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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九 出手惩凶


方子瑜似有些愤愤不平地道:“你哥?别提了,说起他我就生气!”

        张秀逸惊讶地道:“怎么啦?”

        方子瑜道:“你哥被我们梁堂主两句话便哄得晕头转向,为了挣表现,你哥居然丢下你不管远赴塞外执行任务,我怎么劝也劝不住,真气人!”

        张秀逸道:“家兄对小妹一向爱护有加,绝不会如此丢下小妹不管的!”

        方子瑜赞道:“贤妹果然深知令兄之心!”微微顿了顿,方子瑜才接着道:“令兄临去之时,恳求愚兄照贤妹终身,愚兄迫不得已只好应承,你哥才放心远行,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返,贤妹呀,从今往后,我们便相依为命吧,只要愚兄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贤妹受到一丁点伤害!”

        听到方子瑜的话,张秀逸猛地一惊,顿似泄气的皮救般颓然坐在床沿,喃喃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家兄绝对不可能这样做!”

        方子瑜道:“愚兄也觉得张贤弟绝不可能丢下贤妹不管,可事实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胡乱把贤妹抛给愚兄便跑到关外去了?贤妹呀,你也不要难过,他不疼你,愚兄疼你,而且还要疼你一辈子!贤妹,夜已深,来,我们早点休息吧!”

        沉默有倾,张秀逸方幽幽地道:“是啊,眼看天就快亮了,方大哥累了这大半天,又有伤在身,请回去休息吧,小妹也要睡了。”

        方子瑜道:“愚兄这一天来确实够累的,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了,反正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贤妹便帮愚兄捏捏肩吧,愚兄在此胡乱将就一晚便可。”

        张秀逸道:“方大哥,小妹虽是落难之人,但也不可如此马虎和草率,如果方大哥真的在意小妹,便请明媒正娶,否则,小妹宁死不从!”

        方子瑜笑道:“如今世道不靖,我等江湖中人皆是朝不保夕,哪有那么多规矩?来,我们休息吧,贤妹请放心,事后愚兄一定会给贤妹一个名份!”说着,便慢慢地向坐在床上的张秀逸逼去。

        张秀逸骇然叫道:“不要过来!方大哥若再如此相逼,小妹便死在你面前!”

        方子瑜怪笑道:“贤妹说这话就有些不知轻重和不太友好了,愚兄是尊重贤妹才说了这么多好话,才想让你心甘情愿地顺从于我,哪知你这贱人如此不知好歹,说不得老子只好用强了。”话语声中,方子瑜一闪身便扑到张秀逸身前,挥指封住张秀逸的软麻穴,“哧!”地一声撕破了张秀逸的胸襟。

        虽然早已料到方子瑜未怀好意,张秀逸却未想到方子瑜话未说完便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狰狞面目,欲待起身反抗时,却已被方子瑜制住了穴位,而方子瑜的魔爪毫不犹豫地伸了过来,张秀逸情不自禁地惊叫道:“不要!”

        方子瑜得意地狞笑道:“叫,叫,快叫啊,老子最喜欢听的便是这种叫喊声了,‘不要啊——’啧啧啧,这种既惊惶又无助显得颤颤的声音好消魂哦。”话虽如此,方子瑜并不容张秀逸再叫,便猛地向张秀逸扑去。

        杜奇藏在窗外檐下的暗影里聚精会神地倾听屋内的动静,竟差点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直到听见张秀逸的惊叫才猛地醒悟过来,当下他哪敢怠慢,忙一长身,撞开紧闭的窗户飘落屋中,“呼!”地一掌击向方子瑜的后背。

        在这得意之时,方子瑜居然能闻声知警,及时躲过杜奇那一掌,跳到一旁拔剑反击,剑刚刺出,便凝在空中,剑尖遥指杜奇,诧异地道:“是你?”

        杜奇一击不中不再追击,而是停身在张秀逸旁边,挥手解开张秀逸被封的穴位,安慰道:“姑娘别怕,我来救你!”语毕,见张秀逸略微平静了些才回过头来,笑道:“不错,是我,方兄没想到吧!”

        方子瑜冷笑道:“恩公不在房中睡觉,深更半夜跑到此处有何贵干?难道恩公想趁机分一杯羹?”

