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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若姑娘,请留步。”青色的衣形从若夜蓝头顶跃过,堪堪的挡住了去路,若夜蓝险险的稳住步子,脸上的泪痕还未撤去,一双核桃眼迷登登的,轻抿着嘴唇。

        “若姑娘,我是月欣。”月欣嘴里说着,脸上无一不透露着倨傲,“准确的说是世子派来保护你的隐卫。月欣以为若姑娘纵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只是月欣看见若姑娘同屋里那位公子的行为,真担不上世子妃的名号。世子文能题词,武能射箭,在安乐是数一数二的好二郎,若姑娘这样做,不怕污了世子的声名么?”

        “你,你说的是真的?”若夜蓝方才还有一丝侥幸,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里面的人是世子吗?”月欣怒,她不承认?“既是世子让你保护我,那你怎么不早出现?”若夜蓝不无凄苦的说。

        “月欣见那位公子抱着姑娘,姑娘并未推辞。”月欣上前一步,“而且月欣还瞧见姑娘亦搂紧了那位公子的脖子。”她接着说,“姑娘还要去见世子吗?”

        “你,你”若夜蓝的手指指向月欣责骂的话说不出,“我一定要去见他。”那里是她的家,她总不能因为这事而离家吧。

        “我劝姑娘好好想一想。”她漫不经心的抚着剑,“世子心中的抱负无人能及,姑娘只是助世子成事的一块基石罢了,倘若基石没了价值,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呢?”

        “你胡说什么,我是他妻子,他是我相公,什么基石不基石的。”若夜蓝气愤的抹脸,“我才不信你胡说八道呢。”说罢快速的转身。

        “你只是师傅说的领路人而已,没有你,宝藏我们照样可以找到。”月欣一急。她受到伤害,世子轻则罚她,重则她只能一辈子老死在姚华阁中了。她现在是他的隐卫,但也是从小切磋练武的伙伴。每次他习武,都是她十九个春光中最美好的留恋。

        月欣近几日才出山,她刚出来,就兴奋的要去找罗铉,见到他们夫妻两人亲密的样子,月欣瞬间泪崩了。她也是女子,自是明白罗铉已动了情,她从小就爱慕的罗哥哥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动情呢。

        世子说叫她来是为了保护若夜蓝,月欣明白,要世子自动离开若夜蓝是不行的,那么,只有若夜蓝离开。所以当时落云抱起若夜蓝,月欣窃喜得很。

        “你什么意思?”

        “传说牛郎星与织女星相汇合的地点,就是百年前安皇埋宝的地点。得宝之人,必得天下。牛郎星在南北方,自世子出生后,世子在哪里,牛郎星便移动到哪里。于是师傅断定,世子是牛郎星下临的吉兆,师傅等了四十年,一直在等待织女星的动静。”月欣看着若夜蓝疑惑的脸,“正因为如此,世子才带你去坞人河。”

        “他救了我。”

        “若姑娘还是没明白。”月欣弯了弯唇,“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怎么好放手呢?”是与不是,她都不能让世子再见到她。师傅明明当着世子的面说过:铉儿,你要好好的待月儿,一辈子。

        月欣在姚华阁中最为乖巧聪伶,平日温文善礼,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会用最不讨人厌的方法得到。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亲口听他说。”若夜蓝摇着头,怪不得那晚他好好的不睡觉,半夜三更的去河里。

        “姑娘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月欣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世子至今还未和姑娘圆房呢?世子说过,要娶就娶自己喜欢的人,他不碰你,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若夜蓝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女人在未嫁人之前最大的心魔就是失贞,如果这时别人再加油添醋上那么几句,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若夜蓝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很好骗的傻子,这世上怎么会有一见钟情,他与她只见了一面,他就娶了她;她是说要出游,但总不至于什么都没准备就仓促的去了坞人河;每次两人亲密的时候仅限于亲吻。时光真的很短暂啊,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心就留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月欣今天所说的话,细细一想,还真于情于理。

        “竹竹,你怎么在这?”东方朔骑着马路过。“东﹍﹍东方”若夜蓝迷迷糊糊的晕倒了。

        他看着她眨也不眨的睫毛,听着她越来越平稳的的呼吸声,心下略放心。余金菊是他派来保护她的一个侍女。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也不知道当初放手是对还是错。当年她向他表明心迹,他一度的说:竹竹,你是我的妹妹。

        她陪着他度过了人生七个年头中最惨淡的箫年。一旦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他总会告诫自己:东方朔,记住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这皇宫,会让她沾染太多的腥肮。

        宫门外天紫树的花落下一茬又一茬,每逢这个时季,他踱步到天紫树前,用掌一拍,纷纷扬扬的天紫花徐徐飘落,他情不自禁的笑着,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在一旁欢快的拍手:幽哥哥,你快点舞剑呀。

        “水﹍﹍水。”若夜蓝在一旁呢喃着,东方朔忙敛下思绪,快速的端起桌中早倒好的水递向若夜蓝嘴边。

        “咳﹍﹍咳咳”若夜蓝一边咳着一边睁开了眼,东方朔忙扶她起身。

        “东方朔,是你?”若夜蓝极力睁大着眼。“是我。”

        “我怎么会在这儿?”若夜蓝使劲的拍头,脑子晕晕沉沉的。东方朔握住她的手,“竹竹,我正要问你,罗铉呢?”

