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突如其来的好

“不训，这丫头得在何时才能学会如何伺候主子！”宜衣无碍地笑笑，便是转身进了内室，从里头取出一支凤头钗来，插入她发髻中示意道：“娘娘。可要沐浴更衣了？”

        因着宜衣的这个动作，婉清才想起来，原来今夜楚术是会留宿凤嗣宫的。可经过上次一事后，每每见了他都总会感到莫名地害怕，如今更别说是还要与他共度一夜了……也就央求地拒绝道：“可否回绝了皇上？”

        宜衣一听，似是有了疑惑，可是却也没有问出口。只是道：“皇上、皇后共度七夕之夜，是祖上传下来的家训，拒不得的。”

        婉清听完，便是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沐浴更衣吧。”

        “不知娘娘是要去御池殿沐浴，还是就在凤嗣宫中？”

        “就在凤嗣宫吧。”上次御池殿的事，至今还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是。”宜衣轻答一声后，便是进了内室去整理要替换的衣裳了。这时，巧佩也端了醒酒茶来：“娘娘。醒酒茶好了。”

        “搁着吧。”婉清其实并没有饮多少酒，只不过是宜衣为了带她离开而寻的由头罢了。

        只是今夜——该怎么办呢……

        亥时已过，月已升高，空气却依旧是闷热难堪。除了几日前下过一场大雨外，近日来便又未曾再下过雨了。此时虫鸣正伏在草丛间，鸣奏着乐章，似乎它们也在抱怨着这夏日的炎热。

        “皇上驾到。”随着殿外的一声禀报，楚术便在启乐的尾随下踏进了凤嗣宫。

        婉清闻声，微提裙摆就起身对他行了一礼：“皇上吉祥。”

        他似乎比她预料中还来得早。

        楚术在鼻腔里闷哼一声，算是作了回应。掀了衣摆坐到一旁的椅上，便是开始打量起她来：“你似乎很诧异？”

        “没有。”婉清模样乖巧地回着，看起来很是温顺。

        “怎么。不欢迎朕？”他挑了眉间，神色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到朕这儿来。”

        婉清听罢，便是提了裙摆，乖巧地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腰间的伤可好了？”楚术面上带笑地握过她的手，可他如此温柔的动作却让她很不习惯，不自觉地便是躲了躲。他似看准了她会躲般，迅速地就将她手给抓住了。

        婉清很不习惯他的亲昵，连着说话，也变得别扭起来：“已、已经好了。”

        “让朕看看。”说着，他便是要去掀了她的纱衣来瞧，可是这次她却躲得坚决，没能让他抓住。

        他微微一愣，复才想起此时殿内还跪了一地的奴才，便是挥了手袖道：“你们下去吧。”

        “是。”启乐和宜衣应一声，便起身领着殿内的奴才们退下了。

        众人退下后，楚术这才从手袖里掏出一个用丝绸所包裹着药膏。药膏用一个木盒装着，外表漆有一层白银，模样看起来精细又可爱。随着他的指尖将木盒轻轻开启，一种不知名的清幽花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了爱不释手。再看那药膏，通透纯白，晶莹的样子几乎让人有种想一尝其滋味的想法。

        “这是……？”婉清贪婪地吸了吸那花香，好闻极了。

        “这是西域进贡的无痕膏。”楚术用食指沾了一点药膏，温柔地道：“来，试试看。有效的话，朕改日再给你送一些来。”

        可婉清却变得诧异了起来。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了道：“既然你我已是夫妻，那便是要相处一生。如此，何不尝试，看彼此是否能重新相处呢？”

        听到这里，婉清更是思虑了起来。难道这次也是如上次一般，是他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吗？可是，眼下并无人在场……

        许久之后，她终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皇上当真是如此想？对我，不是厌恶至极的吗？”

        他笑了，道：“自你入宫以来，朕无不是对你百般刁难，你却总是这般温柔如水。朕想……也许朕可以对你好一点……”

        “……”婉清狐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若是假的，那为什么他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若是真的，可自己为什么又会有种猜不透他的感觉？！

        “来，朕替你上药。”他脸上依旧有着温柔。只是这般的他，让她很不习惯：“不，不用了。民女……”

        “以后就不用再在朕的面前自称‘民女’或是‘我’了。”他打断了她的话道：“以后你只管用你该用的自称便是！”

        “……是。”婉清微微一愣，便是应下了。他，这是真的要与自己重新相处了吗？

        当初太后和砚亲王要自己依附于他，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去依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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