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回来了
派对结束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玲。一种想见却又不能见的感觉。
我开始把自己锁在家里，每天看武侠小说。初中的时候，除了漫画，就是武侠小说。金庸大侠的全套都是齐的，还有古龙和梁羽生等人的。
原来看过就算，但这次看到阿珂为郑克爽，多次伤害韦小宝那一段，我竟然哭了。
有些事，一夜之间就能明白；有些事，一息间就会懂；有些事，要花我们一辈子去学。
第一次，代入书里的主人公，第一次，用心去看这本书，第一次，试着去体会那种“喜欢”的感觉。
我开始借口各种理由，其实也真的不敢，不想，不应该牵涉在里面。
暑假结束，新一学期，新的学校，只有我一个人。
学校的课程，一个星期在浦东总校的教室里上文化课，一个星期在浦西的烹饪教室上实践课。
不知算不算是注意力转移，我每天在学校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反而读书成绩上去了。然后怕成绩掉下来，每天更是拼命的看书。有种骑在老虎背上，怕掉下来的感觉。
就这样，整整一年，我一个人，没有去找过他们四个人，也没有找过玲。
一年后，努力有了回报，我作为双优生（学习成绩，实践操作成绩）被学校同时推荐到两个餐厅去。
第一家餐厅，开了高工资，暑假的时候，我去做了两个月，但没有师傅，学不到东西，最后我辞职离开。
九五年暑假结前，我拿到第一个餐厅的工资，花了1490元，买了一个“智慧型”BB机，当时两个月到手工资有3000元。
那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虽然我们大部分人的家里已经装好了电话，联系起来，还是不方便。
他们几个抱怨，怪我失踪太久，兄弟们都不要了。买个BB机，方便他们找到我。
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至少买BB机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或者我已经放下了。
那天，我正好在家休息。下午接到一个传呼，我回过去，是安迪找我。
“你在哪儿？”安迪的声音有点焦急。
“我在家，什么事？”我听出安迪有点焦急。
“你快点来文化宫，巴豆出事了。”安迪说的很急。
“好的，我马上到。”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沫沫在胖子家门口等着。他们两个比我早一步接到传呼。
“怎么，巴豆出什么事了？”我有点纳闷。初中的时候，一般打架都是我和胖子比较冲动，巴豆一直是好好先生，我才离开一年，但也从没敢想他会惹事啊！
胖子从家里拿出一把大号起子，都快赶上我手臂了。“不知道，安迪说，对方已经去叫人了！”
“你疯了！这么大个起子，这算是凶器！知道吗？”沫沫在边上叫了起来。
自从磊子的事情后，我们五个人都一致认为，打架可以，打狠点也是必须的，但坚决不能动刀子。
但胖子这次是蛮夸张的，也可以看出来，他是真急了。
沫沫淡定的拍了拍自行车上的链子锁，得意的笑了下，待会我用这个。
这下算是有一个方向，我摸着腰里刚换上Lee的皮带，向胖子示意，他没有自行车，而我的车没有链子锁。他回家拿了根20厘米的擀面杖，就火急火燎的催我们走。
到文化宫的路不算近，骑车大约5－6分钟，当然，要按我们的速度骑。如果正常走路的话，至少要20分钟的样子。
火急火燎的赶到文化宫，这是我们经常去的一个据点。我们经常在那里打《街霸》《双截棍》之类的游戏。
进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十几，二十号小朋友，有男有女。看身材，估计最多不超过初二。
因为我们几个，最早发育的是安迪，大概初二下班学期，就开始长个。
我和胖子这个时候，已经追上安迪，都是170厘米过一点。
巴豆这时候已经175厘米的样子。
沫沫更是长到180厘米开外。
而这帮小屁孩，明显比我还要矮半个头，一看就还没发育。但我们心里也蛮佩服的，小屁孩的凝聚力还是挺强的嘛！
自从上初中后，我们就五个人，人多也一起上，人少也一起上。这帮小屁孩，要是和我们一样岁数，就是我们要吃苦头了。
我们后来的三个，都看着安迪“怎么回事？”
“呵呵……我哪知道，他们叫的都是学弟啊！”安迪尴尬的笑了笑。
“你傻呀！这里还要七八个小姑娘！她们也会动手啊？”胖子有点毛特了。
巴豆还在那里很悠闲的玩着街霸，我火气有点上来，大家为他冲过来，他倒像没事人一样。
“哟！长能耐，会惹事了。”我一巴掌，拍在巴豆的肩膀上。
“靠！被你拍挂了！我惹毛事啊！他们游戏里打不过我，叫我等着。我这不是等着嘛！”感情巴豆的情商，都是用在女人身上的。
我们几个顿时无语。
“请长毛哥哥你过来一下。”不知道，当时这个小朋友怎么想的。但真的后生可畏。
