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小白·心塞
“都不是啊，别、别过来。”白小白根本不理解这个问题同她有什么关系，见他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又想起昨晚的事儿，急忙用手挡在身前。
“那我只能替你选了。”苏不知走到她身前停了下来，偏过脑袋道，“我只能理解为，你想勾引卓一尘，并且，想惹我生气。”
白小白实在不理解他的强盗逻辑，只好道：“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苏不知闻言一怔，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单手按上自己的额头，垂首笑了，“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白小白想了片刻，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苏不知在心底已经认定了自己是那样的人，即便辩解也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被他嘲讽的借口罢了，遂住了口。
“白小白，我腰也酸，也替我按按，可好？”苏不知忽而开口问。
“既然大人有需要，我自然是愿意……”白小白摸不清他要做什么，话题跳转的这么快，她实在是跟不上，一脸防备的道，“但是……”
“那么，有劳了。”苏不知根本不给她转折的机会，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前，高大的身体填满了白小白的视线。
“可是这里没有凳子……”白小白见他靠这么近，不由得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
“要凳子做什么。”苏不知勾起嘴角，他将白小白困在一寸方圆之地，忽而俯身握上了白小白的手。
“大人……”白小白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都红了，又羞又急，挣扎道，“大人不要……你这样对的起卓姑娘么。”
“与你何干？”苏不知戏谑的道，扣着白小白的双手，强硬的搁在了他的腰间，宛若将她揽入怀中，他垂眸看着满脸通红又羞愤的小姑娘，挑了挑眉毛，道，“按啊。”
“大、大人……”白小白脸几乎要烧起来，她急忙道，“我学的不是这种按法。”
“我教你。”苏不知骤然用力，将白小白猛然拉入怀中，垂首吻上了她的唇。
秋海棠若有似无的香气缠绕在苏不知身上，宛若秋日暖阳下的如海相思。
白小白一开始十分抗拒，但被他抱入怀中的那一刻，却忽然伤心的想要落泪，那种伤心不是因为他的强迫、嘲弄，而是来自自己，仿佛这个拥抱她期待了很久，久到湖已干涸，石已成沙。
这一回的苏不知没了昨晚的暴戾，变得温和许多，不过那吻依旧带着不容后退的强势。
“大、大人……”那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白小白终于清醒过来，试图挣扎，“你可以不在乎我，但这要叫卓姑娘看见了可怎生是好。”
“看到又如何？”苏不知似是恼了她的不专心，蓦然将她压在了身后的药柜上，不给她丝毫逃避的空间。他松开她给她喘息的空间，又凑到她的面前，鼻尖几乎与她的鼻尖相触，额发甚至拂过了她的脸颊。
“我不明白。”苏不知黯着眼睛，低声道，“卓一尘又有什么好？”
“啊？”白小白得了空，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会儿听他问，脑子还在缺氧，糊涂的眨了眨眼睛，猜不透他的意思，便道，“卓大人么，对妹妹温柔体贴，为人也亲切……”
“闭嘴。”苏不知喝道。
白小白吓得赶紧住了嘴，不是他问的么？
“明明水性杨花的内里，却偏偏装出单纯无辜的样子。”苏不知描摹着她嘴唇的弧度，道，“差点又被你骗了呢。”
“我没有……”白小白往后瑟缩，却根本无法拉开两人的距离，本能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谁都可以不是么？你不是爱玩么？我陪你玩啊。”苏不知望进她的眼睛深处，道，“又何必要抗拒我？”
“大人听我说啊。”白小白真的郁闷，这位大人一口给她定了性，还不容许她反驳，而且根本不听她解释，委实让人憋闷。
“你要说什么？”苏不知微微松开了她，示意她继续。
“我确实不记得大人同我发生了什么。”见苏不知眼睛一沉，白小白急忙道，“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大人原谅我，我离大人远远的，可好？”
“我倒是发现，对你太好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苏不知听她说完，眸光一沉，怒气骤然上升，他猛然压下去，尾音消失在喉间，“随心所欲些好。”
“唔、唔……”白小白被他压在身下，唇舌亦被封堵，欲哭无泪，这可是医馆，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瞧见了，她脸还要不要了，遂拼命挣扎了，忽而后心一空，人突然没了依靠，失去了重心，眨眼间就要往后倒去。
一双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拉进了怀里，身后是药柜一排一排倒下的连环声响。
白小白受惊过度，窝在苏不知怀里直发愣。此时此刻，她忽而觉得在身后的巨大轰鸣、尘土飞扬中，这个怀抱显得难得的可靠与坚实，竟生出了几分温暖。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卓一尘扶着腰跑了过来，看到之后眼睛都直了。
