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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侵略者的恐惧


“现在的问题是,假设郑元龙果真通敌,拿什么指控他?”对于眼下的局面鸠山寿行好像深感忧虑,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春丽,再次点燃一支香烟,不知不觉“此人管理着二十几家大企业,后台老板个个有通天本事,稍有不慎反弹起来可不好玩。

        再说,据我所知,大连与沈阳之间一直是模范区,即使抗联在鼎盛时期也没敢大规模涉足,因此皇军力量薄弱,只在鞍山驻扎一个联队,其余一个市县顶多有个几十人的治安小队。

        贸然抓捕郑元龙,他手下造反怎么办?警备大队中鱼龙混杂,几千亡命徒得知老大出事岂能善罢甘休?岂能不担心自己的小命?这帮亡命徒急眼了,瞬间就能把辽南地区翻个儿!

        沈春丽心里渐渐明白,上述表白不是鸠山寿行的担心,而是佐佐木石根的忧虑。狂妄的松井义雄一旦不计后果贸然行动,掀起的腥风血雨震惊整个东北稀松平常,震惊东京也绝非危言耸听。跟郑元龙叫板不但需要勇气智慧,还需要实力。外人没长这么肥的胆子,但奇葩的松井义雄胆子大的没边,他肯定敢!

        一旦闯祸,天塌下来砸个儿大的,研究所现在毕竟还是佐佐木石根当家,背黑锅是必须的,挨处分是必须的,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佐佐木石根如何敢冒如此大风险。因此才派鸠山寿行随后追来,目的只有一个,松井义雄可以撒野,但别把事情搞大。

        巨大的压力下鸠山寿行语气越来越沉重,沈春丽笑着缓和气氛:

        “鸠山先生一定害怕通州事件重演吧?”

        鸠山寿行掐灭烟头,摇摇头道:

        “实不相瞒,是将军阁下首先想到的。”

        通州事件发生不久,可谓震动日本,算得上人人皆知。

        l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悍然向宛平县城发动进攻,中国守军第29军奋起抵抗,于是爆发了全国抗日民族战争。

        7月27日凌晨三时许,侵华日军和通县日军守备队突然向驻守在通县新城南门外二十九军发动进攻,遭到奋勇抵抗,日军损失百余人。

        然而,埋伏在旧城南门及东总屯担任截击任务的伪政府保安队,并没有截击突围转移的二十九军部队,只是对空鸣枪,打炮,佯装阻击,同时在双方激战中也没有给日军任何支援。狡猾的日本特务机关长细木繁对保安队产生了怀疑。

        彼时的细木繁与今日的松井义雄一样,有想法就敢行动,他根本没通知上司,直接联系陆军航空兵,唤来十二架飞机狂轰烂炸旧城南门外保安队营地,致使保安队伤亡十几人。

        当汉奸受鬼子窝囊气被老百姓戳脊梁骨不算,还得挨炸弹!如保安队官兵人人自危人人愤恨,难咽这口屈辱气,保安队第一总队队长张庆余立即把第二总队队长张砚田及教导总队沈维干找来密谈:

        “城南的战斗和日机轰炸教导总队营地,已经激起保安队官兵的义愤,我们怎么办?”

        沈维干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依我看,现在就可以动手。”

        张砚田有些顾虑:“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日本人已有了准备,动手以后再同29军接应不上,全军就要覆没。”

        沈维干对形势又进行了分析:“现在官兵的抗日义愤实难抑制,与其抑制,不如顺水推舟就此起义。”

        张庆余说:“先观察一下日本人的动态再定,你们看怎样?”

        28日下午,张庆余在“自强社”门口遇上了细木繁。

        细木繁质问道:“你怎么槁的,为什么没有把二十九军截住?”

        反心已起的张庆余,觉得此刻没必要继续忍受小鬼子训斥,他故意激怒细木繁,轻飘飘地道:

        “保安队是维持治安的,你们才管打仗的。二十九军跑了你负责,我操不着那份闲心!”

        “我撤了你!”

        “我是中国人任命的,你细木繁算个什么东西。”

        两个人互不相让,同时拔出手枪,怒目对视,直到有人上来阻拦劝解才不欢而散。

        事后张庆余,张砚田。沈维干秘密集合,认为事己至此,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尽快采取行动。于是,决定28日夜12时举行保安队武装起义。起义指挥机关设在县城北关,规定以午夜进攻日军兵营的枪声为起义信号,兵分三路同时行动。

        午夜,起义的信号枪声大作。起义部队迅速占领了长官公署和其他重要机关。大汉奸殷汝耕听到枪声,连忙呼唤卫队长,卫队长早已被起义部队架到了指挥部。

        殷汝耕听无人应声,便藏身柜顶。起义部队官兵迅速扑进殷汝耕的卧室。但见被单。衣服散落在地,不见人。厕所、壁厨、立柜都搜尽,还是找不到人。

        从厢房搜出一个仆役,逼迫他交待殷汝耕的去处,仆役不情愿地指向柜顶:“长官您出来吧!”此时,殷汝耕吓得屁滚尿流,浑身筛起糠来,哪里还能动弹?