        杜奇叱道:“下流!早知方兄是这种下流坯子,昨日绝不会出手相救!”

        方子瑜笑道:“恩公后悔了么?可惜已经晚了,哈!”

        杜奇冷笑道:“方兄别高兴得太早,我等既然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

        方子瑜大笑道:“你?你是说你现在可以杀我?哈!笑死人了,如果在昨日晚饭前,在下还有些顾忌,现在嘛,哼哼,你想活命都不成!”

        杜奇假作惊惶道:“难道昨天的晚饭有问题?”

        方子瑜得意地笑道:“恩公真聪明,只可惜聪明之人往往都活不长,还误了朋友的性命,唉!苍天不公啊!”

        杜奇恍然道:“怪不得方兄能轻易杀害张兄,制住张姑娘,还敢与在下对峙,只可惜方兄的如意算盘似乎不容易打响呢。

        ”

        听到杜奇的话,方子瑜不禁失声惊呼道:“你跟踪我?”张秀逸却悲愤地质问道:“你这畜牲真的杀害了家兄?”

        杜奇冷笑道:“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如果当时我在场,岂容你逞凶?”

        毫不理会张秀逸的质问,方子瑜疑惑地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杜奇冷笑道:“这个问题你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方子瑜毫不在乎地笑道:“难道你想杀我?”

        虽未得到方子瑜的回答,但张秀逸却从方子瑜的言语中断定张天祥已被方子瑜所害,张秀逸不由悲从中来肝肠寸断,不等杜奇回话便愤然叫道:“这位英雄,请为家兄报仇,只要英雄杀掉方子瑜这个恶贼,小女子愿终身服侍英雄!”

        方子瑜骂道:“你这个贱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却自甘坠落,想杀我?下辈子吧,哼哼!等老子收拾了你的英雄再来收拾你吧!”说着,方子瑜默运玄功,悬停在空中的剑猛地一颤,顿时光华大盛,似一道闪电般疾刺杜奇的咽喉。

        面对方子瑜那凌厉的一剑,杜奇竟然视若无睹,一点躲闪之意也欠奉,就象无力招架已吓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杜奇的模样,张秀逸不由悲痛欲绝,方子瑜却是喜出望外,手腕微摆,手中剑更加快速地刺出,眼见即将刺入杜奇的咽喉,方子瑜不由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已在幻想如何收拾早已令他心痒不已的张秀逸。

        就在方子瑜自以为得手之际,忽觉眼前一花,已失去了杜奇的身影,他不由一惊,正待变招时,突觉丹田之内倏地涌起一股炽热之气,瞬间传遍全身,猛地激出一身细汗,恍似浑身的劲道都随着那一阵汗意泄出体外,顿觉浑身一软,急切间竟连剑也差点握不住,哪还有劲力去杀害杜奇?

        以为杜奇必败,为兄报仇无望,张秀逸不由悲从心中起,欲挺剑刺杀方子瑜为兄报仇,又担心力有不逮被擒受辱,无奈之下,张秀逸把心一横,惨然叫道:“哥,你慢些走,等等小妹!”说着,手中剑猛地回削,切向自己的颈动脉。

        剑已触颈生寒,张秀逸不由暗叹,正在她心有不甘之际,突觉手中剑一振,再也难移分毫,她不由大惊,急忙抬眼望去,兄见剑身已被一只白晰的手牢牢地抓住,张秀逸的心又突地一紧,悲切地叫道:“你这恶魔快放手!放手!”喊叫声中,张秀逸将全身的力量都凝于持剑的右手,疯狂地摇摆振荡不休,似欲挣脱那手的束缚,使自己得以顺利地自杀,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如愿,正在她感到绝望意冷之际,突听杜奇说道:“姑娘,不用怕,没事了!”

