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妖债之撞见 三

安然听了张劲的话走了神：“秦茵不正是黄衣女子吗？她现在不知何处”，又一想，不由暗笑：“真是想秦茵想疯了，张劲说的事情，怎么会和秦茵有关？”。忽然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问道：“既然牛转林已经没人可走，你是如何上来的？老母洞怎样供奉？不怕走丢么？”。张劲呵呵笑道：“说的就是这个理儿。老母洞天然得成，在此处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早些年，时常有人会看到洞中云雾缭绕，仙气升腾。如果有缘，还可见到老母在洞中盘膝打坐，身上金光绽放，那时求上一求管保灵验。后来有人请妖人作祟得罪老母，老母一怒化为黑石，在洞中修炼成仙，不理世事了。有一年，村中忽然发起怪病，人们浑身刺痒，疲乏无力，看了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一日，有人看见老母洞中一朵彩云腾空而起，飘落村中，云头上站着一华贵夫人，容貌端庄，身披霞光，手持一颗黑石，高声说‘我乃老母洞主，看百姓受病痛折磨，心有不忍，前来拯救你们。凡诚心供奉我的，必将赐以延年寿禄，心至病除’。有的村民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到洞中观瞧，见到有颗又黑又亮光滑圆润的黑石头，摆在石台上，和云中夫人手持的一模一样，当即跪拜磕头，请求保佑身体健康。回到家中没几日，病症就没了。这下在村中传开，人们都去跪拜，没多久全村人的全都不治痊愈。大家都说当初不应该得罪老母，失去了保护。这次老母不计前嫌，济世救人，一定得好好供养，再不能得罪了。自此，天天有人上香叩拜，进奉供果，香火鼎盛，从善之人涓流不断。哪知二十七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个毛楞的青年，抱着一条恶狗，放在了老母洞内，这条狗将洞当窝，还经常引野猪等山禽到洞中来搅扰，供奉的食物总被吃掉，村里人为保神母安宁，商量除去这条恶狗。大家定好日子，聚在一处从牛转林上山，准备抓住它。哪想到这条恶狗不知从什么地方招惹了许多野狼，村民怕有危险，没敢跟近，只远远的跟随。后来听见枪响，发现放狗的那个毛楞小子，带着猎枪进到山里，和恶狗碰个正着，他为了救下恶犬，对着野狼连开数枪，野狼四处逃散，有两只跑进洞内冲撞了老母，将老母仙石叼走，不知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上山抓狗的几人，无可奈何，垂头丧气的从小路下山了。哪知报应不爽，毛楞小子和那条恶犬在山脚下，不知为什么，争先恐后的自杀身亡了。大家猜想，定是老母怪罪，降下祸端，惩罚了他们。从那之后老母仙石不见踪迹，洞穴渐渐没人再来，慢慢的荒废了。这些事，是老一辈人讲给我听的，自己从没见过从前盛景，但对老母仙石，神向往之，不时会前来老母洞祭拜一番，看到枯草藤蔓都会打扫干净。后来发生黄衣女子命丧深山的事情，有人被迷惑心智，断了老母洞唯一的山路，我也再没来看过。一年多以前，我上山游玩，顺着山坡采野菜，不留神竟然走到了牛转林这条路。当时心中害怕，刚想回头离开，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周围冒出白雾，浓雾之中，一名穿着黄色户外装的女子，正对我甜甜微笑，当时心里一千个舍不得，便走了过去。她看我过去，笑着转身，不疾不徐的走在前面，不时回回头，笑容甜美，就是看不清脸。我一路跟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山崖边，黄衣女子像凌空飞起一般，从山崖走了过去，站在当空，衣袂飘飘，美极了。我心里想，自己也要跟过去，但心里明白只要过去，就会掉落山崖，必不活命。正在犹豫，黄衣女子向我招手，还轻轻喊我的名字，我再也控制不住，一鼓劲就要走下山崖。忽然脚底一绊，飞起一颗石头，打中我的额头，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情景都不见了。空中突然现出一朵云彩，上面正是老母洞主，她半愠半怜说‘你鬼迷心窍，有厉鬼勾魂，村民愚鲁，对我不敬，本不应救你。可你无意间踩中修仙石，与我结下天缘，命不该绝，今后可要小心了’。我低头一看，脚下就是绝壁深谷，身在崖边，再前行一步，就会跌落。击中我的石头，是一颗通体黑色浑圆光滑的石头，静静落在脚边。我想这一定是当年传说中的老母仙石了，当场跪倒地下，恭恭敬敬磕了头，才捡起来，小心放在兜内。云端老母面露微笑，一闪便不见了。我想‘老母显灵救我，自己绝不能忘恩负义’。便没有下山，带着仙石来到老母洞，重新打扫一新，每日摆上瓜果点心，供奉享用。夜晚点燃油松火把，照亮四方，白天打扫尘埃，洁净洞府。从此以后，我再走这牛转林，绝不会遇到奇异景象，也看不见黄衣女子了。而且，在外面遇有灾祸，虽有磕绊，最后定会转危为安，有如神明在顶，诛邪不近。你若自己下山，很可能遇到鬼魅妖邪，不如等我祭拜完老母，打扫好洞府，送你回去”。安然听着觉得离奇巧合，心里疑问渐多，问道：“当初去生活区电影院，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跟你一起的三个人全失踪了”。张劲叹了口气：“唉，都是年轻好奇，非要去体验一下鬼魅影院，结果害的自己车祸住院，连朋友也不知去向。或许要没老母保佑，我看过电影后，也会被恶灵抓走，死在什么地方了呢”。安然皱着眉头：“老母保佑的事，你们和其他人说过没有”。张劲凝神想了一会说：“这么多年过去，谁会相信老母洞。不过老一辈人是知道的。我哥哥的岳父知道这事，岳祖母也知道，他们不时会来叩拜。要没有老母保佑，哥哥的岳祖母恐怕早就寿命已尽了。德生大爷说了，要我好好供奉，如果老太太真的寿命添长，他愿诚心膜拜，并在村民中广为宣传老母仁慈，让老母洞香火重盛”。安然心说：“武薇说李德生家老太太命不久矣，只有一年光景，看来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信奉起各种民间巫术来了”，问道：“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张劲得意的笑道：“自然好了许多。自从拜过老母，老太太便能吃东西了。我得老母指点，请来神主化身，在老太太家略一施法，她便能下地了。李大爷对此感激不已，让我重谢大师。可是我心里知道，那大师是老母所化，何处去寻？只能再多些敬奉罢了”。安然总觉有些地方听的不对，沉吟未语，忽听洞外有人答话：“张劲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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