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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阿喀琉斯之踵


围绕着郑元龙,有太多的谜团,佐佐木石根和鸠山寿行像挤牙膏似的,不到不得已时刻绝不肯轻易透露,任沈春丽绞尽脑汁,始终无法把握郑元龙的脉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系列事态表明,无论郑元龙是什么人,哪怕他是魔鬼,未来也不得不与之打交道

        从旅顺时开始,沈春丽早就有预感,但她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的奥秘阴险的佐佐木石根凶悍的松井义雄不露声色的鸠山寿行,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为什么翻来覆去不择手段给郑元龙挖坑?屡战屡败乐此不疲?这些人不可能做无用功,可以确定他们看重郑元龙,心里痒痒又没把握驾驭,问题是郑元龙的价值到底在哪?

        带着一肚子疑问沈春丽,特想听听郭清讲解,希望能在内心画出郑元龙的清晰轮廓,在以后打交道时掌握分寸。然而松井义雄却没心思听郭清长篇大论白话,一听话题绕远,也不看佐佐木石根脸色,再次直截了当发问:

        “重点箱子在哪儿?”

        刚从七十六号调入研究所,就捞到一次出风头的机会,给几大巨头分析案情,郭清相当珍惜他为今天的发言准备了很长时间,希望露一手自被佐佐木石根选中以后,他像教授准备论文一样,论点论据论证一应俱全。

        箱子在哪?从文韵多疑的性格近期接触的人以及为叛逃所做的准备可以判断,在郑元虎手里文韵为了结交郑元龙,把郑元虎和自己捆绑一起能从关于文韵的片段情报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且得到佐佐木石根的欣赏,郭清相当自豪。

        踌躇满志的他打算从头分析,给接下来的行动指明方向,结果刚刚切入正题就被硬生生打断思路,不由得有些畏惧,结结巴巴地解释:

        “郑元虎出身富贵,受不了军营的约束,早就想学哥哥郑元龙混迹商海,绕地球乱跑吃香的喝辣的,可惜没找到机会,文韵与他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混蛋我问你郑元虎与箱子的关系”

        脑仁中间的痛感像地震波似的向外蔓延,最后连眼球都跟着痛,松井义雄不得不点燃那棵混合了白面的香烟,恶狠狠抽一口,并且把浓浓的烟雾使劲往下咽,尽可能不往外吐,结果憋的时间太长,脸颊通红像便秘一般。疼痛得到缓解但心情更加烦乱,对郭清一点不客气,他只想要结论,不想听分析。

        一心计划秀一秀自己水平的郭清完全没想到,堂堂的研究所总经理如此粗鲁顿时向佐佐木石根投去求援的目光佐佐木石根无奈摇摇头,不得不出面干涉:

        “松井君,请耐心点”

        满肚子不耐烦的松井义雄再次吸一口香烟,竭力压住火气:

        “将军阁下,面对敌人不需要计算弹道,需要的仅仅是扣动扳机想拿到那只箱子,就得赶紧行动不知将军阁下准备怎样开始?”

        单刀直入霸气十足,可话糙理不糙,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而且由松井义雄口中冒出来更有说服力,他擅长行动推出的郭清完全压不住场,议程被彻底破坏,佐佐木石根决定亲自出马,摆头示意郭清落座,平淡地道:

        “既然松井君坚持省略分析过程,那么就直奔主题吧。我认可郭清君的结论,箱子在郑元虎手里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守株待兔,等郑元龙和弟弟送上门。好处是不费力气不冒风险,郑元虎想离开国民党,只能投靠我们别无二家;坏处是我们没有主动权,如果文韵之死吓坏了郑元虎,他极有可能打消叛逃念头。箱子会就此失踪现在时间是我们的敌人。”

        听起来有选择的机会,但佐佐木石根拖着残疾之躯千里迢迢赶到武汉,已经表明他不准备被动地等待。一辈子喜欢操控别人左右事态的他,怎么肯束手等待?自认为功勋卓著的松井义雄并不买账,故意往佐佐木石根伤口上撒盐,喷口烟泄气地道:

        “将军阁下,请恕我直言。郑元虎如果拿着文韵的箱子,进可以与我们讨价还价;退,可以继续在国民党内混日子。总之,我们急他不急。怎么会乖乖交出来?”