巴豆进美术学院的时候，已经开始蓄长发。
当时我们五个的表情也蛮精彩的。
巴豆是很莫明的那种。
胖子当时的表面，已经怒目圆睁，活脱脱一个张飞样。
沫沫是表情最没变化的一个。
安迪的眼睛看向我们，有点似笑非笑，大概意思，把我们叫出来，有架打，就不算忽悠我们似得。
我当时就笑了，拍着小朋友的肩膀“很好！我们在这里看着。”
说实话，我们五个人，初中时候，打七八个隔壁班的同学，还没输过。现在面前的小朋友，空手都能打得他们找不到北。我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巴豆算是从游戏沉迷中清醒过来，把手搭在小朋友的肩膀上，“带路！”
我们几个坐下来，看着远处的那帮小朋友。没有心情打游戏，游戏里的人物被电脑打死了，巴豆也没有回来。
就在我们等到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巴豆走回来，那表情，只能用满头黑线来表达。
“怎么啦？”胖子已经开始不耐烦。
沫沫也从腰上抽出了链子锁。
我也伸手摸向新买的Lee
安迪站起身，开始打着响指。
“等等！”巴豆看我们就要上去，及时出声阻止了我们。
“嗯？”我们四个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个……这帮小家伙的大姐头，想要我联系方式！诺，这是她的电话号码。”巴豆先是说话吞吞吐吐，然后又好整以暇的对我们说。
“切！……”我们几个看到他这个表情，顿时就鄙视他！
“哟！还是模拟机号码啊！”安迪眼睛尖，已经看到纸上的数字。
“哇哦！万元户啊！要不，你就从了她吧，省得你去祸害别人。”沫沫的声音很冷，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九五年的时候，已经是后《万元户》时代，但我们还是习惯称有钱人《万元户》
“还打不打架？”我问得是巴豆，眼睛看着那帮小朋友。
“刚才是谁同巴豆对决游戏的？”胖子开始有点不依不饶。
对面跑来一个小朋友，满脸堆着笑。“是我，大哥，什么事？”
那个小朋友给我的映像，板寸头，非常短，几乎是贴着头皮的那种。然后眼睛眯成两条细线。他不喜欢我们叫他小眼睛，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叫他光头。
“那是你大姐头？”胖子又问他。
“不是……额！是……是。”光头短短几个字，显示着他犹豫不决。
“那么多人，都是你叫来的？”我看着他，真想不明白，这货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号召力。
“是，也不是。”短暂的窘迫后，他说话也利索起来。
“能说话吗？”听不懂他说点什么，胖子又不满意了。
“刚才输给长毛哥，我就找我马子……不不！是我大姐头，拿钱买币来的。”光头试图给我们解释误会。
“这么说，你刚才是让巴豆，就是长毛等着，买完币找他对决？”我开始有点明白。
“擦，你们那么多人一起过来，看你和长毛两个对决游戏？”安迪还是不死心！
“是是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打《街霸》很厉害，在文化宫里，没输过。今天输给长毛哥，他们就想过来看看。”光头说起自己打《街霸》有多厉害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安迪做着最后挣扎。
“今天是我……大姐头过生日，他们都来给她庆生！”光头的话终于把事情明朗化。
我们几个看着安迪，那个脸啊！都是抽着……然后笑，狂笑。光头也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傻笑。
“大姐头”走过来，估计是看我们几个解开误会了。“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是是，大哥们要是有空，晚上一起吃个饭，当作小弟给你们赔罪。”光头连忙的随声附和。
这下，弄得我们几个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拜金，也许是看见有小姑娘，都迈不动腿，也许是我们五个好久没有齐聚。
那天我们凑了点钱，买了份礼物给“大姐头”，几杯酒下肚，相聚一笑泯恩仇。
……
后来九六年元月上映《古惑仔》不仅是我们五个，整个上海，整个香港，也可能是整个中国，都有共鸣！
《乱世巨星》陈小春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咤风云我决不需，往后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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