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秘密联络

朱常润按照自己的想法，顺利解决了王沐霖与冯锡林的商业纠纷。冯锡林将赊欠王沐霖的货款都如数拨给了他，王沐霖的资金得以周转开，冯锡林也解决了原材料短缺的局面，毕竟在宛平县境内只有王沐霖的财源铁矿这么一家铁矿，如果从外地进口，显然会增加生产成本，十分不划算，按常理冯锡林应该为了避免王沐霖对他断货而主动及时汇货款，但是他却敢拖延货款，没把王沐霖及其身后的惠王爷放在眼里。

        赵瑾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后再次来找王爷，终于使朱常润知道了冯锡林是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拖欠王沐霖的货款。

        经过赵瑾瑜的细致调查，发现冯锡林与福王府有着密切的联系，冯锡林拖欠王沐霖货款也有福王府指使的可能。由于没有直接证据，赵瑾瑜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广，涉及到强大的福王集团。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惠王府原来的管家朱华见王爷大刀阔斧地搞建设，将王府的积蓄花费了很多，他在与账房人员闲聊时得知王府的资金花费所剩无几。就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福王府。福王府的幕僚就建议福王，利用与王府有商业往来的人拖延给惠王府结算货款的时间，使王府的周转资金出现短缺，进而先从经济上打垮惠王府。

        与惠王府业务往来最大的是赵世卿了。福王府的人与他商议此事时，赵士卿采取了拖延加装糊涂的策略。先是答应这件事，但是拖着不办，后期实在拖不下去了，就委婉的将此事推到他弟弟身上。福王府的人见赵世卿不配合，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在朝廷上有一定的势力，如果因为此事与赵世卿产生矛盾，将使福王府府树敌太多。最后福王府放弃了拉拢赵世卿的计划。

        既然不能拉拢赵世卿，他们又继续在与惠王府有业务往来的人中挑选，最后寻找到另外一个对象，那就是冯锡林，此人不仅与财源铁矿有着巨额的业务往来，更重要的是，他和惠王爷有过节。福王府在与冯锡林正面接触商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冯锡林答应了。

        朱常润听赵瑾瑜这么说，十分疑惑，就打断赵瑾瑜问道：“他和我有过节？没有搞错吧。我初次来宛平县，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来往，来了之后除了生意方面有些来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私交，另外我来之后他的生意较以前又好了很多，这些都是与惠王府做生意的结果，按理说，他应该感谢我呀，怎么就变成有仇了呢？”

        “王爷，是这样的。据卑职调查，前些时间您不是捣毁了乌山清风寨，最后抓捕王成和张处一等人嘛。在王成和张处一之间还有一个联络员，这个联络员就是冯锡林。”

        在处斩王成和张处一时，上头催着要问斩，朱常润还有些犹豫，凭他的经验，张处一不可能每次得到消息，亲自送到乌山清风寨，两个人之间应该有个类似邮差之类的联络人，负责传递消息。这次通过赵瑾瑜的调查，朱常润终于解开了一个困扰他很长时间的一个疑团。

        他连忙问道：“说说看，他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赵瑾瑜就将他调查的消息一一道来。原来起初王成等人初上清风寨的时候，虽然与张处一有所联系，也只是一般的联系，根本是各忙各的，没有消息上的往来。他们能够联系起来抵御官府的围剿，还得感谢冯锡林。

        冯锡林有些生意是需要到京城进行交易的，有一次，他的商队被王成等人抢夺走了，得到消息后，冯锡林心急如焚。像他这种十分吝啬的人，抢他的货物比杀了他还让他心疼。无奈之下，他就到县衙找他的好朋友张处一，希望他能给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自己的货物赎回来。两个人能够成为朋友正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张处一听了冯锡林的叙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是没有当场表态。冯锡林也明白，张处一无力不起早。当即表示如果能将货物完好找回，他愿意拿出一百两酬谢张处一。

        张处一自然是答应了冯锡林的帮助。果然过了几天就把冯锡林的货物完好的找回来了。冯锡林喜出望外，并立即兑现承诺，奉上白银一百两。

        冯锡林也不傻，通过这件事看出，张处一没有动用官府和部队的力量，能够轻轻松松的用几天的功夫就能把货物从乌山清风寨要回来，说明他一定与乌山清风寨或多或少有些联系。但是冯锡林没有直接证据，也不可能当面询问张处一。

