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节 后勤交际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啊！”张奕苹饶有兴趣的说道。

        “我说的。”细威重复了一边，确定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奕苹说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时代进步越来越快，这里那里的设施都跟不上节奏，而且车子和装备都老得一塌糊涂，以你的人脉，这些问题应该不难解决吧？”

        人脉？这花钱的事情，我解决起来需要人脉？不过考虑到公务人员这一层面，这事情还是得多多注意。细威想定之后，也是立马说道：“没问题，但是需要点时间。”

        “没关系，反正这辈子我都在这个行当里面了，等得起。”张奕苹说道，脸上露出的浅浅的笑意，绝对不是欣喜，这种笑意细威见过很多，那是对一桩生意双赢结果的满意，而至于为什么，细威猜不透。

        “那就行了，那个……当真不一起吃个饭吗？”细威再一次问道。

        “不用了，早一点做好我们约定的事情就行了。”张奕苹说道。

        细威低头一笑，然后也是识趣的说道：“那就下次再找机会吧，告辞了。”

        “不送。”张奕苹说完，也是目送了细威走出办公室。

        细威出了办公楼，顺便走了一趟黎君义那个地方。之前来HY，赶得匆忙，完全没空联系几个人问问现在HY的情况，完成张奕苹这里的交差，细威也是顺道走了走荆哥的搅拌站，联系了一趟黎君义、刘起蓁和黄自超三个人。

        “哎哟！杨总，你可真是想死我们了！”黄自超和刘起蓁最先赶到了饭店包厢，看着他们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细威心里也是着实欣慰。赶走滕云飞的时间不短了，这么长的时间，HY的另一套秩序也是恢复到了从前，土木行业也就火了起来，想必几个人现在也算得是大老板了吧。

        “刘总和李总呢？他们没来吗？”刘起蓁见到只有细威到了场，连忙是问道。

        细威叹了一口气，然后组织起了语言说道：“他们受了点伤，正在住院，事情不大，但是也得躲躲，不太方便……现在HY，再也不用当心了，几位水泥建材行业的大老板，要把握住市场啊！”

        黄自超和刘起蓁这么一听，立马是问道：“滕云飞……？”

        滕云飞……多么不值得一提的名字啊！不过这样也好。细威也是借着两个人的不知情说道：“被打回老家，脚都断了一只。”

        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君义已经到了包厢门口，细威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被听到了，然后和细威一样，编织着话语：“什么？被打回老家了？那刘总和杨总呢？”

        见到黎君义到场，黄自超和刘起蓁也是立马打着招呼，说着刚刚从细威这里知道得情况，看着黎君义的表情，两个人对这个事情都心灵相通，同时又心照不宣。细威这一次到了HY的第一站就是在黎君义的砖厂，黎君义怎么会不知道事情闹得会有多大多凶？只是事情都过去了，两个人都知道，这问题谈得再深，都已经没有了好处，点到为止，即可。

        人都到齐，聊着天无非就是一些吃吃喝喝了，几个人谈着日子怎么一天天好转，谈着商机怎么处处发掘，像是商谈一般，几个人不停的说着这交流那。席上就属细威和黎君义的话最少了，得到一个空挡，黎君义率先发起了话：“不简单吧？”

        细威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同桌还有其他的两个人，不想让他们知道得太多。得到确认之后，黎君义端起了杯子，然后说道：“辛苦了。”

        同样无言，细威举起了杯子，轻碰了一个，细威简单了抿了一小口，没想到黎君义却是直接一口闷了。细威有点意外，打量着黎君义的表情，不知道他眼神停留在何处，只是在黎君义自顾自的倒酒中，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没有了掩饰，黎君义的表情中，还透漏出一些疲惫。

        “场怎么样？”细威也是问道，一边夹着菜一边问道，言简意赅，没有了滑舌，两个人都丢掉了伪装。

        黎君义叹了口气，说道：“火着呢，这一阵子没怎么下雨，而且渐渐入夏，可以24小时不停工。政策放开那么久了，多的是无头苍蝇往里面挤，不愁没钱赚，而且又要修铁路，这两天拿下了合同。还有，刘总那个地方，高架要走站上过，变成了一个风水宝地了，派了人谈收购了，正好你来了，顺便带个话吧，8字开头的七位数哦。”

        细威听到感到一阵意外，荆哥和残废现在在外养伤，这么久没回去，他们的站交给了黎君义帮忙打理，而黎君义把每个月赚到的钱都定时定点的打到了卡上。既然是铁路要用的地，自然是留不住，而如今收购这般重要的信息，黎君义完全可以借机先斩后奏，大抽一层，之后耍耍无赖，分荆哥残废一个合理的虚数就是，只是黎君义没有这么做。

        恩，这个朋友，可交……

        “来来来！喝酒喝酒！现在财运滚滚，可不能忘了杨总的功劳啊！”黄自超和刘起蓁这个时候也是举起了酒杯，细威也是再度带起伪装，端起了酒杯，黎君义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两个人再度的相视微笑，不做言辞。

        晚上，YC市已经不再像昨晚那般喧嚣。霓虹的路边，蒋三水毕恭毕敬在等候，直到一列长长的车队停下，蒋三水才主动上前拉开车门，恭敬的喊道：“雷公。”

        “人呢！”被蒋三水称呼为雷公的老者下了车，然后异常气愤的问道。

        “在审讯室，这边。”蒋三水说完，立马是先一步带起了路，和看门的两个人交流了一下情况之后，里面的人也是点了点头，会意之后也是立马撤了出去。走到门口，蒋三水继续恭敬的说道：“就是这里了，雷公。”

