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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蛰,北方飞来的喜鹊


1891年3月6日,农历正月廿六,惊蛰。

        惊蛰,春雷惊百虫!气温开始回升,南方各地渐渐有了春雷的响声。惊蛰的到来,意味着1891年的春耕正式拉开帷幕。

        不仅仅是民间开始了春耕的准备工作,南方政府的各个农业局也派出精兵强将抵达各地地头。农业局是南方政府行政部门里少数几个满员的部门,而且80%的人员都是农业技术工程师。这主要得益于农业技术工程师的庞大数量,白泽将其中的一部分人编入到农业局中去成为了各地的农业技术员,另一部分则被学校、研究所等瓜分。这一次农业局派出的就是这些能力出众的强悍工程师。他们的任务一是实地收集农业信息、对当地农业生产提供技术支持,二是管理水稻示范田,并推广新式耕作方式,比如说,抛秧!

        两次抓捕行动后,南方政府在南方各地没收了大批的田、地,尤其是第二次行动。这些田、地都是有佃户耕种的,不过政府虽然收回了这些田、地的所有权,但还是由原来的佃户耕种,只不过收租的从个人换成了政府而已。这次的农业示范田由第一生物研究所和各地的农业局联合开展,所有没收的水、旱田只要是适合水稻种植且没有种植冬小麦的,都将成为示范田。而各地政府也特意为这次行动的提供免租政策:所有租种这些水、旱田的佃户,只要春耕使用第一生物研究所提供的种子、按照农业局要求的方式来耕种,那么政府将免去他们春季的田租,收成全为佃户所得——想一想,现在的田租基本都在收成的50%左右,免租一出,其杀伤力可想而知。

        1891年3月6日,农历正月廿六,惊蛰。

        这一天,南方开始了第一次人口、土地普查。此次普查是为了将在下半年实行的土地国有政策而进行的。土地国有后就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的所有权仍为国家所有,但土地使用权却可以下放到户。通过人口、土地普查,了解各个村、镇的详细情况,为日后的包产到户提供数据支持,同时也是为更后来的移民提供支持。

        18万生化人工程师/教师中,除了部分已经安排有任务、工作岗位的,剩下没安排的大部分都被拉来执行这一次的普查了。

        1891年3月6日,农历正月廿六,惊蛰。

        这一天,经过半年的筹备,南方储备银行、南方工商银行正式成立。白泽准备的100亿银元有50亿转为南方政府财政存入国库,由南储银负责管理;23亿转为南方各省地方财政,维持各地的行政支出、基础建设——安徽、江苏因为只有长江以南部分,所以两地各得5000万元,其他11省每省各2亿元;原本工行的资本只有1亿元,后来白泽又追加了1亿,现在工行的总资本为2亿元;剩下的25亿元中拨给了军队15亿作为未来10年的军费,余下的10亿为白泽自己的私人财产,用于开办白泽名下的私人企业。

        两家银行的营业网点已经布及南方各省地级市,工行在未来3年将普及到各个县城,而南储银则要视各地情况而定。现在工行的任务就是为南方的民间工业提供贷款,为中国的工业化加油助威,所以目前工行的贷款利息很低,仅仅是比存款高那么一点点,大概只能让工行不亏损而已,至于盈利根本就不在白泽的考虑范围——在白泽看来,国有企业就不应该考虑盈利多少多少,维护国家稳定、推动社会发展才是它应有的职责。

        工行刚一成立,南方政府就宣布所有的公务员、国有企业工人的工资将全部给为银行转账,不再发放现金。因为各个建设工地的人员加起来实在是太多了,在没有电脑的时代要在数天内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转账那是要出人命的,所以工地上的工人工资还是发放现金。而军队也在同一时间宣布了同样的决定。

        1891年3月6日,农历正月廿六,惊蛰。

        白泽在武昌的行辕中接见了两位从北方来的客人:一个叫辜鸿铭,另一个叫严复。

        辜鸿铭本是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幕僚,被张之洞委任为外文秘书,主要从事翻译工作。在去年7月份的时候,辜鸿铭受张之洞委派到北京拜访张之年,这使得其并没有像张之洞那样被南方军俘虏。这几个月来,尤其是“第一次反围剿战役”之后,张之年甚是忧心自己老弟的安危,曾多次派人来打探张之洞的消息都不得其情。现在北方风声稍微小了一点,张之年就委托辜鸿铭这位张之洞的幕僚南下,希望能凭借辜鸿铭曾为张之洞幕僚的便利打探到些许消息,而辜鸿铭对张之年的委托也是欣然同意。

        严复在1880年从福建船政局调任天津,任北洋水师学堂所属驾驶学堂洋文正教习,1889年被派为北洋水师学堂会办,去年又升任总办。张之年委托辜鸿铭南下的事情李鸿章是知道的,想想自己做两广总督的老哥也是音信全无。而李鸿章也知道张之年把辜鸿铭南下的事情告诉自己,就是希望自己也能派人与一起南下,目的就是为了万一被朝廷知道后能多个人一起扛。李鸿章脑瓜一转想到了严复,于是严复就和辜鸿铭一起过了长江。

        俩人一路风尘仆仆的先到了合肥,综合探子们回报的消息后,觉得盲目地找不是个事啊,毕竟专业的探子都无功而返,更不要说自己这种业余中的业余。俩人一商量,索性不四处打探了,直接上门找人比自己打探要来得容易得多。于是俩人又从合肥赶到安庆,到安庆后直奔市政府,把大名一报、原因一说、要求一提就算完了。

