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书中也有屠龙术

赵一鸣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就撇下工作来到临江寺，找到刘干杰，问他找到人没有。刘干杰苦笑一声说：“哪有那么快，你不要着急，他查你过去，说明他现在什么把柄都没抓住。”

        “师父觉得谁最有可能与我为敌？”

        “最大的可能是程家小姐。”

        赵一鸣为之咋舌，她不是去湖南了吗，但一想她连水都敢跳，这件事她也真做的出来。还有一件事，程晓茹持有的股票由她的老仆人掌管，会不会是他干的？

        回到家里，赵一鸣还是放心不下，他又和鲁昕儿商量如果出事，该往哪里跑。

        “要不咱们把所有东西都卖掉，去广州。”

        鲁昕儿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哪有那么严重。如果说为危险，哪里没有危险。你放心吧。”

        赵一鸣放心不下，欧美去不了，南洋总有路可去吧，还是两手布局的好，第一是把生意向广州扩展，第二是在深山里建个巢穴。鲁昕儿说道：“如果在川鄂深山中做生意，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可以找些代办人，咱们在幕后就行。”

        思前想后，赵一鸣也知道他的来历，才是他自己害怕的原因。有人怀疑他的钱财来路不正，但也找不到证据证明他的钱是偷的抢的。通过观察，赵一鸣发现，商业竞争很少要对手命的，官府也是以捞钱为目的，只要你识相，也不要你命。赵一鸣暂时不必担忧对手和官府，他就等刘干杰找人去调查，同时让关六海四处打探，看谁要对付他。

        这件事后，鲁昕儿也没了经营服装店的兴趣，而是买回一大堆书，在家研究陕甘鄂豫川的山区历史，等到赵一鸣晚上回来就讲给他听。鲁昕儿发现明代禁山以来，山区的造反就没有断过，从洪武初年的白莲教王金刚奴起事开始，经过洪武末年的沔县县吏高福兴造反；正统八年又发生了均州张端卞借佛法惑众，阴谋作乱；再到天顺元年，洋县妖僧韦能伪称“真明帝王”，建国号“极乐”；成化元年的汉中李胡子、刘千斤之变，后朝廷派项忠“清山”，驱民160万出山，这些事件动摇了明廷的封禁令，但明廷没有从根本改变过这一政策。随后，正德年间的刘烈、兰廷瑞、廖麻子暴乱；嘉靖年间的杨文政、李继祖、徐志明暴乱；隆庆年间的何勉之乱；至于明末的流寇更是在这里长期流窜。

        一场叛乱被煽起，往往数年才能平定。一个人如果犯了案，钻进深山里，改名换姓，官府十辈子也找不到你。

        听鲁昕儿这么一说，赵一鸣的心思也活络了，没准遇到机会，烧杀抢掠几年，还能青史留名呢！可惜赵一鸣学习不好，历史细节不清楚，但好歹是未来人士，真正的“后知五十年”。造反赵一鸣是不会干的，但留条后路却是必须的。

        再说荆州城中赵一鸣的亲族，除了亲堂弟赵一虎，还有四个族内兄弟赵看林、赵看山、赵大庆、赵松。赵一鸣已经把小虎子派到神华，赵看林和赵松两个则留在家里当长随，赵看山被安排到百货市场当保安，赵大庆聪明伶俐，安排在神华总部当门房。有一点让他失望的，就是没一个可堪大用的。不过读书人也笼络了几个，比如奇才常青，代替兰书臣做编辑的安勤，他的文书秘书戴泽。

        培养人才是关键，比如张文明这样的，虽然只粗识几个字，但头脑清晰，能够办大事。王瑞这样的也行，他现在负责和衙门打交道。

        可以说荆州城方面，人才、关系网络、生意都已经建构好了，下一步就开始向山里派人了。目前山里除了二叔，只有楚怀乡一个朋友，要入深山发展，非得找江湖朋友。劝善会只是个水手组织，赵一鸣也想招募些好汉，最好在山里建一个寨子，养一群死士。

        鲁昕儿研究了山区的经营模式，发现在陕南地区，大老板都住在汉中这样的城里，委派一个掌柜的经营产业，这一点可以学习。只是赵一鸣没有可用之人，连武昌的兰书臣他都不能完全的掌握住，兰书臣现在怎么样了也没有个消息。

        目前义盛工作的中心是百货市场的开业，赵一鸣心里盘算，下一步就是建立信息网络，先在荆州好武昌之间设立定期的船运，然后设立从荆州到鄂西郧阳府的陆运物流线路。

        赵一鸣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他每天去各处转一圈，然后回家。这一天，关六海亲自来找他，对他说有一个朋友想和你认识。两人来到龙山关六海的总堂，看到一个道士正在打坐，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看到赵一鸣，就笑着问他：“阁下就是赵一鸣吧？”

        “正是小弟，不知道长是谁？”

        “齐林也可还记得？”

        “记得，齐大哥还好吗？”

        “这倒不知道了，”道士把他看透后说，“听了然和尚说起过你，今天打这里经过，就有意结识。贫道刘洪，道号洞明。”说完冲赵一鸣鞠躬致意。

        赵一鸣想起齐林曾提到过他，了然和尚也曾去看过他，就说久仰大名。

        洞明大笑说：“贫道也是久仰大名。数月前听了然师傅说起，还不相信，这次南下，却是如雷贯耳。”

        赵一鸣有点害羞，客套话说了两句，然后问他来意。

        洞明道长这次下山，本是要四处游历一番，想起了然的话才到荆州来看看，一到此地，果然不虚此行。

        赵一鸣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关六海，看来自己对江湖还是一窍不通啊。他突然想让洞明给他介绍个军师，就把要求说了出来。洞明想了一会说：“石首有个竹琴生，你何不去拜访他。”

        “小弟去过，他不肯出山。”赵一鸣遗憾地说，但却有了极大的兴趣，“不如师父……咱们一起去拜访他。”

        “你也是个奇才，他为何不感兴趣？”

        “我算什么奇才，他觉得……我的感觉是他只顾自己，不想帮助别人。”

        洞明道长摇摇头说：“竹琴生也是侠骨仁心，一定是不愿来荆州帮你经商。”

        这倒是真的，赵一鸣现在有了新的想法，看他愿不愿意去山区开创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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