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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 挣扎求存


犹如决堤的洪水,在体内横冲直撞令杜奇感到极度难受的气机好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随着他那声喝叫狂涌而出,杜奇顿觉浑身一轻,竟然涌起一股舒坦畅意之感,谁知好景不长,杜奇的声音刚落,那股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气机猛地倒卷而回,其势狂猛凶横,差点令杜奇闭过气去。【舞若小说网首发】

        如果说先前的难受和折磨有如撕心裂肺的话,那现在杜奇的感受犹如噬魂挫骨一般难受,在忍无可忍之际,杜奇不由再次大叫了一声:“啊”

        呼声出口,杜奇又觉浑身一轻,那种难受的感觉不再,而是感到舒畅至极,只可惜好景不长,犹如先前一样,杜奇的声音刚落,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升腾而起,比喊叫之前更加难以忍受。

        每当实在无法忍耐之际,杜奇都禁不住又放声大叫,每次叫喊,杜奇都能得到片刻的轻松和舒畅,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凶狠强劲的折磨和摧残,杜奇明知如此叫喊犹如饮鸩止渴,有百害而无一利,但为了享受那片刻的轻松和舒畅,他不由情不自禁地接连叫喊以期减轻痛苦,但事与愿违,那种痛苦折磨不但未曾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而此时,他的声音已开始嘶哑,一阵强似一阵的疼痛狂袭而至,使他已叫不出声来。更要命的是,如果再继续吼叫下去,他的声音可能再也无法恢复!

        “不,绝不能再叫了,绝不能就此颓废下去!”杜奇在一次叫喊后暗暗鼓励自己:“我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战胜那个凶魔,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思虑间,杜奇微一凝神,便欲翻身而起。

        出乎意料,杜奇竟然随意而动真的坐了起来,他不由喜出望外,原来云天雨加诸在他身上的怪异内劲虽然使他饱受折磨备受摧残,但也冲开了他被封的穴道,因而他才能在不经意间叫喊出声来,此时也才能坐起身来。

        杜奇顾不得欣喜,也顾不得去解救梅氏兄弟,急忙盘腿而坐,当即强忍不适屏气凝神,集中意念施展内视之术,只见数十股形状怪异的真气在经脉内横冲直撞奔腾翻卷,将体内弄得一片狼藉,好不容易自动生成的本身真元瞬即便被吞噬,见状,杜奇不由大惊,云天雨身怀如此绝学,的确有纵横江湖睥睨天下的本钱,由此可知,青云堡能享如此声誉确非幸致。

        见自己经脉内的真元不断地被吞噬,杜奇心痛已极,更感恐惧异常,难道真如云天雨所言,自己只能饱受三日痛苦的折磨而终?

        无论如何,杜奇都不甘束手待毙,既然体内已无本身真元可用,何不将那些折磨自己的真气收归己用呢?想到就做,杜奇急忙集中精神,以神驭意,以意导气,以气引神,欲引导那些真气聚往丹田。

        杜奇的意念刚动,忽觉脚心涌泉穴一阵灼热,就如当日初练功一般,一股炽热之意猛地袭遍全身,激得那些异种真气更为活跃,使杜奇更感难以忍受。

        受此一激,杜奇的精神顿时松懈,那股炽热之意顿时消失无踪,一切又复归原位,那些异种真气在折磨杜奇的同时仍然不断地吞噬着杜奇经脉内自动生成的真元,对此,杜奇自然深感不满,于是再次集中精神,以神驭意,以意导气,以气引神,引导那些真气聚往丹田。就像刚才一样,杜奇的意念刚动,脚心涌泉穴热感再起,热流亦再次涌向全身,由于有刚才的经验,杜奇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强行忍受那一浪高过一浪的非人折磨。

        那种痛楚,那种难受比杜奇当日初练功时所受的折磨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叫人宁愿死去也不愿再忍受,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难耐的痛苦不但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凌厉,虽只片刻时光,但在杜奇的感觉中却似有几世一般漫长,杜奇再也忍受不住,正欲放弃时,突觉头顶百汇穴一凉,犹如三伏天猛然被冰水当头浇下,一股寒意直浸心脾,那些狂奔乱跳的异种真气犹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顿时失去了活力,杜奇顿觉好受了许多,不由心中一喜,神气顿泄,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一点成就顿时荡然无存,一切又回复至原样。

        面对再次失败,杜奇不惊反喜,略微镇了镇神,便即静心祛虑,屏气凝神调息起来,有了刚才教训,不管体内出现任何情状,感觉如何难受,杜奇的心始终如一,精神保持高度集中绝不松懈。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的努力拚搏,承受了多少苦难折磨,杜奇终于将那些异种真气全部导入丹田,经脉内充斥着本身真阴、真阳真元以及浩然之气,只是那三股真元不再融洽,而是各自为政,不停地在经脉内膨胀冲撞,似欲挣脱束缚遨游太空,这无异是对杜奇更为严重的折磨。

        异种真气虽被压制在丹田内,但它的余威尚在,对杜奇造成的伤害和痛苦仍然十分巨大,这旧的折磨尚未清除,新的痛苦又起,杜奇不由叫苦不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为了活命,杜奇唯有死命坚持,坚持,再坚持!在这双重痛苦的折磨下,杜奇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经脉内的真元越来越浓烈,不断地向丹田内进*,而丹田内的异种真气也在不断壮大,极力涌向经脉似欲夺回失去的阵地,作为本身真元和异种真气争战焦点的杜奇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强忍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杜奇毫不懈怠地引导本身真元去压制异种真气,可异种真气并非省油的灯,不断吞噬杜奇的本身真元以壮大充实自己,虽然本身真元增长的速度已超过被异种真气吞噬的速度,但杜奇要完全压制住现在已变得十分强大的异种真气又谈何容易?

