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日仙剑
“这玉台上的，就是你说的……那件宝物吗？”碧菡问我道。
“在你的心中，宝物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没有回答，而是问她。
“它啊，它会在万丈霞光之中出世，而且，还要在万众瞩目之中，我猜想，如果一件至宝出世，一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觊觎和争夺，如此，它才担得起宝物的称呼。”
碧菡转身看向我，认真地说道。
“如你所言。”我回答。
然后，我们又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白玉台上。
“那是什么？”她问道。
“一件宝物。”我回答。
“它是否有名字？”她又问道。
“它有名字，”我回答道，“在这个世界中，它被世人称为——落日仙剑！”
“天哪，仙剑！”碧菡喃喃地说道，她的语气之中，反倒没有了初见宝物时的惊喜，“这是……给我的宝物吗？”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些期待。
那是一种心中很想要，又有些害怕会得不到的感觉。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
“真的？这真的是给我的？”碧菡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接着就要伸手去拿宝物。
“等一等！”我连忙拦住她。
这时候，白玉台上，散出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柔和地将碧菡伸出的手推了回来。
“为什么？”碧菡又看向我，不解地问道，“是它不接受我吗？”
我摇摇头。
“现在是深夜，宝物还在休息，要等到日出时，它才会出世！”我拉着碧菡，向石洞内室的门口走去。
“宝物怎么会需要休息呢？你分明是在骗我！”碧菡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白玉台。
于是我连哄带骗地带着碧菡，连出了两道石门，从石洞中走出来。
我们站在石洞之外。
雨已经停止了。
碧菡抬起头，看了看天，此时，黑夜已经在朦胧之中，透出一丝亮光。
黎明将近了。
这里下过一场雨。这场雨，险些要了碧菡的命。不过碧菡显然对这场雨并不在意。
她此时仍在惦记着洞中之宝。
“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拿到那件宝物，也就是……仙剑？”碧菡摇着我的胳膊问道。
“你真的想得到它？”我问她道。
“当然了！”碧菡的秀眉轻轻向上一挑，“落日仙剑在你过去闭关修炼的山洞之内深藏，一直无人知晓，今日有缘被我发现，都说这至宝，非有缘人而不能得之，而我正是你唯一的亲传弟子，这仙剑，不就自然归我了吗？”
听碧菡所说，貌似还很在理。
“你要仙剑做什么？”我又问她。
“我要用它来保护你，以后你再和那些天狼杀手打架的时候，我就可以帮助你了！你看我这个主意好吧？”碧菡说道。
“落日仙剑乃是上古至宝，不是用来打架用的。你要是想拿它去打架，那还不如让它继续深藏在这石洞好了。”我看了碧菡一眼，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知道。”碧菡点了点头，“我知道它是一件宝物，这世间，除了你之外，再没有谁更适合做它的主人了。我就是希望，能帮你背着它，不如我做你的剑童吧，我背着剑，跟在你的身后，你去哪里打架，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碧菡双手摇着我的胳膊说道。
“你怎么总是想着打架？”我用手刮了一下碧菡的鼻子，“不过，你倒是真的很适合做它的主人，只是，你需要经历一些考验。”
“真的？”碧菡一听我这么说，神情中露出惊喜，“我真的可以得到它？”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快说，需要怎样的考验？”碧菡急切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她，回到石洞内。
我们一起在石床上坐了下来。
从白玉台上取下落日仙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落日仙剑是上古至宝。
拿到它，必须要先赢得它的认可，要让它认可，需要从第一环开始，就把事情做到完美。
碧菡不知道，整座石洞的三重洞，实际上是三重阵法。
第一重阵法是魅影阵法：魅影身法九式！
第二重石洞是杀技幻阵：九式杀技，出神入化，技技惊魂！
至于第三重，则是落日剑阵：仙剑出世，一剑九斩！
我将这些考验讲给碧菡听。
碧菡认真地听着。我原本以为，她听完我说的这些，定会知难而退。
可谁知，我说完之后，碧菡反倒兴致越来越浓。
“那你快教我，这三重阵，如何一一破解？”碧菡问我道。
“你真的有信心要破这三重阵？”我问她。
“当然了！”碧菡握紧了拳头，“有你这个师父做后盾，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作为你的弟子，如果我连这三关都过不去，今后又如何学得你的真传？”
“你现在就教我破阵吧！就从这第一关开始！”碧菡站了起来，一把拉起我，然后，她似又觉察到了什么，“咦，不对啊？为什么我们在这石洞内这么多天，却从来没有见过第一道阵法？你不是说过，有一个魅影阵法的吗？”
