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见霓裳

雨后初晴，天空中有一道霓裳出现。

        那不是彩虹，彩虹的光有七层，从外到里，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霓裳也是一样，只不过，霓裳七种颜色的排列顺序，刚好和彩虹相反。

        传说，霓裳的每一次出现，这世间都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传说中美丽的霓裳仙子会出现在这世间吗？

        此时，在那道霓裳的下面，两个身影正在飞舞着。

        两名修者，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其中一身白衣的那一个，就是我。

        我的对手，是一名老者。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通常这个年龄的人，本应该慈眉善目，可是眼前的这个老者却不是。

        他身穿一身灰袍，眉宇间透出一股逼人的肃杀之气，单从装束上看，他和我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时代里的人。

        在人类的世界里，修者本来就不多，而我们却都是修者。

        此时在我们的下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名死者，他们也都是修者，只是，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类，他们来自异界，在这个世界，人们通常称他们为“魔”。

        “哈哈，小辈，这次我看你倒不像是冒牌的！自从银驹侠一出世，这世间冒充他的人就越来越多，刚才你打着英雄救美的旗号跳出来搅局，我就气不过，你这个不开眼的年轻人，不管你是真的银驹侠，还是冒充的，这英雄，可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银驹侠小辈，如果你真是他，我看这银驹侠也不过是个是非不分之辈！你竟然为救那异族的女子，和老夫做对，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老者一边和我激战，一边不停地出言责难我。他不但人长得凶，出手更是狠辣异常。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今日这些魔族，恐怕就已经被他斩尽杀绝了。很显然，他不喜欢我这个搅局者。

        “后悔我就不出手了！”我冷声说道。

        “轰”的一声响声传出，我和那老者对了一掌。这一掌，我们两人的内力都凝聚到了一个点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外散，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使是圣级强者，恐怕也是非常不易。

        在这个世界的修者之中，圣级强者，几乎可以算作顶级的存在。

        而我对面的这名老者，却比寻常的圣级强者还要厉害很多。

        此时的他距离突破圣者修为，再向上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也只在一线之间了。

        我的身体向后飞退，那老者也是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形。

        “能承受老夫全力击出的这一掌，你果然厉害！要不是你帮这些该杀的魔族，和老夫作对，我倒是很欣赏你这个后辈！”老者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们再来！”

        “他们无意与你为敌，你为什么不放他们一条活路呢？”我对他说道。

        “活路？”老者对我的话显得很不屑，“他们都是些异界妖魔，对他们，就应该尽皆诛之！今日老夫亲自出手，就是要替天行道，将这些异族斩尽杀绝！”

        “替天行道？”我不由得冷笑，好一个替天行道。

        “难道天道就是要你为所欲为地杀戮吗？”我说着，一掌拍向他的头顶。

        “尔敢！”老者举掌相迎，“就凭你，也配和老夫妄论天道！”

        “轰！”掌击之声，卷起了一地的碎石尘土飞扬。

        我的身体向后飞退，落在了地上。老者倒退了三四步，才站定身形。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我，然后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我是看轻了你，银驹侠小辈，老夫的排山倒海之术，你可敢接？”老者的哈哈大笑之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这方大山之中响起。

        “排山倒海第一式！”

        随着一声大喝，在老者身后的上空，一个巨大的手印突然出现！

        这道大手印出现之后，就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我的方向而来！

        “有何不敢？”我淡淡地回应道，我飞在半空之中，迎着那个大手印，挥手还了一击。

        我的这一挥手，看似很随意，可是一击之后，老者大手印却已经被我化去。我落在了地上，只是带过了一阵轻风。

        “哈哈，如此化解我的术法，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银驹侠小辈，莫非这就是你的杀技？”老者用赞许的口吻大声问道。

        杀技？我摇了摇头，“此技无名，不提也罢！”

        “我看也不像是你的杀技！再来！排山倒海第二式！”

        大手印再次在空中幻化出来！

        我飞身而起，面对那道大手印，我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朝着它飞了过去！

        我和那道大手印“擦身而过”，这一次，我的身体卷起了一阵风，风过之后，老者的大手印，再次被我化解。

        那老者见我接连两次都是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化解了他的术法，他的眼睛一突，不由得发怒。

        “再来！排山倒海第三式！”

        又是排山倒海？这老者难道不能换个花样么？

        “银驹侠，你可敢与我正面相抗？”老者一抬手，天空中的大手印第三次出现！这一次，大手印出现后，以更加迅猛无比的气势向我拍了过来！

        这一次，老者几乎拼上了全部修为。

        “如你所愿！”我回答道。

        此时，在我身体外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我的长发随风飘起，在那道风中，仿佛有另外的一个我出现，那是我幻化出的一道身影，他此时正向着上方升起，那个我举起一只手，迎着天空中落下来的大手印，就是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的那道大手印飞快地散去，而那道狂风，此时却向着四周肆虐地扩散开来，周围的树木上方，无数枝条随着狂风摆动，树叶纷纷落了下来。

