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妒恨冤之开口 2

金砂觉得安然所做之事越来越有趣，乐得在旁边观瞧，让看守将黄兴东带回审讯室。

        黄兴东一进来，坐在神讯椅内面色铁青，低着头，沉闷无声。安然反而不急，用目光盯了很久，突然笑道：“小丑啊小丑”。黄兴东怒声说道：“你说谁呢？”。安然奇道：“我自己说自己是小丑，你着什么急？”。黄兴东被他一问，不由一塞，哼了一声：“别当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

        安然顺着说道：“讲讲看，我为什么要嘲笑你”。黄兴东转过脖颈，目光斜视墙角，十分抗拒。安然自然自语道：“刚刚还有人说我是小丑，唉，可怜呢，给别人当了枪用，还要替人顶罪，却没想到是早早被算计到的了。人家拿着钱享受奢靡生活，颐指气使，我却卖力卖命的最后一无所得，小丑啊”。黄兴东面容抽动，心中很是激动。安然说道：“你不用心存侥幸，还有什么过多想法，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的血渍介质从杨丽娜遗留的牙齿中取出来”。黄兴东目光一闪，也不说话，直视相逼，眼中大有怀疑之色。

        安然低头向金砂说了几句，金砂一转身出去了。安然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打个哈切，开始闭目养神，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过了一会，金砂拿着黑灵荷包走进来：“你要的杨丽娜随身荷包”。安然坐好身子，从黑灵荷包中倒出两颗牙齿。依照神君道封印之术，要想让恶魂永不扰人，须将中了介质的物件施法咒封在黑灵荷包内，一同下葬。黄兴东使用驭神术，在杨丽娜两颗牙齿中下了血液介质，因而出殡前将牙齿拔掉装在了黑灵荷包内。他心中有数，看从黑灵荷包中倒出牙齿，已然有些慌乱，瞪着眼睛，看安然能搞出什么名堂。

        安然不疾不徐，口中念道：“三魂宁，上位归。各安天位，道炁神原……”，他一路念下去，黄兴东听着越发心惊，这正是神君道绝世之法的秘诀，非同小可。偶尔有一两句，却没听过，但不失道家修法之精要，甚至更为神玄道宗。

        安然边念边缓缓抬起双手，将掌心扣住两颗牙齿，回环展臂，引乾坤正气，化五岳八方之势，身上发出丝丝热气，掌心内的两颗牙齿突突跳动互相撞击，发出“踏踏踏”的响声。金砂开始还没理会，这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凝神关注。安然引得两颗牙齿相撞，忽然大喝一声，手法变快，口中所念的秘诀越来越快，如不是学过心法之人，已经跟不上所念的内容，黄兴东却字字听得清楚，心中更加心惊，再看安然手中两颗牙齿滴溜溜不停打转，突然啪的一声，裂成数瓣。

        金砂和黄兴东都是吃惊不小，安然看了看，用手挑拣出两粒碎块对金砂说道：“这两块碎骨内的一点点暗红，便是黄兴东的血渍，可以请法医做DNA鉴定，一测便知”。金砂见每一个碎块上，果然有一点暗红，觉得难以相信，说道：“安总，你说的是真的？能验出来？”。安然笑道：“当然，说了你也不懂。我这是神君道本派之法，一般人绝难取出这介质的。另外，要想杀人于无形，控制人的神经，还需在介质中下入少量精神类毒素，你们可以做光谱检测，一定能查到”。

        金砂面带喜色，把两块碎骨从铁栅栏的缝隙中伸进去给黄兴东看：“好好瞧瞧，看你对杨丽娜的事情还怎么解释？”。黄兴东瞪着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碎骨看了半天，面色发灰，露出悲望之意，长长叹口气。安然向金砂点点头，金砂把碎骨收回，喊来一名同事：“帮忙把这装好，请法医鉴定，看看是不是有黄兴东的DNA，再查一查有没有神经类毒素”。那名同事答应着，将碎骨装入证据收集袋，转身出去了。

        安然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身前的桌子：“黄兴东我说的可有错么？”。黄兴东情绪低落，嘴角微微抖动。安然说道：“从三十多年前你帮助纪勇武和孙华开始，就已经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就是让人给欺骗了，还不知道么？杀人是死罪，你不仅被利用，到最后还要替人偿命，人家最后出去逍遥快活，也不知会不会偶尔想起你的小丑角色”。黄兴东猛地晃动起身体，虽然有手铐脚镣束缚，仍然把整个讯问椅带的嘎吱嘎吱发出刺耳的声响。外面的看守听到声音连忙赶了进来，大声喝道：“黄兴东，安静点……”。

        黄兴东用力晃了好一会才停下来，低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看守望向金砂，金砂轻轻摇摇头，看守慢慢退了出去。安然说道：“好啦，你有什么要说的，总不能到了刑场，还当个小丑吧”。黄兴东想了想，抬起头：“你真的遇见胡乙了？”。安然说道：“还能有假？刚刚的口诀难道你没学过？”。黄兴东怅然若失：“是啊，那些口诀太熟悉了。不过为什么你所念的，有些部分我竟没听过？”。安然笑道：“胡乙本来对你们就不放心，当然没教全，就是防着像猫教老虎似的，总得有保命的绝招吧”。

        黄兴东沉默一会说道：“你居然能打开牙齿找到深藏其中的介质，这本事我听胡乙提起过。他说当年受到元合教诲，虽然祛恶除灾问心无愧，但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即便不出错，也应该给死后人留一条生路。因而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破解压魂之法，自创一套功夫，可以将介质取出来，不过我们都没来得及学就发生了孙兰的事情，唉……”。安然心想：“胡乙解除介质封印的办法，还是从元合师祖那里学来的，不见得是自创，神君道本身便没有这等功夫”。

        黄兴东神思外游，过了片刻才回过神：“你居然能破解开介质的秘密，看来胡乙已经把所有神术都传给你，再无隐瞒。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给勇哥办事，他，他竟然就利用了我这么多年……”。安然跟着唏嘘几声，说道：“你也不用难过，好在最后一刻明白过来。现今杀害杨丽娜的证据确凿，你在纪勇武家又杀了前去吊唁的宾客，杀人偿命，再无话说。不过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便到了奈何桥，恐怕也是会让阴魂恶鬼嘲笑吧”。

        黄兴东抓紧双拳说道：“没错，杨丽娜是我杀的。本门中的驭神术可以上驭神仙，下控人鬼。只要把介质种进人的体内，多元的距离都可以是被控者神智恍惚产生恐惧和惊慌，造成神经损害”。安然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和杨丽娜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黄兴东碾着嘴唇：“是勇哥让我做的。他的公司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杨丽娜发现了，杨丽娜以此威胁，让他交代外面其她女人的事情。勇哥受不住整日纠缠，便让我用驭神术将杨丽娜除去”。安然说道：“这是自然的，那么咱们说说三十多年前孙兰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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