了我不跑也就算了，竟然还诬赖我堂堂一个法师？！柳天黎，你说可不可笑？”
柳天黎直接瞟了一眼过去，夏卜灵正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立马就乖乖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说道，“唉，本来你只不过是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妖，但是怪就怪你遇上了我，而且还无故咬了我一口，所以我决定勉为其难地把你收了！哼！”
说着，夏卜灵便开始在布袋里一阵翻找，很快就找出了一个葫芦样子的小法宝，作势正要收了小狐狸，段九清却急了，突然闪到小狐狸身前，伸手拦住，“哎，等等，你没听到小狐狸姥姥和姐姐们都被抓了吗？虽然我相信肯定不是夏大哥你抓的，但是你也不能如此不讲人情啊？”
“我天啊，这是妖。妖，你知道吗！我和妖讲什么人情啊？！”夏卜灵好一阵无语，看着眼前段九清的模样，硬是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话语。唉，这个小娃子的确是个少有的天才，对阵法符术有着极高的天赋，只是可惜了心地太单纯。不过要是能拜在自己门下，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就一名法师大家！
“呃……”段九清有些傻愣愣地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一笑，忽又正色道，“那也不行，你看小狐狸如此可怜，夏大哥你怎么忍心？柳大哥你说是不是？”
“呵，你问他不是白问嘛，鬼语师从来都不会插手妖物的。”夏卜灵瞥了柳天黎两眼，兀自说道。
段九清依旧拦在小狐狸身前，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夏卜灵却因此欲哭无泪，手中拿着法宝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向一旁的柳天黎动了动眼珠，示意帮忙。然而柳天黎却是无动于衷，淡淡地看着眼前一切，大有一副看戏的姿态。
“好了，别闹了。”柳天黎突然正色起来，佯装呵斥了一声，蹲下看向了小狐狸，“度以柔是你的什么人？”
“啊？度以柔？好熟悉的名字……”小狐狸微微抬起眼眸，思考着。
段九清一听，神情激动，连忙追问道，“真的？那你快想想，她……拿了柳大哥的东西。”原本话到嘴边的“偷”字因为于心不忍，段九清便换了个“拿”字。
怎想小狐狸摇了摇头，又无力地垂上了眼眸，“不知道。虽然我们族人都姓度，可是好像没有叫度以柔的。”
真的吗？柳天黎若有所思站到了一边，夏卜灵看着拦在小狐狸面前的段九清，也被弄得不耐烦，要不是因为起了收徒之心，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于是夏卜灵胡乱摆手，“算了算了，你走吧，趁我心意还没改变之前，快点离开。”
“嘿嘿。”段九清狡黠地一笑，冲着小狐狸赶紧说道，“快点走啊，小狐狸！”
一见情况有变，小狐狸立马腾地站起，似乎还很疑惑地看了段九清几眼，最终确定并不是圈套后才猛地奔跑起来，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好了，这下你高兴了吧，要知道完全是因为你我才会放她走的。”等到妖狐一走远，夏卜灵立即就像段九清表态，心中却并不因此恼怒，这下让这九小子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让他拜自己为师就更加有把握了。
段九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成为了夏卜灵的算计之物，咧嘴一笑，凑到了柳天黎身边，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递到了柳天黎跟前，“柳大哥，吃果子。”
这些野果是之前路上摘得，一路上几人吃了一些，也还剩下了一些。看着那几颗躺在通红手掌心的野果子，心中仿佛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闪过，柳天黎微微一愣，随即才意识过来，点点头说道，“谢谢。”
得到答复的段九清冲着柳天黎咧嘴，甜甜一笑，也拿起了一颗果子吃了起来。
“咳咳！”一边的夏卜灵可就不干了，这九小子明显得偏心嘛！“我也渴了，有没有人要送几颗果子给我也解解渴？”夏卜灵有意无意地撇了撇段九清几眼，瞅着段九清的反应，没想到段九清只是看了过来，撇了撇嘴，“夏大哥你都吃了多少了，再吃指不定肚子都要变成水桶了！”
“是吗？”夏卜灵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不过段九清似乎并不吃这一套，眼见柳天黎很快又进入入定状态了，只好撇了撇嘴做到了一旁。
“啊！”因为用力过猛，段九清直接坐到了那突起的树根上，顿时叫了出声。
饶是已经入定的柳天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却突然听段九清一声惊呼，“这什么东西啊？”
只见段九清从自己身下摸出了一块鹅卵石般大小的东西，在将晚的夜色里竟然散发着荧荧幽光，煞是好看。
远处的夏卜灵也忍不住跑了过来，大声叫着“让我看看”，说着就从段九清手中拿过了那东西，凑近仔细打量着。
夏卜灵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却是半天不说话，弄得段九清都急切起来，有些怀疑，“夏大哥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这……这……”只听夏卜灵一脸说了好几个字，脸上的表情震惊非常，好半天都说不出完整的话，直到柳天黎一道目光扫过，他才慢慢平复下来，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这难道是结色天狐的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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