        “不要提他,不要提他。”听到罗铉的名字,若夜蓝莫名的感到无措,她挣扎着下床,“我要离开这里。”她举止不稳,差点儿摔倒,东方朔忙扶住,“竹竹,可不可以对哥哥说发生了什么事?”

        “对,哥哥。”若夜蓝像抓住了救星,“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她的眼里满含乞求,不忍拒绝。“好,我带你走。”

        这红尘漫漫,总免不了在意你的人替你难过。

        “竹竹,坐稳了。”东方朔让若夜蓝适应了一会儿坐在马上的感觉,就握紧缰绳,准备策马。远处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滚滚轻土在蹄踏下波动绵连,“哒哒”声震落了树林两旁的几片叶子,叶子感觉不到这是生命的枯萎,两片落叶有幸落在了马背上,还是受不住颠簸,飘下来盖住了马蹄印。“嘶”的一声,罗铉勒紧缰绳,见他的蓝儿还在,放松了不少,但看见若夜蓝和东方朔两人一起坐在马背上,他很生气。

        “幽主这是要带罗某的妻子去哪里?”罗铉驾驭着马骑到若夜蓝和东方朔共骑得那匹马前面。两匹马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很快的耳鬓厮磨了起来。

        “罗兄弟,本主不知道你和竹竹发生了什么事,但本主答应竹竹的事一定会做到。”东方朔勒紧缰绳,欲将两匹马分开。他坐下的那匹马后退几蹄,罗铉的马就前进几蹄。

        “幽主答应了蓝儿什么事?”罗铉纳闷。月欣说蓝儿被银衣人劫走,他知道东方朔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只穿银衣,忙赶了过来。

        东方朔用询问的眼神问若夜蓝。若夜蓝缓缓的抬头,二人相距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疲惫不堪,然眼里是期待,是喜悦。她一瞬间愣神,那句“我一生一世做你的妻子”仿佛是个错觉,恍如隔世,漫海天崖。“罗铉,我不想待在这里。”若夜蓝平静的说。

        “蓝儿想去哪里,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罗铉笑着说,心里却很气闷,他像不解人心的丈夫么。

        “罗兄弟怕是没明白竹竹的意思。”东方朔见若夜蓝不说话,“竹竹的意思是她要离开你。”

        罗铉拧眉,怀疑自己听错了,“蓝儿。”

        “哥哥,我们走。”若夜蓝扯了扯东方朔的衣袖。

        “罗兄弟,请让路。”东方朔客气的说。

        罗铉气极,好得很,他的蓝儿找的靠山还真与常人无法相比,他以男人的直觉来看,东方朔对蓝儿也有意思。若蓝儿被东方朔带走了,以后他可不容易带回来。“幽主乃一国之主,在他国领土强行带走罗某的世子妃,岂不令人耻笑。”

        “罗兄弟说笑了,竹竹乃本主的妹妹,妹妹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东方朔亦笑。

        “我要是说不让走呢。”罗铉冷了脸。

        “我与竹竹必走不可。”东方朔用一条银带子将若夜蓝牢牢的绑在了马上。

        “你。”罗铉看着东方朔的举动,大为恼火,摸到了怀里的小瓶,掏出来一看:酥力丸。一口吞了下去,他似乎只记得它的功效,忘了吃下去的后果。

        刹那间,罗铉的脸忽明忽暗,无数的内力在他全身涌动,聚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他白色的衣在气流的形成中上上下下。“罗兄弟好功力。”东方朔赞叹了一声,飞身而下。

        高手过招,要么速战速决,要么绵延持久,天再灰暗,也遮不住两人一身的秋日光华,白色的逍虹剑,银色的赤雨剑,两剑相撞的“铮铮”声摩擦出了一点不起眼的小火花,夕阳下的他,眉目如寒冷的风,谁要侵略,就会被卷入无边的苦寒荒漠。落日余晖照在他身上,灼灼耀人。

        “噗”的一声,东方朔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他凝眉思虑,用复杂难辨的语气说,“罗兄弟好强大的功力。”

        “如此说来,幽主是不是不该将蓝儿带走。”罗铉意气风发。

        “本主可没说过若输了,竹竹就不走这句话。”他擦掉嘴角一丝血迹,“本主方才没看错的话,罗兄弟似乎吃了一颗什么丸药。”

        酥力丸为烈性药丸,芙香果是温性红果,倘你单一的服下它,内力会猛增,然没有芙香果相佑,筋脉损六。罗铉怔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莽撞了?筋脉损六,岂不成废人一个了?恐慌一下子袭入心头:蓝儿,是我不好,不能陪你一生一世。

