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清代昆曲风靡，大小城市都有戏班活动，市民尤爱才子佳人的喜剧，所以艳词靡音充斥大江南北。这武昌有一个戏班，名叫葵花社，平时在武汉三镇演出，生意清淡时节，也四处巡演。52年五月低来到荆州，就被义盛商会定下，六月初一在义盛总部表演。

        听说有大戏看，杜明伦就求着赵一鸣也让他去，于是赵一鸣就带着杜明伦和兰书臣，还有那个荣平一块到了义盛总部。

        这天上午开唱《长生殿》，郭鲛选的是《贵妃醉酒》。郭鲛介绍说葵花社的名角玉容，是个天香国色、祸害人间的妖精，不知道在武昌勾引过多少女子。

        开戏后，两个拿着拂尘的太监上场。咳嗽一声，你一句我一句的念白：

        裴力士（念）：久居龙凤阙，

        高力士（念）：庭前百样花。

        裴力士（念）：穿宫当内监，

        高力士（念）：终老帝王家。

        裴力士：咱家裴力士。

        高力士：咱家高力士。

        裴力士：高公爷请啦。

        高力士：裴公爷请啦。

        裴力士：娘娘今日要在百花亭摆宴，你我小心伺候

        出来六个宫女，喊一声摆驾，杨贵妃就出场了。杨贵妃一出场就唱起四平调，声音先引人入高天寒宫，又哀转千回，化为苦酒，诉说宫中寂寞。听着绕梁三日而不知肉味。

        郭鲛低声说：“这就是玉容，这模样，这身段，这唱功，啧啧。”

        赵一鸣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评价，本来就让他受不了了，还啧啧有声！赵一鸣发扬打酱油精神，心里想到那句神评论：俺是来看评论的！赵一鸣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看人民群众的。还真有人合着腔板轻轻拍着大腿，摇头晃脑的，低声吟唱。还有人看的两眼发直，好像没见过似得。赵一鸣算服气了，就用尿遁之术，溜了出来。

        走到后面，忽然发现程晓茹丫头的身影，再一扫，见程晓茹也坐在那里。看见赵一鸣走了出来，程晓茹冲小环低语，然后丫环跑过来，请他过去。赵一鸣走到程晓茹跟前，找了张椅子坐下。程晓茹问他：“赵老板不喜欢听昆曲吗？”

        赵一鸣努努嘴说：“听不懂唱的什么，没什么意思，都是他们找来的。”

        “不和赵老板的心意？”随后又问他，“赵老板平时有什么娱乐。”

        赵一鸣心想，我的娱乐是看毛片，可惜这里没有，又想，到了这里以后，还真没有娱乐活动，电视电影全没有，也没有游戏可玩，于是摇摇头。

        “赵老板也不喝花酒，真是个正人君子。”程晓茹半带嘲讽地笑着说。

        “君子谈不上，”然后挺直身子说，“我确实是个正经人。程小姐来这里干什么？”

        程晓茹神秘一笑，然后指着戏台说：“看戏。”

        戏唱完了就正式开会，从临江寺赶回来的刘干杰主持大会，先请出赵一鸣做工作报告。赵一鸣把这个月的工程进度和花销报告给股东，然后提及投资卷烟厂的计划，要募集资金两万两白银。为了照顾股东的利益，理事会的意见是按持股比例追加资金，如果那个股东不愿意再投钱，也可以，理事会将用别的方式筹资。

        第一站出来的是崔右的代理人，他说不再追加资金。其他小股东开始鼓噪，有不愿意追加的，也有要出售的。

        “诸位诸位，”赵一鸣高声喊道，“愿不愿意都是自愿，不追加资金的，股票是多少两还是多少两，但比例就降低一半了。想出售的也可以出售。大家先考虑考虑，下午再做决定。”

        赵一鸣讲完下来，底下像踢了马蜂窝一样，嗡嗡的乱叫。赵一鸣来到刘干杰身边，问他会中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游方正在调查，用不了几天就有结果。张玉同还没有回来，晚上我就要回临江寺，这里的事情你多留心。”

        赵一鸣说没问题，你去忙你的吧。

        这时候何龙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将一个股东带到程晓茹面前。赵一鸣心想她是要从股东手里购买股票。就问刘干杰：“程晓茹上次说的，要不要答应她。”

        刘干杰说：“崔右不投钱了，可以让他把股票卖给程晓茹。”

        于是两个人找到崔右的代理人，跟他说明情况，代理要1200两银子才肯转手。赵一鸣去问程晓茹，她同意。

        “这样的话，我还借给赵老板五千两银子，还是不收利钱。”

        赵一鸣感激不尽，为他们引荐，程晓茹拿出银票，换了崔右的股票。赵一鸣问她已经有多少股票了，程晓茹笑笑，伸出两根葱白玉指，转身又回到自己的桌子边坐下。赵一鸣不由的感叹，这丫头还真肯花钱。

        杜明伦走过来，说要回广告书社。赵一鸣没看见兰书臣和荣平，就问两个人去哪里了。

        “他两个去戏班找玉容了。”

        赵一鸣不无恶意地问：“玉容是男的女的还是人妖？”

        “是男人也是女人，比女人还女人。”

        “他两个去找人家干嘛，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口味吧？”

        杜明伦不是很懂他的词语，但明白他的大意，就哈哈笑道：“无伤大雅，各有所爱而已。”说完就告辞走了。

        下午再开会，大股东都同意投钱，小股东中不愿意的也把股票加钱转手了，所以很快就通过了加钱的决议。大会议定四日后收钱，赵一鸣则和程晓茹说，他明天去她钱庄借钱。

        送走刘干杰后，赵一鸣回到家里。鲁昕儿见面就问他戏班的事。

        “晚上在关帝庙前搭棚演出，咱们也去看戏，带上叔叔婶子他们。”

        赵一鸣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喜欢看戏，但媳妇有要求，就要满足。于是七个人坐车来到关帝庙前，下车一看，已经是人山人海。

        “果然是名角，”鲁昕儿说道，“来晚了，挤不进去，只能在后面看了。”

        鲁昕儿盯着他，用眼神让他想办法到前面。赵一鸣想起这一带有个姜先锋，就让童百川照看众人，自己带着小虎子去找老姜。老姜还真给面子，把他们一家安排到东面的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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