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阴婚？赵一鸣想，这种鬼把戏也信？不过，赵一鸣平白无故的穿越到古代，又有谁信？接连奇遇，不由得赵一鸣不害怕，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吴道士见把赵一鸣吓着了，心里满意，就拉住他的手说：“你命中当有此劫难，不过贫道可怜你年轻，给你指条明路。”

        赵一鸣问他：“有四个人，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我认识你，你认识我，如果是要害死人命，我自然不会选你，如果要救人性命，只有你可以托付啊。”

        赵一鸣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吴道士指点他，让他今晚只管成亲，其他的他自有安排。

        “不要害怕，来喝杯茶压压惊。”赵一鸣接过去喝了，却感到肚里翻江倒海，站立不住，倒在地上打滚。吴道士拿出解药塞进赵一鸣的嘴里，过了一会儿赵一鸣肚子不痛了。

        “你喝下的茶里有顺命蛊毒，这件事结束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赵一鸣问他：“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这是为了救你，如果你出卖我，咱们两个都得死。只要你听我安排，自然保你无恙。等会儿你会昏迷过去，到半夜就会醒过来。到那时你会发现自己在棺材里，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来。其实，我不下蛊，王疤爷也会把你塞进棺材里，如果你反抗，只会被当场打死，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这个法子来救你了。”

        还没等吴道士说完，赵一鸣就昏死过去了。

        再说另一边，赵同河带着小虎子寻找赵一鸣，询问出他被王疤爷的人带走招婿去了，于是来到王家求见，又是那个大个子三哥出来，给了他们二两银子让他们回去。赵同河请求让他见赵一鸣一面，三哥不答应。赵同河问道：“即使成亲，男方也得来人不是？”三哥却懒得搭理，只是威胁他们赶快离开，并说王家女婿没有他们这样的穷亲戚，然后把他们赶走了事。

        赵同河拉着小虎子，走到王家北面的土地庙里，找了地方坐下。心想，不能这样回去，否则如何给死去的赵一鸣父母交代。眼下他们办事不让进门，但办完事终归是能见上赵一鸣的，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出王家大院吧？又想，村里还是要通知的，不如自己在这里住下观察情况，让赵一虎回去报信，让赵三爷想法解决。

        赵同河拿出一钱银子给赵一虎，让他坐船回家，把赵三爷叫来，自己则留在这里。他把赵一虎送到船上，然后回到市镇里，找到杂货店的刘掌柜，求他去打探情况。刘掌柜看他可怜，又觉得稀奇，也想探个究竟，就前往王家询问。

        刘掌柜到了王家，门子推说王疤爷没在府上，让他改日再来。刘掌柜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门子，跟他打探赵一鸣的情况。门子吃了甜头，舌头也化了，对他说道：“刘朝奉，这个赵一鸣我虽然不知道，不过这小姐的亲事，全是吴道士给出的主意，今晚就要成亲的。”

        刘掌柜又问道：“为何这么着急？”

        “吴道士都算好了。——消灾啊！”

        “哦，那王爷去哪儿了，怎么没有见喜帖啊，为何没有张灯结彩呢，这府里也看不出喜庆？”

        “这哪是我们能知道的。王爷跟着吴道士过河去对面的土山了。”

        土山？刘掌柜疑惑地想，土山那里有块儿乾地，是王家的“家族墓园”。难不成要祭告祖宗？刘掌柜告辞回到铺子里，把情况告知赵同河。赵同河谢过刘掌柜，又求他给找了家小店住下。夜里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去想他，专管睡觉偏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起来。赵同河走到大街上，街上静悄悄的，一只耗子都没有，抬头看天，半轮明月，几点繁星。赵同河踱来踱去，竟走到了王家府邸，可他即不敢去敲门，又不敢翻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只能徘徊一番，蹲下起来，坐没得坐，站不敢站，又听见巡更的打更，怕被当做贼人，赶忙又回店里去了。

        阴婚也是婚礼，说他不是好事儿，是因为它是死人间的聘娶。阴婚即指死人间的婚礼，也算是大哭大笑的戏剧，这在中国可谓历史悠久。有名的“曹冲称象”的主角曹冲，幼年早逝，他的父亲曹操怕他在阴间孤单，就给他娶了个媳妇儿，女方也是小小年纪就死去的人。成婚时，把女方的棺木刨出，再把男方的棺木一侧挖开，露出棺材，然后把女方的棺木葬到男方棺木的旁边，就算是住一块，成一家人了。

        其实在中国，除了死人间的婚配，还有活人与死人成亲的事情发生。比较典型又符合“优良的传统文化”的“守活寡”，就是这么回事儿。女方为了守贞，而坚持与死去的未婚夫完婚，兑现“礼”的誓言，抱着公鸡入洞房，筑起了感天动地的贞节牌坊。除了守活寡，还有活男娶死女的，更标准的说法是，活着的男子入赘死去女子的家中，这类现象也是有的，但多是男子生无可生或者图谋钱财。而赵一鸣属于后者，不，比后者更惨。强扭的瓜不甜，比强扭的瓜更不甜的是强扭掉脑袋。

        吴道士和赵一鸣合计好后，赵一鸣顺从王家，换上新衣服，躺在棺材里，正式进入了大清王朝。

        三更时分，王家的后门开了，从中走出两个护院，站到街上，见没有人影，冲里面打了声招呼。从里面又走出一个人，是吴道士，跟着抬出两具棺木，众人出来后，门从里面关上了。一行人抬着棺材，悄悄地来到河边，早有两艘小船在这里等候。过了河，把棺材抬到山上，放到坑里。吴道士做了法，两个护院假模假样地哭了一通，最后把土穴填平。

        完事后吴道士让其他的人都离开，自己开始做法，他胡乱地念着咒语，又是蹦又是跳。等其他人上船走了，他就开始挖棺材，闷在棺材里的赵一鸣，被吴道士挖了出来。赵一鸣睁开眼，心道：“这是第三次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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