“药柜倒了。”尘埃落定，苏不知悠闲的靠在未到的柜子边，无辜的道。
“好端端的药柜为什么会倒？”卓一尘气的不行，道，“除了你这边又没别人。”
“说说没有，那是谁？”苏不知斜了一眼白小白。
白小白忽闻自己被点到名，一脸愕然，灰尘在空气中飘飘扬扬，沾满了她的裙摆，而她的一双绣鞋，正好踩在散落的药材中间。
“怎么可能，白姑娘一个小女娃，哪能推倒这么重的柜子。”卓一尘根本不信。
“谁做的。”老板这时候急忙忙的跑进来，满脸惨白的直哀叫，“是谁是谁是谁？小姑娘，是你么？”他一转头正好看到白小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我……”白小白不擅长撒谎，这柜子确实跟她有关系，但是也不全然是她的责任，她正要解释一下，却被苏不知打断了。
苏不知在柜子那边抬起了手掌，示意老板看过来。布料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老板满脸愤怒的看着他。
“对，老板，就是她。”苏不知抬手指向了白小白。
……
白小白一边蹲在地上用细筛分离药材，一边气恼不已。苏不知指控完自己之后就潇洒的走了，卓一尘说回去取钱赔给老板，而自己则被老板一脸愤怒的强行留下整理。
明明就跟自己无关啊。白小白对苏不知的那点儿莫名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果然是个讨厌的人。
“好好做，不要偷懒。”老板愤怒的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白小白急忙道歉，这么多柜子都翻了，对于药材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老板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
“哼。”老板气呼呼的走了，跑到另一边去指挥伙计们。
白小白苦闷的继续干活，碰到不知名的药材，便去问身边的人，不知不觉夕阳落山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老板却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丢给她两个馒头，叫她吃了赶紧继续。
白小白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啃着馒头，继续分拣。
“丫头，你别怪我，这些药材，不能在外面搁太久，也不能混合堆放，不抓紧时间，便不能用了。”老板递给白小白一只鸭蛋，跟她解释道。
“恩，知道了。”白小白点点头，努力的继续干活。
不知过了多久，店铺外面已经点上了灯笼，橘色的光晕开了黑色的夜幕。工作完成，白小白伸了神酸痛的手臂，站起了身。同老板告别后便走出了铺子。
夜幕降临的青杏城安静柔情，只不过如今秋意深了，夜里已带上了南方的湿寒。
一轮浅色月盘冷冷俯瞰大地，照亮了城墙的轮廓，亦照亮了枝桠末梢。
白小白刚走了两步，便看见了门前靠在树上的那人，神情懒散，不甚认真的样子。
“苏大人？”白小白试探的问道。
那人一怔，抬起了眼睛，旋即站起了身，影子在他的身下缩短，他一袭深色长衫，精神而削瘦，衬着一张白皙的脸孔格外英俊。
“做完了？”苏不知明知故问。
白小白见他这样，心里有气，但又不好明里顶撞他，便走过去，离他远远的，闷闷的道：“做完了。”
“弄坏了东西赔礼道歉不是应该的么？”苏不知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白小白，道，“就好比伤害了别人应该道歉一样。”
“又不是我一个人弄翻的。”白小白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意，嘟囔着。
“那我陪你去跟老板解释一下，演示给他看？”苏不知扬了扬眉毛。
“不不不，是我一个人弄翻的。”白小白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川穹。”苏不知扭头看她，忽而开口问道。
“辛温香燥，可活血化瘀，祛风止痛。”白小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顺口接了下句，今天一个下午加晚上都在整理药材，身边又有许多精通药理的人，不知不觉竟比往常个把月学到的还多。
当然主要也跟那四个家伙的放养政策有关。
“升麻。”苏不知又道。
“辛、甘，胃微，清热解毒，升阳举陷。”白小白也顺口答了，忽而她一愣，扭头去看苏不知。她也知道自己平日里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么多药材，更不会有这么多人急不可耐的告诉自己那些药材都是什么名字，应该放在哪里。而且，在那种着急的状态下，记忆力会更加精准与深刻。这人，难道是故意的？是为了让她多学点东西？不可能吧，白小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哼。”苏不知忽然冷哼一声，停了脚步。
白小白一愣，也停了下来。
苏不知双手拢在袖中，高大的身材被月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昂起下巴，微微侧过脸来，瞳孔里满是冷意。
“明明就记得很清楚，为何偏偏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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