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新的希望
“为什么？为什么您不接受！”佛罗伦萨快要暴走了，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当着这么多的人发出誓言，居然不被接受！
“你愿意成为我的追随者这我可以接受，但是发出这么可怕的誓言就不必了！”
“您接受我了？无需誓言就接受我成为您的追随者？你不怕我再次利用你？”
“我相信你，上一次的事，其实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一刻两人的立场仿佛交换过来，一个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甚至不惜使用高贵的誓言，一个却要无条件相信对方否则什么也不接受。这一刻围在四周的人到都懵了，不就成为个追随者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吗。
杨小凡是真的不愿意用誓言来约束旁人，而佛罗伦萨则是因为上次的事，害怕并不是真心接受自己。见佛罗伦萨急的汗都渗出来了，杨小凡眉头微皱，顿时想到一个办法。他准备复制当初在山洞中，那个巨大的魔法阵中心那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受，他抬头向天张开双臂，释放出自己那近乎无尽的精神力，想象着自己与星空融为一体。
天空中的繁星在杨小凡眼中仿若连接一起，构成一幅覆盖天空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运转起来激发出浩瀚的星辰之力，汇聚成巨大的无形光柱笼罩着杨小凡。星星点点的星辰之力闪动着银色光芒，在光柱中纷纷扬扬飘荡而下渗入杨小凡体内。
这一刻，杨小凡感觉自己就是天地，自己就是星辰，自己就是神！随着这种感觉，方才他那躁动的心也平静下来。
猛然爆发出来的精神力冲击到了所有人，包括在匹兹堡内的精灵佣兵。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种博大、宽容的气息围绕着自己，洗涤净化着自己的灵魂。除了高台上的几人和台下那些思感敏锐的人，普通人都未发现这股气息的来源，他们在天空中寻找答案——因为这股气息是由上而下的。
同一时刻，台下那些激烈争吵的神职人员与法师们都停了下来，这些敏感的家伙纷纷用诧异的眼光看向杨小凡——他们已经发现天空落下的星辰之力居然是他在引导。
感受到这股无匹的精神力扫过，这些诧异的眼光慢慢转为虔诚，转为膜拜，转为狂热！无数人跪下仰望星空，连那些意志坚定的高阶骑士与苦修士都一同加入这股人潮！
感受着这磅礴的气势，身在中心的佛罗伦萨终于明白杨小凡的苦心，也为他这神一般的手段而折服。
可谁也不知道身处中心的杨小凡正暗自叫苦，他停不下这座浩瀚的星空魔法阵。这是第二次了。山洞里那次有庞大的上古魔法阵为后盾，所以自己几乎没有负担，无所顾虑的放心探索星空，甚至于差点就迷失在星空中。可这次全靠自己的精神力，虽然只是瞬间在星空中构建虚拟魔法阵，但这个巨大的负担也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星空中的法阵继续运转，源源的星辰之力持续降下，滋润着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信奉自然女神的精灵们，他们跪倒在地张开双臂泪流满面，浑身的精灵符文也散发出淡淡银光，这是能量饱和的表现。
“噗~~”杨小凡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把正面站着的亚里士多德喷了个满头满脸。亚里士多德正手忙脚乱全力接受星辰之力，不想一口鲜血喷来刷了个满面红，一岔气精神力引导出错，顿时也是一口血喷出！
佛罗伦萨赶忙抱住杨小凡，发现他浑身气息紊乱，一些莫名的魔纹在他皮肤上若隐若现。几个追随者也抢上来，分别托住正在对喷鲜血的杨小凡与亚里士多德。一名魔法师挥手洒出一蓬细密水珠，“水疗术”迅速笼罩住两人。
“杨大师，我明白您的心情了，请停止这座星空法阵吧！”