        雷公一巴掌推开门，冲进去，冲着被铐在椅子上的易志袁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脸上，然后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白眼狼！枉费我这么支持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雷公刚准备继续动手，蒋三水立马是横在了两个人之间，拦住了雷公说道：“雷公息怒，这里怎么说也是局子里，这样局里面很难做的，而且袁哥之前也伤的不轻，哪里还禁得起你几巴掌！”

        经过一下午的集体开会讨论，依照肖航信的见解分析，一圈人虽然也还是提出了不少质疑，但最后的结论，无不是印证了肖航信所言不虚。而蒋三水帮会内部，等了好几年的答案，看着就要浮出水面了，一时间无不是沸腾异常，所有人都等待着答案，这不禁让蒋三水和讨论的警察都倍感压力，只是反复几次议论之后，实在没有其他答案了，蒋三水这才交了答卷。轩然大波之后，蒋三水班会的长老之一——雷金星，也是立马赶到了局里面，到了罪魁祸首易志袁的身前。

        “局子里！局子里又怎么样？！我看谁动得了我！今天老子不打死这畜生……！放手！放手！”雷公见到易志袁之后，肝火之气完全爆发，而身后的随从也是加入了劝阻的行列。

        奈何易志袁坐了一天，至少精神状态是恢复了不少，但是被雷公这么一巴掌过去，整个脸上都印出来了一个血淋淋的巴掌印，唇齿之间也是瞬间窜出血来。易志袁整个人是一头栽倒了一边，一咳，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起来。

        这一巴掌下去，易志袁是已经完全没有气力抬直头，像是直接被抽掉了颈椎一般。恍惚中，易志袁头往下一垂，然后苦笑一声，低头说道：“雷公，成王败寇，我认了，是我跟乌鸡……我就不懂，我在外面这面拼命，YC市上上下下，哪块地方我没有出过力！为什们还是会选他！”

        易志袁最后一战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但是最早之前，两个人的在长老一辈中的心里较量，易志袁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

        “谁说了要选他啦！你急个屁啊！”说到这里，雷公更气了，又是准备奔上去动手，所幸一伙人洞察及时，拦住了雷公。

        听到了这句话，蒋三水没有多大起伏，无论是喜是怒，不见于色，倒是易志袁，吃惊的整个人瞬间一抽，惊愕的望着雷公。雷公也是放弃了动手的打算，气急败坏，浑身颤抖，咬着嘴唇，发颤的手指指着易志袁只哆嗦，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恨铁不成钢的眼中，还是挤出了眼泪。

        然后雷公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以为那天晚上，把你和小蒋叫过去是为了什么！我都已经说动老唐、老肖和老吴三个人了！哎……现在这世道，唯利是图，人心不古。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要是让小蒋这管钱的当上了老大，以后这道义，就更没人要了！我们六个家伙，哪个心里不清楚你为帮会出过多少力？哪个心里又不挣扎选你还是选他？！时代是不同了，但是帮会创建之初那也是为了道义！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跟外面那些个小混混不一样！再说了，我们帮会这么大了，小蒋在外面赚钱打理公司，还需要这个位置吗？！你怎么！你什么时候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了！当时你去隔壁省帮忙的时候，谁不夸你？谁不帮你？只是谁都没想到，你突然一下变如此好胜如此急于求成……你急，我就不急吗……我看着你一步一步上位……一步一步壮大……把你当做一个好苗子栽培……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劝动几个人改变心意，又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提前安排传位给你……谁又知道你……我一直都不敢信，甚至都不敢猜……但是……”

        雷公说到后面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心酸的眼泪是一颗接一颗，分外沉重，多少年的风霜沉淀，没人知道这个时节这般经历的人沁出一颗泪有多难。

        雷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情绪是缓下来了不少，叹了口气说道：“交给警察也好……该说的说，弄个死缓，老老实实就待在牢里面吧。欺师灭祖……你这辈子不用出来了……也别怕，别人不管你，你雷伯伯管你……”

        带着最后的灰心失望，雷公也是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落寞的背影，仿佛自己失去了一个亲儿子一般。

        最后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蒋三水和易志袁这对帮会的文将武将了，易志袁一直垂着头，再一抬起，鼻涕眼泪已经是布满了整张脸了，刚刚即便心在痛，也没发出声。两个人斗了好几年，这一刻，在蒋三水面前，自己还是不想输，虽然已经是尽力克制自己，但还是忍不住。

        蒋三水什么都没说，掏出餐巾纸，站在了易志袁的跟前看着。易志袁也会意，浅浅的点了点头，蒋三水这才帮他擦拭了起来。七尺男儿，别人帮忙拂过那泛红的眼眶和满眼的血丝都是一种痛，眼泪擦掉，又流了出来，擦掉，又流了出来，心头的泪，仿佛是断了脉的血，根本止不住。

        “不恨我吗？”易志袁淡淡的说道，没有了梗咽，泪水却还在流。

        “说不上吧，这么多年，我也没损失多少，你不欠我。”蒋三水刚一说完，易志袁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自己的老大，自己的兄弟……说到底都是自己欠下的……

        “让我静一静吧。”易志袁说完，蒋三水也是停下了手，然后走到了门口，和警察说了几句，然后又支出了一些钱请着帮忙，易志袁吃的喝的别亏待。

        “老蒋……”蒋三水临走之前，还是被易志袁叫住了。蒋三水什么都没说，仅仅只是凑近了一些。

        易志袁缓了口气，然后说道：“能帮我感谢一下地铁里面，你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吗？”

        “没问题，还有吗？”蒋三水答应道。

        ……

        “……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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