        直到有一次冯锡林与张处一两个人相约在外边喝酒，冯锡林见张处一喝得差不多了，就想方设法套张处一的话，张处一也是借着酒劲就把外甥牛二在乌山清风寨落草为寇的事情说了出来。冯锡林听了大惊。但是在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冯锡林才将思路捋顺清楚，可以利用张处一和牛二这条线，与乌山清风寨联系上，进而可以保护自己的货物能够安全地在京城与宛平县之间运输。但是他又不想花费太多的钱，对于他这么吝啬的人，从他那里拿钱，就如同杀了他一样。

        最后他想出来一个办法，就是可以负责张处一与乌山清风寨的联系，官府剿匪、商队运输等信息都可以由他进行传递。冯锡林就把自己的想法与张处一说了。张处一听了冯锡林的话十分高兴，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一个可信、得力、靠得住的人，负责自己与乌山清风寨之间的联系，可是身边始终没有发现这样的人。这次冯锡林自己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当联络人，令他喜出望外，张处一又与王成取得联系说明此事，王成见有利可图，自然表示同意。

        张处一认为，像冯锡林这种贪生怕死的土财主，是不可能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而且两个人知根知底，又十分投缘。就这样，双方一拍即合，开始了正式合作。

        每次张处一侦听到官府围剿乌山清风寨的消息，都会传递给冯锡林，冯锡林再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到乌山清风寨。

        王成等人得到消息后，就会加强山寨的防卫。当时他们选择在乌山清风寨落草为寇的时候，就是看中了乌山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任你来多少人都攻不上来

        而官府方面也是因商家屡次向官府报案，才不得不出兵围剿。万历年间，明朝已经呈现衰退、没落的形势。内部农民军此起彼伏，外部东北的女真部落虎视眈眈，官府镇压农民军可以说是疲于奔命。今天这边镇压下去了，过些时候其他地方又出现了。

        冯锡林既可以通过充当联络人使自己的商队不被抢夺，同时王成等人也会给他一些好处。冯锡林自然是更加愿意做这件事情。

        王成等人只是落草为寇，抢劫过往人员，比起攻城略地的农民军，他们充其量是小打小闹。官府也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基于上述两个原因，乌山清风寨才得以一直存在下去。只可惜王成等人与惠王爷有过节，最终导致其覆灭。如果他们没有得罪王爷，而是韬光养晦，使自己的力量不断壮大，或许还能存在一段时间，甚至是成为一方霸主，也是有可能的。

        王成等人只是占有天时和地利，没有占人和这一样，导致了最终的失败。有些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是非常不容的。古往今来，能够成功，称王拜相的终究是少数。

        朱常润原本只是想调查拖欠王沐霖货款的究竟是什么人。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意外将王成与张处一中间的联络人也调查出来了。并且朱常润通过这件事对成王败寇的思想、对历史上的一些人物和事件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些都为他以后的发展提供了坚实保障。

        冯锡林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作对，为了自身利益不惜与土匪勾结，和福王集团合作与惠王府为敌，这些都犯了朱常润的大忌。他决定要把身边的这个祸害处理掉。

        乌山清风寨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不可能利用这件事情来处理他了。冯锡林估计已经把与王成等人来往的相关证据全部销毁了，他不可能傻得给别人留下证据。

        虽然查出来他与福王集团有来往，这也不可以成为理由，毕竟现在利用这条线索产生的证据处理冯锡林，只会过早的暴露自己，使自己立于福王集团的攻击之下，以眼下惠王府的实力是无法与福王集团相抗衡的。

        自己虽然身为皇六子惠王，皇帝对自己十分宠爱，但是福王朱常洵有生母郑贵妃在背后撑腰，皇帝又是最宠爱郑贵妃的，并且郑贵妃生了三个男孩，只活了朱常洵这一个。对他的宠爱自然比自己多很多，不然又怎么会有废除太子朱常洛，立朱常洵为太子的想法呢。

        朱常润思来想去，觉得如果要对付冯锡林，还得从他自身查起，毕竟宛平县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发现他有什么违法事情后，随便找个人到县衙告状，自然就可以将其处理掉了。

        想到这里，朱常润计上心来，他吩咐赵瑾瑜从今天开始，对冯锡林的日常生活起居，个人生活习惯，有什么嗜好，喜欢与什么人交往等等这些信息都要进行收集。

        为了更快更好地做成这件事情，朱常润又从秘密卫队情报组调来二十人，归赵瑾瑜管理，对冯锡林展开全面的情报收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尤其像冯锡林这种吝啬的土财主，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敢和土匪勾结。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必然还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由于他是财主，财大气粗，必然养成他十分骄横的处世态度。这些都或多或少的影响着他的行为，导致错误的发生，而朱常润等的就是他犯错误，并且帮他加把火，使他犯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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