        安庆市长认为这事超出了自己职责范围,干脆利落的就把俩人给拒了,不过他还是给白泽发了封电报告知此事。白泽觉得可以见上一见,遂让安庆市长派人把他们送到武昌。

        白泽对辜鸿铭的印象,是来自于后世的电影《建党伟业》,影片中辜鸿铭在接过北京大学教授聘书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的辫子长在脑后,笑我的人辫子长在心头;老夫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而诸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

        而对于严复,白泽就没什么印象了,只是隐约记得后世的严复曾做过某所大学的校长,具体是哪一所就不记得了,除此之外的关于严复的信息就完全不清楚了。

        现在站在白泽面前的辜鸿铭是一身的黑色:黑色的长袍、黑色的棉袄、黑色的帽子。从相貌来看,辜鸿铭也就三十来岁,正直壮年,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脸似乎有点虚胖看上去很饱满。最引白泽注意的是他的胡子,末梢明显的翘起打卷,这让白泽暗中猜测他是不是有西方人的血统。

        而严复看上去和辜鸿铭的年纪差不多,也是一身的黑色着装。严复的块头比辜鸿铭要略小一点,并没有辜鸿铭那样的虚胖,却更显得结实,鼻梁上挂着一副圆形镜框的眼镜,那修得笔直的胡子却最引得白泽注意——白泽一直想在上唇留一把胡子,可直到现在都没成功。

        白泽的打量俩人的时候,俩人也在打量着白泽,都想看看夺了朝廷半壁江山的短毛贼首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三头六臂还是身高九尺!

        白泽的相貌并不出众,扔在人群中完全引不起别人的注意,见过他的人基本上转眼就能忘得干干净净,与清廷的那些封疆大吏相比,除了年轻以外实在想不出白泽在相貌上还有什么优势——可也恰恰是这份年轻让辜鸿铭、严复俩人震惊不已。

        白泽笑着说:“昨天有几只喜鹊在院子里叽叽的叫个不停,我还想着会有什么喜事呢,想不到今天俩位就到了,的确是喜事一件啊!”

        严复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不敢当”就停住了,另一边的辜鸿铭却不怎么领情的说道:“理事长还真的是生财有道啊,若不是有贵部属相送,恐怕我二人即便是到了这武昌城也得负债累累啊!”

        他的话让白泽一愣,完全不明白这话中是什么意思,想出口相问又怕被他俩笑话,只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猜却怎么也弄不明白。直至看到俩人的瓜皮帽时才省得辜鸿铭说的是长发税。长发税颁布已经很久了,对世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闻,辜鸿铭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辜鸿铭俩人可是还留着辫子的,从安庆到武昌路途遥远,单单是路上要缴纳的长发税就能让他俩望而却步。幸好白泽安排了专船、专人护送,这才避免了他们破产的局面。现在辜鸿铭就是借着长发税来讽刺白泽“想钱想疯了”。

        白泽摆出无奈的表情说道:“没办法,突然接手了清廷政府的半数人口,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能搞点旁门左道!倒让你见笑了!”

        白泽在后世可是在不少的论坛灌过水,像这样被讽或被黑不知道多少回了,自然知道有时候自黑一下的效果比起辩解来要好得多。

        其实白泽是不知道在安庆的时候,俩人就已经被警察抓了五次了,人都还没见着就不见了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就算这俩读书人再怎么清高也得心疼啊。

        白泽见辜鸿铭哼了哼却不再作声,遂继续说道:“你们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想知道张之洞还有李翰章的下落么?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俩人的确是被我们关押着。让你们见上一面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是把他们放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理事长,我们这次前来并不代表朝廷,仅仅是李、张二位中堂大人的私人代表而已,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打探其兄、弟的情况罢了。所以如果理事长想要借此从朝廷那获得什么好处怕是要失望了。”严复听了白泽的话后,平淡的说道。

        白泽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这个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借此来从清廷政府那里拿什么好处,如果我想要清廷政府的东西,我会自己派人去取。我所说的好处是指你们,或者说是你们身后的人给我的好处。”

        派人去取——这么一句平平常常却又霸气侧漏的话让辜、严二人体会到白泽心中那满满的信心以及对朝廷的不屑,一时让俩人对白泽后面的话没反应过来。

        白泽见俩人不说话,接着说:“张之洞和李翰章,一个是湖广总督,一个是两广总督,都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你要说坐到这种位置的人是酒囊饭袋,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既然是人才,那我为什么要把他们给放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这种资敌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

        俩人想了想,相互眼神交流了一阵后辜鸿铭才说:“我们希望理事长能让我们见上二位总督大人一面,至于接回二位大人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这得由二位中堂大人作主。不过理事长的要求我们会向二位中堂大人禀明的。”

        白泽不置可否的一笑,说道:“我明白了。张之洞和李翰章俩人目前并不在武汉三镇,不过我已经命人将他们送到武昌来,可能还得两三天才会到达。二位还是先安顿下来,待张之洞和李翰章到了我自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为了管理方便,被俘的清廷大员被集中关押在湖南衡阳。虽然白泽在决定接见辜、严二人时就已经让人把张之洞和李翰章送到武昌来,但衡阳到武昌的路程要比安庆到武昌的长上一大截,而且湘江水运也没有长江的那么快捷、方便,所以张、李二人在路上花的时间要长一些。

        白泽想了想,继续说:“其实我是很希望二位大才能留下来的,现在南方各地正在广修学校,即使是大学也将近二十所。大学的教师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却没找到合适的校长,倘若二位能留下来,我保证,一个大学校长的位置绝对少不了。”

        后世的辜鸿铭能被北京大学聘用,那说明他的教学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严复更是做过大学校长的人,那他在大学管理上还是能令人放心的,将这俩人放到教育界,只会是如鱼得水,还能为其他人树一个标杆。

        对于白泽的话,辜鸿铭没什么反应,倒是严复的神情起了些变化。

        白泽不再说什么,只是让西门琳代他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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