        听到杜奇的话,张秀逸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见抓住她剑的手并不是方子瑜的,而是杜奇的,张秀逸不由一喜,羞赧地抬眼向杜奇望去,却见杜奇正望着自己,张秀逸不由顺着杜奇的眼光下瞧,只见自己胸前一片凌乱,露出一大截雪白的****,张秀逸不由又羞又愤,猛地丢掉手中剑,信手一挥,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杜奇的脸上,紧接着才双手捂胸跳到一边,望着杜奇心乱如麻,欲语终休。

        杜奇深知张秀逸此时的心情,所以毫不躲闪地挨了她一巴掌,让她发泄心中悲愤羞涩之情,此时见张秀逸一脸的愧疚和尴尬,杜奇也不由感到有些难堪,忙道:“姑娘,在下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是姑娘为兄报仇之时。”

        转眼望向方子瑜,诸种情由蓦地涌上心头,张秀逸的秀眸中闪起一片凌厉的寒芒,胸中杀机似一张巨网严严地将方子瑜包裹,忽地大吼了一声,猛地扑将过去,顾不得胸前是否会再次走光,双手连挥,拳掌似雨点般落在方子瑜的胸前、肩头和脸上,直打得方子瑜惨哼连连,脸上开花,不支倒地才罢手,但她仍恨恨地狠踢了方子瑜两脚才停住。

        那一阵狂击,张秀逸的仇恨得以渲泄,她的难堪得以缓解,看着倒在地上痛哼不已的方子瑜,念及被他杀害的兄长,张秀逸又不由悲从中来,却再也无力去找方子瑜的麻烦,忍不住涕泪交迸,呜咽悲鸣,双手抱头缓缓地蹲在地上,似已耗尽了浑身的力量,连哭也哭不出声来。

        虽是局外人,杜奇也不由陪着张秀逸悲痛了大半夜,见天已放光,杜奇只得招呼道:“姑娘,天将亮,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听到杜奇的话,张秀逸慢慢地止住悲声,默默地收拾起行囊,缓缓地跟着杜奇而行。临去之际,无意中望见方子瑜,张秀逸又不由恨从心中起,忽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方子瑜的胸前,两声脆响应脚而起,毫无疑问,方子瑜胸前的肋骨至少被踢断两条。痛,钻心的疼痛狂袭而至,方子瑜忍不住惨呼,却已叫不出声来,嘶声惨哼中,方子瑜身不由己地随着张秀逸脚上传来的大力滑入墙角,似欲爬起身来却只能在那里蠕动,神情凄惨令人不忍目睹,张秀逸却似仍不解恨,跟过去又是一脚狠踢在方子瑜的大腿上。

        见张秀逸似仍不愿罢手,已走到门口的杜奇回过身来淡淡地道:“他的武功已废,姑娘若仍不解恨,便一剑把他杀了吧!”

        听到杜奇那平淡的话语,方子瑜顿觉心中一沉,一股悲凉绝望之意蓦地涌上心头,突然一翻身,爬向张秀逸脚前,嘶哑道:“求求你,行行好,杀了我吧!”张秀逸却禁不住倒吸了一阵凉气,一脚将方子瑜踢回原处,她不知刚才心切兄仇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更不知跟着杜奇是福还是祸?但因她有言在先,此时又不便也不敢反侮,唯有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杜奇身后默默而行,去迎接那未知的命运。

        见杜奇始终不疾不徐地走在前方,似已忘记了她的存在,张秀逸不由急忙跟上两步,怯怯地道:“恩公,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讲否?”

        杜奇头也不回地道:“在下并未按姑娘之意杀死方子瑜,你我之间并无瓜葛,所以,姑娘不必如此称呼,有事请直言,勿须客气!”

        张秀逸闻言一愣,鼓起勇气道:“请恩公行行好,助小女子安葬家兄好吗?”

        杜奇道:“这是自然,姑娘请!”

        说着,杜奇领着张秀逸寻到张天祥的头颅和尸身,掩埋后回到客栈已近午时,梅氏三兄弟正在客栈内焦急地等待,看到杜奇归来,皆欢天喜地,待见到张秀逸,又不由露出狐疑之色,杜奇知道解释不得,只得任由他们胡乱猜测,但他却急令梅氏兄弟收拾好行囊,在镇上随意购买了一点干粮,便匆匆而去。

        到得镇外,他们便舍弃大道,尽拣荒僻的小径向东而行,行约十余里,忽然改道折向北去,再行二十余里,又折向东行,不久又改道东北,见杜奇如此大费周章,梅孝人忍不住问道:“四弟,到底有何事故,令你如此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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