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层山重重水复复02
沐远晴正在屋内绣一副刺绣，听得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连忙扯过另外一块布幔挡住了。
听得是沐之善唤自己到前厅，沐远晴迟疑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便前去。
坐在厅上的沐之善依旧一脸的怒意，沐远晴小心瞥了兄长一眼，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沐远清今年还未到弱冠之年，模样清俊让人很有亲切之感，只是他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妹妹询问却只是爱莫能助。
沐之善生平最疼爱的便是这一双儿女，对沐远晴更是疼爱有加，此时见到沐远晴前来，想起今日之事，不由得便有些难过，拉过沐远晴：“晴儿啊，为父对不住你啊……”
他突然的落泪让沐远晴吓住，连忙问道：“爹爹，发生了什么事了？”
“对啊，”沐远清也很是不解：“爹爹今日很奇怪，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是爹的错……是爹没有保护好你……是爹让你入了虎口，是爹不好……”沐之善一脸的自责：“晴儿，你可能这一次真的要嫁人了……”
“我不嫁！”沐远晴脱口而出：“我不要嫁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怎么能再嫁给别人呢……更何况，她已然失身于卫子慕，若是嫁了人……结局不堪预料。
“爹也希望你不用嫁给那个人啊……”沐之善很是难过：“只是他居然请动陛下主婚，这婚事怕是推不了……只能苦了我的女儿你了……”
“妹妹要嫁给谁？”沐远清依然不解：“看爹如此难过……难道这婚事很坏？”
“何止是坏？谁家的女儿要是嫁给了他那便是万劫不复！”沐之善恨恨地拍了拍桌子：“卫子慕这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卫……慕王爷？”沐远清同样有些错愕：“他为何要这样做？”
“我怎么知道？”沐之善依旧还在生气，不过冷静了一些，看了沐远晴一眼，不由得悲从心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晴儿往火坑里跳！我一定还要去劝说陛下收回成命！”
“可是……”沐远清有些为难：“陛下会听爹的吗？”
“这我不知，”沐之善也迟疑了：“但是无论如何，我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爹爹……”却是沐远晴小心地拉了拉沐之善的衣摆，见他脸看向自己，连忙低下头小声开口：“爹爹，我嫁。”
“不行！”沐之善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不会让你嫁给那衣冠禽兽！”
“慕王爷他……是个好人，”沐远晴忍不住想为卫子慕说好话：“晴儿愿意嫁给他。”
“那怎么行？”沐之善依旧坚持：“他那种人怎么能嫁……嫁给谁都不能嫁给他，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沐远晴心里满是愉悦，偏偏不好说出自己是真的愿意嫁给卫子慕的，只好转向沐远清希望他帮忙说话。
沐远清虽然不明白沐远晴为何突然改了口愿意嫁人，但是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转向沐之善：“爹，不要冲动。”
“慕王爷在朝中虽然树敌颇多，但是他……有陛下做靠山，所以权势很大，”沐远清仔细分析了一下，看着沐之善：“爹觉得我们拒婚的胜算有多大？”
想到这里沐之善便泄了气：“很小，几乎没有——而且，卫子慕说了，就算晴儿不嫁给他，这天下也没有人敢娶她了……这明摆着就是威胁！老夫岂能受这般气！”
“爹先不要生气，”沐远晴低下头：“就答应了吧，晴儿不想因为自己，让爹爹为难……是晴儿自己愿意嫁给慕王爷的。”
沐之善不明白沐远晴的心思，只当是她心疼自己不想自己为难，不由得又难过：“委屈你了……要你嫁给那样一个人。”
“不委屈，”沐远晴说的倒是实话：“晴儿愿意嫁给慕王爷，爹爹不要再为难了……晴儿也不想因为我的事，让爹爹得罪了陛下。”
“卫子慕欺人太甚！”沐之善心知只能如此，却依旧还是压抑不住怒火：“平日里对我诸多为难便也罢了，居然把主意动到晴儿身上！”
“爹，消气、消气——”沐远情和沐远晴连忙安慰他：“不要生气。”
“远清，”沐之善看向沐远清，想了想终是开口：“今天，我看到卫子慕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对我有深仇大恨一般，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不会的，”沐远晴怕他对卫子慕印象不好，连忙辩解：“是爹爹你想多了。”
“没有，”沐之善摇摇头：“我统领三军，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卫子慕那人我一眼便看出他心思不简单，他非要娶你也绝对不简单……一定有什么阴谋，我们要小心防范……只是苦了晴儿你要嫁给他受苦了……”
“不苦的，”沐远晴面上洋溢起的是幸福的笑容，只是沐之善没有看到，她低着头：“晴儿是自愿嫁给他的。”
沐之善只当是她懂事，不由得再度叹气，迎向沐远清：“远清，你即日便离开京城，去哪里都好，不要回来了。”
“为何？”沐远清满心不理解：“妹妹要成亲这样的大事，我作为兄长却不在场……这样不好吧。”
“听我的，赶快离开！”沐之善摆摆手：“我太了解卫子慕这个人了，他不会只是简简单单要娶晴儿的……一定是要通过为难晴儿来达到对付我的目的……而且他的野心不会只是这一点点，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阴谋……对付了晴儿之后下一个可能便是你了，我不能让你趟这趟浑水。”
沐远晴低下头：“慕王爷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好人。”
沐之善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气：“若是晴儿能跟你大哥一起走，那是最好的……只是，我怕那样会犯了忤逆之罪，只怕陛下怪罪下来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只能委屈你了晴儿……”
“我不委屈，”沐远晴依旧笑：“我愿意嫁给慕王爷，我没有为难也没有委屈。”
“卫子慕不是良配，”沐之善叹气：“先这样吧……爹看看过几年事情淡下来之后，能不能让你再回来……”
“爹爹！”沐远晴不高兴了，沐之善满口里都是对卫子慕的不满，让她觉得有些左右为难：“我会好好的，没事的。”
沐之善摇头，虽然不明白沐远晴什么意思，但是只能接受然后心里自己做计较，转向沐远清：“你快些离开吧，我怕夜长梦多。”
沐远清沐远晴同时叹气，觉得沐之善的担忧完全没有来由，不过沐远清是孝顺的人，不会拂了沐之善的意，连忙点头：“那我便去收拾东西了，明日离开。”
“不！”沐之善连忙道：“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一刻也不能停留！”
沐远清叹气，点点头离开。
沐之善摆摆手，让沐远晴也退下，沐远晴收起心中满满的幸福，愉悦地回到自己的居处。
将遮盖住绣品的布幔拿开，沐远晴再度坐下，决心要把那东西完成。
画儿回来的时候，见她满脸的笑容，不由得好奇问了几下，沐远晴害羞，没有告诉她自己即将嫁给卫子慕的事情，不过画儿看了她所绣的东西一眼，便有些明白了——
沐远晴绣了是一幅鸳鸯戏水图，那她脸上的红润便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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