经过一阵鲜血对抹后，杨小凡已经感觉星空法阵莫名其妙的停息下来。精神力反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自己还能够承受。而身边的亚里士多德则郁闷的要死，他本想乘这难得的机会大肆吸收星辰之力，不想被一阵附带精神力的鲜血喷来给打断，反噬的力量使自己受了重伤，估计一两年内是难以痊愈了。
思索片刻后，杨小凡已经明白自己为何没有受重伤——强行停止法阵带来的反噬力量被两个人分担，倒霉的亚里士多德承担了大部分反噬之力。而运转中的熔炉也汲取了部分反噬之力。
魔法熔炉此时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四周冷静下来的人群再次热烈起来。经过第一次开炉，大多数人都感觉到熔炉即将再次开启，至于为什么那就没人想的明白了。
很快褐色的魔铁大门再次开启，这一次门洞中喷发出浓郁的白色雾气。佛罗伦萨扶起杨小凡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是空间的气息，您认为这次出现的会是什么晶石？”
“空间系？难道是空间系的晶石？”杨小凡摸了把嘴角的血丝，随手擦在佛罗伦萨那华丽的魔法袍上，看的四周那些追随者直翻白眼。
巨大的压力缓慢扩张，把那些靠上前企图给熔炉贴上封条的神甫推开，犹如一座倒扣的无形大碗在变大。熔炉开启前的征兆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那梦幻般的极光，并未出现在天空，而是轻纱般飘荡在人群之中。一些人下意识伸手向这些轻纱抓去，轻纱却从手指缝中滑过不留痕迹。
黑檀木传送带带着隆隆声，向外伸展出来，带出一大堆晶亮透明的魔晶石。所有人都瞪着这些晶石，一些魔法师已经感觉出这堆晶石散发出的虚无气息——这是空间系魔晶石。
那些躁动的神职人员不再围上熔炉，因为这些魔晶石明显和教会无关。杨小凡再次向四周放开思感，强忍着运转枯竭的精神力带来的恶心呕吐感，搜索着弥漫空中的魔法元素。当他的脑海中显现出无数水滴般小点悬浮于空，顿时明白这些东西全都是空间元素，跟随着星辰之力降下大地的空间元素。
“我终于明白了！”杨小凡淡然注视着远处那堆魔晶石，对佛罗伦萨说道：“我明白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光明系与神圣系魔晶石了。”
“为什么？我只感觉周围的空间弥漫着空间元素，这些元素是从哪里来的？”
杨小凡挺起胸，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群。他抬手向熔炉指去：“星空大阵牵引来近乎无穷尽的星辰之力灌满了熔炉，它们全都是空间元素，所以这一次送出的全是空间属性晶石。”
看了看懵懵懂懂还未明了的佛罗伦萨，杨小凡微笑着说：“这就说明，在魔法熔炉附近，一定存在有光明教廷的圣物或者圣地，才能够让熔炉聚集起如此之多的光明神圣元素。去通知那些信徒吧，让教廷派遣圣力探索高手来吧！”
“啊~~”佛罗伦萨被这一番理论震住了，半天消化不了。高台上追随者们一阵耸动，所有人都有耳朵，刚才的话他们也都听到了，难道真的有圣物或者圣地在附近吗？
“杨大师~~”恩科斯那肥胖的身躯敏捷地扭上了高台，这速度也真是够难为他了。恩科斯展开一卷荡漾着魔力的纸卷递给杨小凡，然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杨小凡看了一眼摇摇头，随手又递给佛罗伦萨。佛罗伦萨一眼瞟过顿时脸色大变，忿恨的说：“为什么会这样？帝国居然向教会妥协了！”
台下人群也是一阵骚动，一名修士高举一卷红丝线捆扎的羊皮纸直奔高级神甫。教宗的答复也传到了。帝国高层与教会都选择了魔法阵传送信息，所以才能如此快捷的回复。
帝国的回复很简单，晋升杨小凡大师为帝国一等子爵，封邑南方森林边缘的塔拉德城；晋升佛罗伦萨三等伯爵为帝国二等伯爵，取消匹兹堡封邑回帝都述职。匹兹堡的魔法熔炉交由光明教会与匹兹堡新领主共同管理。而教会那边的消息也被人带过来了，教宗已经任命一位高级神甫管理魔法熔炉，并将在这里建设大型教堂，协助帝国在这里建设新城市。
佛罗伦萨向杨小凡传音道：“杨大师，我们没有必要把圣物的消息告诉他们了。他们想抢就给他们，没有魔法公会的支持我们斗不过他们。除非您想背叛帝国，否则绝对不要使用空间指环转载熔炉。不过帝国向教会妥协把您赶走了，我倒想看看谁能够开启这座熔炉！”
