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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署长失踪


张伟被及时赶来的同事救至医院,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两天,总算度过了危险期。虽然医生不断嘱咐他,至少要调养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但一想到尹黎那家伙还在逍遥法外,他就难以平复心情,更何况他也不想输给这个杀人犯。所以仅仅躺了三天,他便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警署。

        初回警署,感觉有必要调查一下五天前听到的那个可疑的声音。那位与黑衣人直接对话的首脑级的人物,很像他所熟知的某个人,假如推断无误,极有可能牵扯到警界的高层。想到这里,他既感到害怕,同时又无法袖手旁观。

        趁着同事们午休的时刻,他来到了黄署长的办公室,警卫说,黄署长已经整整一周没来上班了。这就奇怪了,尹黎的案件正值风口浪尖,而且才刚刚新增了三名被害者,如果算上黑衣人事件,已经足够撼动整个武都警界了。就在尹黎出逃,张伟受重伤,警署群龙无首的时期,作为警署的掌舵者,身为龙头老大的黄署长又怎会整整三天不来警署主持大局?

        这下,他真的开始怀疑黄署长了。毕竟在墙角里偷听到的声音,与黄署长有惊人的相似,无论是口音还是说话时那股态势,俨然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将警卫支开了,径自潜入黄署长办公室。和黄署长本人一样,办公室内打理得异常整洁,各种文件摆放错落有致,每一条案件的档案都进行了分类摆放,方便查阅,这也省去了不少调查的时间。

        他取下了中缝处写有“尹黎”二字的档案,现在但凡出现“尹黎”字样的任何文件,都会令他极度敏感。档案中记录了尹黎的所有履历,从他加入特种部队开始,屡立战功,参与了举世瞩目的“蛟龙行动”,捣毁了世界上最大的恐怖活动窝点。因为擒敌有功,他在那场战斗中获得了特种兵的最高殊荣——金星奖章。但在这之后,却因为一个离奇的事件,而黯然退役,回到武都,进入了武都警署,那一年,他才20岁。而至于那个离奇的事件到底是什么,档案中没有记录,看来也只有尹黎自己才知道了。

        张伟脑中突然浮现出五天前的景象,尹黎奋不顾身前来援救,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张伟怕是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了。大概是念及师徒之情吧,亦或是动了恻隐之心,总之就算做足了这些“小动作”,也无法抹去他杀人不眨眼的事实。张伟自信虽然只当了五年刑警,但论及现场举证和逻辑推理,这个警署里已无人能及。“凶案现场里所有证据清一色指向他,在那种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只有死者和他两个人,除非是死者亲自栽赃嫁祸,否则这杀人的罪名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伟暗想,不断加深着自己的信念。

        在尹黎的档案旁边,他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分类,上书“MD”字样。带着疑惑和好奇,他小心地打开来看,里面竟然什么也没写,只夹着一个红色信封,信封里面有一个证物袋,里面严严实实密封着一颗黄色胶囊。

        “‘MD’是什么?奇怪,我从未听过这个英文缩写,也未见黄署长提起过。这是什么时候的案件,为什么档案中没有任何记录?”带着重重疑问,他的思绪被冲进来的警卫给打断了。

        “张警官,我想您最好来看看……”

        警卫面色焦急,将他引到了地下车库内。黄署长驾驶的帕萨特正停在专属车位上,车门大开,却不见一人。听车库的管理员说,这辆车是好几天前开进来的,一直就没动过。

        张伟翻动着备份在管理员电脑里的车库监控,一周以前的上午九时,黄署长将车开进车库。五分钟后,他打开车门,从车中走出,同一名黑衣男子打了个照面。大概是黑衣男子刻意所为,监控只能拍到他脖颈以下的地方,至于长相,我们不得而知。同黑衣男子交谈了约有十二分钟的时间,黄署长便随他一道离开,连车门也没有关,这之后再也没回来。

        检查完现场留下的所有证据后,张伟坚信,黄署长已经遭人绑架或挟持。这下又增添了许多疑问:堂堂警署署长,居然会遭人挟持?如果一周前他已遭歹徒挟持,那五天前听到的声音又作何解释?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至今未有任何消息传出,歹徒挟持黄署长的目的又在哪里?难不成是为了杀人灭口?这一切与他办公室内那颗黄色胶囊是否有关联?