        同样的道理,现在是佐佐木石根与鸠山寿行着急,松井义雄却可以等待。任务失败,作为总指挥确实需要对上层交代,但在研究所内部,此次失败会严重挫伤佐佐木石根的权威,当然就会增加松井义雄的发言权。所以,今天一开始他就没揣好肠子,他要步步紧逼,逼迫佐佐木石根承认用人失当,逼迫鸠山寿行承认错误。

        研究所两大实权人物公开较量,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会议室里的空气也跟着紧张。经多识广的渡边贤二打定主意闷头发大财,一声不吭。鸠山寿行理亏,不好意思开口。沈春丽的身份只比郭清高一点,或许与小泉次郎差不多,哪有插嘴的份?一旦惹恼松井义雄,当场挨顿臭骂并非不可能。

        面对松井义雄的不依不饶,而且质问非常有道理,佐佐木石根已经被逼到旮旯,完全没有退路,缓口气主动爆料:

        “外务省迫于国际压力,强调在辽南的犹太人居留区计划必须由中国人出面运作,直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郑元龙表面上答应但实际并不用心。为此鸠山君曾通过秘密渠道把计划透露给文韵,文韵当然会告诉郑元虎。

        郑元虎的兴趣超过我们想象,他早就希望回辽南老家,舒舒服服过以前的富足日子,鸠山君开出的条件是,归还郑家被满铁没收的的土地,由郑元虎出面卖给英美犹太财团,并且还可以参与以后的建设管理,入股也行。文韵和他叛逃的真正目的,就在此。”

        郑家是辽南望族,利用犹太人居留区勾引郑元虎,应该说有足够的诱惑力。形成与郑元龙竞争的局面,哥俩同室操戈占便宜的是日方,惯于耍心眼的鸠山寿行确实下了一招妙棋如果以承诺郑元虎插手犹太人居留区为条件,或许真能拿到箱子

        但运作如此庞大的一个项目,牵扯到政治金融,甚至还牵扯到与西方各国的关系,区区一郑元虎岂能胜任?他充其量也能当个跑腿的作为研究所二号人物,松井义雄居然第一次听说此事,立刻被其中的曲折所吸引,甚至忘记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立刻想到自己的死敌郑元龙,心悦诚服地问:

        “将军,郑元龙为什么对外务省的计划不感兴趣?”

        老谋深算的佐佐木石根叹口气,嘴角却挂着得意的微笑:

        “郑元龙解释说,国际上反犹势头正劲,他担心自己形象受损其实是顾忌家族受连累。郑元虎却没有顾忌,他只要钱一旦开始公开合作,郑氏家族反日就变成传说,此举对满洲民心也会有极大的影响。如果说郑元龙是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那么他弟弟郑元虎就是他的脚后跟,是他的死穴。”

        原来郑元龙真有软肋,鸠山寿行并没有吹牛沈春丽暗自叹息,不过她也好奇。郑氏家族公开把郑元龙扫地出门,并且宣布人人得而诛之,他还会照顾自己的弟弟吗?松井义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再次请教:

        “郑元龙已经加入日本籍,还在乎家族?”

        “松井君,至少到目前我们还无法准确掌握郑元龙的心态,所以不管他是哪国人,都必须给他戴上笼头,”谈话渐入佳境,佐佐木石根也变得和蔼,语重心长地道,“他岳父他妻子他弟弟,要掌握他所有亲人的把柄,作为敲打他的棍子。”

        “至于他对家族的感情,恐怕我们都低估了,以后再谈此事。”

        派人再次潜入重庆老狐狸心中肯定早已经有了预案,只不过时间仓促,自己感觉没把握,所以才拿出来讨论。沈春丽扫视周围一眼,会派谁去哪?

        头号人选鸠山寿行已经彻底暴露,再说他刚刚铸成大错,未必有再战的勇气。松井义雄汉语不利索,再说他是个杀人放火的天才,玩三寸不烂之舌就差远啦。至于渡边贤二,或许可以考虑,但他眼下额头有伤,未必能胜任。剩下的只有小泉次郎,可他分量不够

        正瞎琢磨,佐佐木石根突然提高声音宣布:

        “明天,我会与沃勒尔一起进重庆小泉君和春丽小姐随行”

        老狐狸亲自出马所有人都吃惊地瞪大眼睛,沈春丽顿时感觉脑袋比磨盘还大佐佐木石根坐着轮椅去重庆,怎么保证安全?而且现在已经与军统杠上啦,即使四肢俱全。能跑能跳能打的松井义雄,的也得抱着九死一生的心态,何况他已经是一具棺材瓤子?

        而且沈春丽认为自己再也不能跟着蹚浑水,要赶紧回上海救司马俊她惶急站起来,口不择言地道:

        “将军,我反对”

        鸠山寿行同样站起来道:

        “将军,我也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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