        树叶落了老者满身。

        风之术法，驱散了天空中的大手印，却没有波及到周围的树木和山石，最后，这股狂风，冲向了天空。

        这一术法过后，若在寻常人看来，只不过像是一阵风，吹落了满地绿叶而已。可是我对面的这名老者显然不会这么看。

        此时的他，被一道反弹之力震退了十几丈远，他口中一口鲜血吐出，身体也几乎站立不稳，最后，他强撑着，总算强压住了体内狂乱的气息，落在了地上。

        他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在那一刻，却黯淡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正在散去的那道狂风，然后，他再次看向我，此时他的神情之中露出骇然之色。

        “你不是银驹侠？你到底是谁？”老者神色凝重地向我问道。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我平静地说道。

        我没有名字，在这个人类世界，我只做银驹侠，不做修者。

        在遇到老者之前，我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又和他一场大战，尤其是在施展出“风之术法”后，我的伤又加重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伤在身，不能久战，面对老者这最后一式排山倒海之法，我是不会耗损修为，以风之术法应对的。

        风之术法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毁灭的，刚才我施展出来的，也仅仅是那一术法的影子而已，真正的术法施展出来，眼前的这一个区区修者又哪里够它毁灭？

        “既然你是银驹侠，又为何不见你使用杀技？”老者这时候又问道，“莫非你这个银驹侠，也是那些魔族冒充的？”

        老者说着，抬起手，又向我攻来。

        他的确是个强悍的对手，虽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仍旧不想罢手。看来今日，他是要和我不死不休。

        “我的最后一击……星空之法——不死不休！”

        这时老者再次抬手，他的目光深邃，眼中仿佛有万千星空幻化，随着他一声暴喝，在我的周围仿佛一瞬间，变了天地。

        我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一股来自头顶上方的强烈威压，向着我压迫而来！

        这是他的星空吗？我已经飞身而起，在我的前面，一道灰色的身影已经迫近！

        难道今日，我真的要用杀技对付眼前这个老者么？

        仅仅在一瞬之间，我以一道诡异的身法，冲出了那片幻化出的“星空”，接着我和那道灰衣身影撞到了一起！

        此时，我双手合掌，以掌为剑，一“剑”击出。

        老者这时躲闪不及，被迫举掌相迎。

        可是我的身形，却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我的“掌剑”刺向了老者身上的三个要害之处。

        老者连忙分开双掌，他两手分别封住了两处要害。

        最后的一处要害，他却无力顾及，但这里，却是我真正想要攻击的！

        “砰！”“砰！”的两声过后，我的这一击，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第三次出现，这一击，正好击中了在他看来，最不重要的一处。

        一击之后，我落在他的身后，站稳了身形，老者再吐了一口鲜血，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却仍旧没有倒下。

        最后，迫不得已之下，我终于施展出了杀技，那是致命的一击。那是我的杀技之中，最顶级的三式之一。

        若非为了速战速决，我是不会使用它的。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我败给你了。”老者这时候仍旧背对着我，开口说道。

        他说着叹了口气，“银驹侠的必杀技……能在无中生有之中取人性命……刚才你为什么中途收手了？”

        “这个世界上据说有个天狼族，想必你就是天狼族人吧？”我看着他说道，“我出手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你走吧！”

        “不行！不能放他走！”在我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那个声音。

        “你今天放走我，会后悔的！不能全部诛杀魔族之人，这笔账就算你身上了，银驹侠你记住，我天狼族，不杀你，誓不罢休！哈哈哈！”老者大笑着，飞身远去了。

        他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更是功力大损，再和我最后拼死一击之后，他的修为也已经从圣者的境界跌落，没有个一年半载，他的伤怕是很难恢复过来。

        如果我刚才再接连出手，恐怕他此时就已经没命了。

        可是，我也同样受了很重的伤。

        这时，我转过身来，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名女子。

        我和老者的这一场大战，就是为了救下她。

        这名女子，就是那老者口中的异界妖魔之中，唯一幸存的一个。

        她身穿一身蓝衣，如今也受了不轻的伤。

        在她的身边，数十名族中强者，都已经身陨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蓝衣少女对我说道，“我族之人，都将你视为必杀之人，你不该救我的。”

        我看着蓝衣少女，摇了摇头，“魔族虽然与我为敌，但我不想为难你，你也走吧。”

        她说得对，我之前的几次重伤，都是她所在的这个魔族所赐。

        “在你眼中，我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吗？”蓝衣这时候少女说道，“你应该杀了我才对。”

        “我不想杀人，更不会杀一名女生。”我说完，转过身去，朝着大山之中走去。

        “放走我你会后悔的！既然你就是那个银驹侠，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蓝衣少女在我的身后大声喊道。

        我没有回头理会蓝衣少女，而远处，我能隐隐地感觉到，又有敌人追来了。

        在大山之中走了很远之后，我身上的伤情终于发作，最后我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

        当我倒下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一首歌，隐隐地在我的耳边轻唱。

        ……

        光，传说中七彩的光，

        在我绝望的那一刻，

        带给我希望，让我仍有梦想。

        光，你就是七色的光，

        在我的视线中闪亮，

        你就是天空里，最美的衣裳。

        ……

        这是霓裳的歌，这也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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