        “幽主慧眼,既然如此,还烦幽主照顾蓝儿一段时间。”罗铉说,“我想与蓝儿单独说几句话。”

        寒鸦飞过,惹人心忧;池下独站,脉脉醉怜。春来秋去,荒草依旧。她固执的认为他娶她另有目的,纵没有目的,发生了那件事,她也不想见他,缓冲的时间太短,面对的时间太长。她向来懈于解释,然不解释,那些误会怎么烟消云散。他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一个毛孔也不放过。如果没有他的莽撞,他一定会问为什么要走,但现在已没了意义。

        归根结底,他太专情,她亦恪守着女子的道德,他们的爱情太过平顺。

        “蓝儿,我相信他会将你照顾的很好。”罗铉痛如刀绞,他这是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向他人之手么?

        “罗铉,我﹍﹍”若夜蓝很想问,他真的喜欢那个叫月欣的女子吗?既然想问,何须迟疑,一旦迟疑,便是错过。

        他却只是看着,似乎料到了她就是这个样子。

        “东方朔,好好照顾她。”一段时日,这样也好。如果他能撑到师父归来,就再接她回来。如果不能﹍﹍

        再铭心的誓言也抵不过时间的磨难,多少人因放不下而错过了自己的内心笑容。年少时,我们总会莽撞,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心中总有一个固执的影子:做了,才不会有遗憾。

        就像放手的那个人。

        落云此刻坐在轮椅上,膝盖上卷着一本书,阿梨说的很对,当一个人心烦气躁的时候,读几行清丽文字,可使人轻松不少。“云儿,娘收拾好了,我们回落庄吧。”赵夫人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可惜再浓抹的妆,还是能看出伤心的痕迹。她苦心培养的儿子,她一生最大的骄傲,就这么瘫痪,老天真是残忍过了头。

        “娘,孩儿知道你还有事未了断。”落云用手轻抚着字迹,“孩儿先回庄,娘先去处理与他的事情吧。”

        “云儿,娘已经处理好了。”赵夫人继续打理着包裹,“你一个人,娘实在不放心。”

        “娘,不用担心,阿梨会陪着孩儿。”落云笑得云淡风轻,“娘的心思,孩儿懂。”就当与那人道别吧。

        “真的吗?梨姑娘也会去?”赵夫人大喜,对站在一旁的李梨说。

        “夫人,我﹍﹍”李梨左右为难,她什么时候说过?但看见赵夫人殷切的眼神,她什么也说不出。

        “梨儿,对不对?”落云柔和的说。

        梨儿,梨儿,爹爹小时候一直这样叫她。那时,他的声音亲切,面容也很清俊,零星散乱的画面一簇而过,悲也好,欢也罢,全都留给了未亡人。多少人因为没有,而想得到所有。多少人因为过去,而没有以后。多少人想一笑泯恩仇,怎么也做不到相忘于江湖。

        “是的,夫人。”李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的点头,“阿梨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落公子。”

        “多谢梨姑娘。”赵夫人很是欣慰,虽然他的云儿瘫了,可风度不减,这位姑娘好眼光。“云儿就拜托给姑娘了。”

        “走吧。”不知是谁说。

        天地苍苍,山野茫茫,风微沙轻,云浪起伏。心有千千结,丝又藕藕连,离别复离别,凝望重凝望。长久思痛,不如断痛。

        昏黄的沙地上,李梨推着落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迈一步,那些往昔的记忆纷纷叠叠,挥之不去。家仇、道德、怜悯、慈悲一一晃过。这铁做的暗色小刀,它多么的锋利,一刀扎下去肯定见血,也不会痛,只会令人麻木。美人自古多怜悲,可要是逼急了,也会蛇蝎。闺秀今何在,徒留伤心泪。哥哥对她这么好,她总得为哥哥做点什么。

        “阿梨,你很像他。”落云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救他的人是她,时刻关注罢了。

        “啊。”李梨握刀的手险些不稳。

        “只是,他不像你。”落云不想看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你的性子比他好。”

        “落﹍﹍落大哥,你在说什么。”李梨有点懂了。

        “阿梨,人生憾事何其多,不乏我负你,你负我。我落云欠的债由我一人来偿还。”落云闭上眼睛,“我等你。”

        李梨手中握的小刀“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落云自行滑动着轮椅。

        那日,宁殷的一封书信插在了门框上,写着:朕乃九五至尊,说话算数,水云殿。他带着疑虑去了,果然是夜蓝。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后来正在进行的事,让他明白:这辈子,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两掌相接时,他忍着煎熬,默默的说:夜蓝,我还是,为你做了一件事。

        他练的武功杂的很,那一日的那一刻,她体内的毒被他悉数引入身体中,炙的热,冰的寒,逆行交错,所谓的两重天不是一个所谓就能道尽的,他强行将两股子气流逼到□□内,然后,点了腰穴。

        这样,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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