杨小凡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力，三个月的努力无数的心血就这样被人一把夺走，说自己甘心那是不可能的。佛罗伦萨认为除了自己无人可以开启熔炉，这也有些太绝对了根本是气话，至少第一次开启的顺序和精神力分布应该被那些有心人全盘记录了，有心算无心啊，自己那么小心的做还入了套。自己精神力是很强悍，可天外有天这话还是听说过的，偌大一个帝国还怕找不出一个开启熔炉的人吗。
“我们接受帝都塔纳斯的命令，立刻启程赶往南方。”杨小凡对身后的一群追随者吩咐道。
“就这样走吗？我真不甘心！”佛罗伦萨明白自己已经被尼尔抛弃了。
杨小凡叹了口气，回头再看了一眼光芒四射的魔法熔炉，眼睛中放射出怒火：“把你的魔法塔也收拾一下，能带走的东西一件也不要留，我的戒指有足够的空间。魔法公会既然不愿意替你出头，那就不要把完整的魔法塔留给他们。可惜这座熔炉啊，还有很多阵法没有开启，很多功能没有使用呢。”
纳科在一旁嘀咕着：“那些空间系魔晶石可是极品啊，那跟教会应该没有关系了吧。我们应该把那些空间魔晶石全带走。”
“那是帝国财产，有恩科斯这个财政次长在这里，我们就别想再从熔炉那里带走哪怕是一把泥土。”希克斯很清楚自己一帮人是白白替人打工了。
“如果我是大魔导师，谁敢如此对我！”佛罗伦萨忿恨的低声骂到。
“你还差得远，连卡门大师生前都放弃了冲击大魔导师境界。”希克斯现在根本不怕这个大魔导士，他把对帝国的怨恨转移了一大半到佛罗伦萨身上。
“你不懂，卡门是学院派的魔导师，而我可是战斗法师！我这个大魔导士对上卡门魔导师的话，还真难说谁胜谁负！”
杨小凡诧异的看着佛罗伦萨：“卡门魔导师是学院派的？他可是四处奔波战斗没有停歇过啊！”
“他手中并没有多少血腥，而您知道我参加过多少战斗，又杀掉了多少高阶战士与法师吗？”佛罗伦萨这句话血腥味很浓，他眯着眼似乎在回忆那些残酷的岁月。
台下得到命令的人群四处涌动，他们席卷走两个批次的魔晶石，并在熔炉周围搭建警戒法阵和塔楼。沙漠军团的骑士们则开始拔营，他们将返回西北的驻地。精灵雇佣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步出匹兹堡，准备暂时接替骑士们留下的空档。矮人们也要回家了，他们背着铁锤抬起铁砧收拾好各类工具准备装上羊车。
亚里士多德和手下的炼金师们取出了大量记忆石，这是三个月来对杨小凡等人的全部记录。这些记忆石将被带回帝都炼金协会，供那些真正的炼金大师观摩揣测杨小凡制造魔法装置的手段。
魔法公会这次是一无所获，几名公会代表向佛罗伦萨表示遗憾后迅速离去。
东方的天际渐渐明亮，新的一天到来了。杨小凡一行五人加入矮人工兵团南下的队伍，准备赶往那所谓的塔拉德城，佛罗伦萨已自己已经成为追随者为接口，无视回帝都述职的命令，直接跟随杨小凡去往南方。这些矮人见识了杨小凡那撼动星空的能力后，对他已是崇拜无比。当然矮人们并不知道，这位杨大师除了精神力强悍并能够放出巨大的威压，实际上却是几乎没有战斗力。
矮人们一路唱着歌向南前进。在他们行进的队列里，一辆由八头雄壮山羊牵引的大车上，杨小凡已经恢复了平静：“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了。”
“都怪我们实力太弱，否则帝都与教会绝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掠夺，如果这事是那些大贵族牵头可就没什么人敢去掠夺他们。或者像佛罗伦萨说的，别说大魔导师，哪怕我们中有一位魔导师的话都没人敢抢走熔炉了。”希克斯在前些日子里无所事事，但到了关键时刻又无力对抗的感觉，让他这个四阶剑士很恼火。
杨小凡摸出五枚银币信手搓动成五根牙签，信心十足的对他说道：“你们都放心，虽然我自己无法提升出战斗实力，但是你们可以啊。有了我的帮助，你们的实力会飞快上升的。我心中已经有了些计划。”
很多天没有说过话的奥古斯汀天真的盯着杨小凡，脆生生的问了句：“您可以保证兑现您的话吗？它带给了我们希望，我想大家都不愿意再看到魔法熔炉那样的事发生呀。”
大车里所有人都注视着杨小凡。
“我保证……这个希望绝对会兑现，你们要相信我啊！”杨小凡被盯的心里发毛，赶忙抬手保证。
纳科在一旁嘿嘿一笑：“新的希望啊……”
新的希望啊，所有人都这样想。新的领地塔拉德城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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