        一系列问题在他脑中交割,形成了难分难舍的疙瘩。就在其苦思冥想之际,身后的警卫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地摔到了地上。在一帮刑警的围拢之下四面翻滚,发出惨烈的哀嚎。在救护人员抵达之前,他就已经断气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叫在场所有刑警都无法接受。鉴证科的同事伏在他身上调查了一般,用鼻子嗅了嗅,有刺鼻的杏仁味,断定他是氰化钾中毒。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警署下手,而且居然惨无人道地用上了氰化钾?张伟将眼神扫向每一位在场的刑警,算上他共计五人,皆一副无辜者的模样。

        鉴证科的同事最后发现了罪魁祸首,放在警卫口袋中的一盒巧克力。据说这是他女朋友于七夕当天送给他的,一直舍不得吃,放在办公室过了好久,今天终于拿了出来,没想到才吃第一块,就连命也丢了。

        张伟立刻召见了死者的女朋友,是一位长相和言行都很朴素的年轻女孩。她坐在审讯室里痛哭不止,从头到尾就没有停止过流泪,表示她上礼拜刚接受死者的求婚,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局。但见她如此悲伤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张伟潜意识里判断凶手应该不是她。

        做出这个判断以后,他没有继续听取女孩的问讯,借故上厕所,提前走了出来。透过一道道透明的玻璃窗,但见对面走廊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溜进了署长办公室,因为行动太迅速,而距离又太远,并没认清真实的背影和长相。

        他越过洗手间的大门,飞一般绕到走廊的另一端,和无数同事擦肩而过,来到署长办公室,咽了口浓浓的唾沫,将手枪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他用尽脚力,“轰”的一声将门给踢开,枪口对准了那个高大的背影,大呼一声:“不许动!”

        只见那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士举起了双手,挪着小碎步缓缓转身。黄署长久违的面孔泰然自若地映入眼帘。

        “你……黄署长?”张伟赶紧放下枪,朝他敬了个礼,连声赔起了不是。

        重返警署的黄署长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反倒笑容可掬地凝视着张伟,令他受宠若惊,因为张伟从未见黄署长这么对他笑过。凡向黄署长汇报工作,没有一次不是热脸贴冷屁股,仿佛他总在做错事一般,不是厉言相向就是赶他出去。以至于这五年来,张伟都害怕同黄署长交流,一有什么事,都是尹黎帮忙出头。也只有在和尹黎交谈时,黄署长才会面露微笑,而且大部分时间还表现得十分客气。

        “张伟,我不在的期间,辛苦你了!”他大踏步向前,将张伟手里的枪给握住了,不但没有怪罪他无礼之罪,还热情地同他握了握手。

        “黄署长,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方才距离太远,我并未看清是您,以为是杀害警卫的歹徒,实在很抱歉,请不要怪罪我……”张伟战战兢兢地解释道,生怕黄署长忽然改变主意,又开始训斥模式。

        “无妨,这种小事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对于你这般得力的下属,我表扬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你呢?”他笑得越来越爽朗,张伟倍感温暖,这还是领导第一次夸他“得力”,吹捧得他快上了天。说不定之前只是尹黎功高盖主,迫于某种原因,黄署长不得不好言相待,为了找人发泄,便把矛头指向了年轻而毫无背景的张伟。现在尹黎不在了,黄署长终于轻松了一大截,而张伟也终于可以享受这种受到重用的待遇了。

        同事们纷纷涌入署长办公室,对黄署长嘘寒问暖,极尽所能,生怕受到冷遇。黄署长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一一同大家握手示好,警卫之死的戏份仿佛就到这里,更无人看中了。

        “张伟,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想和你商量。”送走众人之后,黄署长刻意叫住了他,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像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张伟满面春风地返身回来,黄署长还追加了一句,“谢谢你,请把门带上。”

        “一句‘谢谢你’,令张伟感到不自然,说不上原因,总觉得这番变化来得太快,令他一时难以接受。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当着同事的面说?张伟开始泛起了迷糊,黄署长可不是这般不干脆的人。其实那个死去的警卫比张伟都大了十岁,几乎和尹黎同届入队。一名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警卫死了,身为警署的一把手,不但不追究,连死者家属也不理不睬,着实令人十分不解,难道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了吗?

        本来如果为警卫暴毙的案子,他一定义不容辞,没想到黄署长一开口竟提到了尹黎。

        “你对尹黎这个人怎么看?”他双手合十,像个弥勒佛似的坐着,眼中透出一股奇怪的邪恶。

        张伟本不想谈论这个人,但黄署长都这么问了,他也不敢不答:“他是我最敬重的人,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为我开疑解惑,纵然如今犯了大错,也掩盖不了我是他徒弟的事实。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恨他,恨他藐视法律,恨他滥杀无辜,过去他的言辞总是那么冠冕弹簧,没想到他竟然亲手将所有这一切都推翻了,他不配拥有‘武都第一’这个称号!”此时张伟的心态是矛盾的,他很想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彻底击垮这个男人,但越是激发恨意,内心深处的那种尊敬感就越是浮现出来,这个老男人始终是他自加入警界以来的奋斗目标,这一点怎么也改变不了。

        “既如此,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张伟有些迷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署长的笑容绽放开来,这种笑没有温度,将整间办公室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击毙尹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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