“今日落日之时，你就会见到它。”我回答道。
我和碧菡静坐休息了几个时辰。后来，碧菡早早地就坐不住了，她开始按照我教的方法，重温魅影身法。
任何身法和武技，都有它的不足和破绽之处，没有一种法是完美的。
碧菡此时正在找她自己的不足之处，可是她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不足。
这也难为了碧菡，毕竟，她练习魅影身法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以她如今对身法的领悟，在对敌之时能够勉强施展出来，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如果要熟练精通，还要找到身法的不足，从而加以完善，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即便她有舞技做功底，但是舞技终归只是舞技，和身法无法混为一谈。
为了得到落日仙剑，我完全可以帮助她用取巧的办法，可是，我想来想去，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
落日仙剑是否从此重见天日，还是继续藏匿于此，不为人知，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碧菡真的就是这一世的落日仙剑认可之人吗？
她如今不是毫无功力之人，相反，从木屋之中走出来那一刻起，就已经“身怀奇功”了，也许她还不知道这一点。
虽然如此，可是，日后落日仙剑在她的手中，又怎么能够保证没有人会因为觊觎此仙剑宝物，生起杀人夺宝之心呢？只恐怕这仙剑会为碧菡带来杀身之祸。
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果碧菡下定决心，想要获得此剑，她就必须要努力成为一个顶级的剑术强者！
她能做到吗？
她能。如今，她已经具备了即使面对强者也毫不逊色的功力，如果能够获得顶级剑道强者的指点，假以时日，碧菡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剑术强者！
只是这其中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我实在有些不忍心。
碧菡后来停止了练习，她来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碧菡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了。
“师父，你饿了吗？我给你煮粥。”最后她开口说道。
她没有说出她想要说的话，而我却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好。”我点点头。
“要注意水。”我嘱咐了一句。
“啊？水怎么了？”碧菡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水不能太多。”
“哦，知道了。”碧菡点点头。
她其实并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也不能太少。”我继续说道。
“啊？”碧菡又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水滴成泉的地方，“去吧，那里的水，再不取出，就要散去了。”
碧菡听我这么说，起身走向了水源处。
我闭上了眼睛，继续静坐。
水聚成泉，集泉成溪，水若散去又将成什么？
碧菡走过去，取了些水，开始煮粥。
碧菡离开那处泉水之后，我散开神识，强忍着剧痛，我的神识向那里望去。
那里的一汪泉水，却仿佛仍没有被取过一样，变成了溪水，溪水流下后，慢慢地散去了……
碧菡取走的水，和那泉中之水，仿佛不是同一个泉，同一条溪……
如果此时我看到的水为幻，碧菡取走的水为真，那么我神识中的幻，究竟为何物？
真又为何物？是水吗？
如果我看到的水为真，碧菡取走的水为幻，那么，粟米粥又将如何煮成？
在这山洞之中已经度过了很多天，每一天，我看着这水滴，水泉，溪流，煮粥之水……
何为幻？何为真？
“师父，你说过，这粥中之水，既不能太多，又不能太少，我已想好该如何做了。”碧菡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哦？”我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你可曾听说过一句古语，叫‘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碧菡说道。
“你想说什么？”我问道。
“如果我们沐浴的话，不必将江海之水全部取来，只要能够洗干净污垢，一桶水就足够了。我想说的是，你说水不能多，也不能少，其实是想告诉我，放入这锅里的水，是煮粥用的，水的多与少，其实和粟米的多少有直接关系，所以呢，我如果只记住了水量，而忽视了粟米的多少，就会偏离了煮粟米粥的初衷。”
碧菡这时候停顿了一下，她看我没有回应，就继续说道，“其实，我学习这魅影身法也是如此，能不能通过这阵法，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掌握功法本身，这才是你当初教我魅影身法的初衷！”
说到这里，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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