        几个保安队士兵上去就粑殷汝耕拽了下来。随后,将他押解到北关吕祖词指挥部监禁起来。主攻日本守备队和特务机关的一路起义官兵,以装备精良的二百多人敢死队为前导,乘敌不备解决了敌岗哨,然后摸迸了日本特务机关和守备队住所。

        细木繁听到动静,率队冲了出来。他持短枪高声喊道:

        “你们速回本队,勿随好人捣乱,否则皇军一到,你们休想活命!”

        起义官兵哪听他的嚎叫,一勾枪板机将他击毙在地。

        日军官兵、武装居留民、浪人五百余被歼灭。由于保安队日常受尽了小鬼子欺负,因此被杀的日本人死相相当难看,基本没有全尸。此事传到日本,举国上下群情激愤。虽说对外一致指责中国政府,但日军内部也进行过总结,一致认为责任在细木繁和陆军航空兵,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整顿。

        熟知当年情况的佐佐木石根岂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隐约感觉飞机开始下降,通州事件像一阵惊心动魄的飓风,迅速掠过沈春丽和鸠山寿行的脑海,两人都是决定聪明之人,都为松井义雄的鲁莽捏一把汗,也为自己的使命感到担心。

        最后鸠山寿行近乎无奈地道:

        “实在没法子理解松井君,当年有关东军做靠山,他尚且在输掉了金矿案官司。如今仅凭研究所如何能搬倒郑元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渡边贤二原以为随同前去秘密调查,得知计划后差点吓晕,苦劝没有结果后害怕捅大篓子,才在上飞机之前悄悄报告将军阁下。”

        消息源找到啦,渡边贤二不顾义气泄了松井义雄老底!佐佐木石根的笼络政策再次见效,情况完全可信。沈春丽心中暗喜,渡边贤二处理此类案件可算行家里手,私下向佐佐木石根告密,说明他对于抓捕郑元龙完全没信心,说明松井义雄手里的证据有破绽!

        一贯敢于刀头舔血的佐佐木石根,紧张万分派自己极为看重的鸠山寿行连夜追赶,更说明松井义雄的行动蕴藏着极大风险。

        风险来自何处?

        鸠山寿行透露了佐佐木石根长期关注郑元龙,却没有触及核心问题:为什么关注?难道老狐狸的人生曾与郑元龙有交集?还是老狐狸又指望捞取什么好处?

        站在佐佐木石根立场看,研究所是他安身立命的舞台,但现在风雨飘摇,如滚滚怒涛中的一叶扁舟,再也经不起意外打击。眼下必须维稳,保证小船不沉徐图未来。

        以研究所今日之地位、实力,没有千真万确的证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挨过眼下艰难的处境才是硬道理。对抗郑元龙有风险,功劳是松井义雄的,风险却由研究所承担,佐佐木石根岂会吃哑巴亏。

        相反,对于松井义雄来说,研究所丝毫不值得珍惜,恶心点说是块手纸,用完了就丢。高尚点说研究所顶天算他向上爬的阶梯,只要能爬到高处,梯子零碎与否根本没所谓。他希望在佐佐木石根恢复之前,乱中取胜,攫取到最大利益。

        双方关注的焦点正是软肋!

        研究所处于混乱之中,两大山头各打自己的算盘,自然就会有破绽!沈春丽一下子心里雪亮,但一想到去逮捕郑元龙,也不由得倒吸凉气肝叶子发颤,绝不能稀里糊涂送命,她不动声色地请教:

        “如此说来此行相当凶险,将军有具体指示吗?”

        鸠山寿行长长吐口青烟,略带不满地道:

        “将军已经要求驻扎鞍山的关东军戒备,同时要求我们尽量阻止松井君的鲁莽。逮捕郑元龙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技巧,把他蒙骗新京来岂不更省事。

        远离辽南他就成了没牙的老虎、剥皮的鳄鱼、阳光下面的小鬼,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如果阻止不了,就尽量缓和气氛,以不激化矛盾为上策。”

        老狐狸佐佐木石根果然见识不凡,他不是不怀疑郑元龙,但却反对蛮干。不过凭鸠山寿行的身份,想阻止狂妄的松井义雄,成功概率等于零。一旦郑元龙翻脸双方冲突起来,自己的两把破手枪还不如人家的烧火棍,如何能保证安全?沈春丽略微有些紧张,苦笑道:

        “鸠山先生,不是我胆小,您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松井君酷好一意孤行,他又一心想从张志平身上捞资本,心热着哪。如果将军阁下在场还好说,其他人改变不了他的计划。真捅了马蜂窝,生死小事,辽南翻天谁也承担不了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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