        明知不可为尚且要尽力为之,控制住体内的异种真气乃是刻不容缓之事,因而杜奇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有奋起神威倾力为之。异种真气虽在吞噬杜奇的本身真元不断壮大,但在杜奇本身真元的压制下,体积却越来越小,自然而然,它向外膨胀的力量就越来越大,为了防止它扩大,杜奇又不得不更加用力地来压制它,如此一来,杜奇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点体力又被消耗殆尽,再也无力控制异种真气的膨胀,但杜奇却不愿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战果以致功亏一篑,因而只得咬紧牙关勉力为之。

        “轰!”杜奇终于力竭,不甘束缚的异种真气猛地喷薄而出,毫不容情地涌向经脉内大发神威,备受折磨的杜奇哪经得起如此冲击?顿时只觉浑身一震,头一歪软倒在草丛中人事不知。

        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杜奇悠悠醒转,只觉神清气爽,内劲充沛,浑身暖洋洋地舒泰至极,更似有使不完的劲,恍不知身在何处,不由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支起上半身四下一瞧,似与往日的感觉大不一样,心知自己的功力又深厚了一些,杜奇不由暗自窃喜,突见梅氏兄弟一动不动地躺在草丛中,六只眼睛从不同角度望着他,杜奇不由一怔,猛地忆起前情,忙翻身而起,信手解开他们被封的穴位,赔笑道:“让三位兄长受此磨难,小弟深感歉疚。”

        梅孝天大度地道:“这怨不得谁,四弟不要自责!”

        梅孝地气哼哼地将头扭向一边,似不屑与杜奇朝面,似是突然醒悟,忙又转回头来换上一副笑脸。

        上下打量着杜奇,梅孝人惊奇地叫道:“四弟,你没事了啊?看着你满头大汗极力忍受痛苦的样子,这一天一夜来我们担心死了,都怪云天雨那个王八蛋胡吹大气,害得我们白担心一场。”

        杜奇心中明白,云天雨并未说大话,要不是他的长生真元独具妙用,又怎能化解那异种真气转危为安,更不用说因此增强修为了,但他却不便说破,唯有转开话题道:“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处,三位兄长能否行动呢?”

        梅孝人跳起身来道:“我们的穴道被制功力并未恢复多少,但体力却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赶路应该没有问题。”

        似有些不满地盯了一眼梅孝人,梅孝天道:“四弟不必顾虑我们,带路吧!”

        杜奇知道此时不是客气之时,欣然道:“那小弟便僭越了,走!”语毕,杜奇当先而行,梅孝天和梅孝地紧随其后,似不何故被梅孝天满含责备之意地看了一眼,梅孝人深感过意不去,见他们三人已经起程,不由腼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傻笑着急急忙忙地跟在梅孝地身后,一行四人觅路向前闯去。

        杜奇功力已复,而且还有长足的进步,行动自然挥洒自如,饶是杜奇一再放慢脚步,梅氏兄弟也是跌跌撞撞地难以跟上,好在他们早已摆脱了银花和独孤问道等人,云天雨和小乘教众人又似从世上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安全受到威胁,因而杜奇也乐得缓步而行,遇到沟坎更是慢如蚁行。

        行不多远,梅氏兄弟便已喘息如牛汗如雨下,梅孝人首先叫道:“累死了,我们歇会再走吧。”

        望着前面山坳中飘荡而起的缕缕炊烟,梅孝天道:“看景象,前面必是一个大集镇,我们再加把劲,赶到那里去好好地吃一顿,再寻个地方美美地睡他娘的一觉,四弟,你看呢?”

        杜奇实不愿去人多嘈杂之处,但却不便驳了梅孝天的美意,只得同意道:“好!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便在那里休养几天,等我们功力恢复了再起程吧。”

        梅孝天赞同道:“四弟之言正合我意,只要四弟不急,我们自然无话可说!”

        山田镇是一个大山深处的偏僻小镇,难得的是镇内饭馆酒楼、客栈茶铺以及小商小店样样俱全,只是镇内房舍简陋,平素行人稀少,今日恰逢赶集,镇内人头涌涌,显现出一片少有的喧嚣和繁华。

        梅氏兄弟和杜奇历尽艰辛到达山田镇时已是未末时分,此时正是山中人家午餐之时,镇上仅有的两家饭馆皆已暴满,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哪里找得到座位?早已饥肠辘辘累得不行的梅孝人嘟哝道:“早知是这般光景,还不如在镇外啃些干粮才来呢,也不致于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唉!算了,我们干脆先去找家客栈睡一觉再来吃饭,我敢保证那时一定没有这么多人了。”

        梅孝天无奈地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知四弟意下如何?”

        面对这种局面,杜奇也深感无奈,正欲同意梅孝人的提议时,一个年约二十小厮模样的小伙忽然凑过来问道:“四位准备用餐啊?”

        梅孝人没好气地应道:“不用餐谁会在这等时刻在饭馆门前磨蹭呢?”

        那小伙子并未在意梅孝人的无礼,又问道:“四位是外来的吧?”

        梅孝人仍然没好气地道:“外来的又怎么样?”

        那小伙子转换话题道:“四位订座位了吗?”

        梅孝人道:“我们刚到此处,哪来时间去订座位?”

        那小伙子笑道:“四位有所不知,此处别的生意或许并不好,但饭馆的生意却好得出奇,无论哪一天,饭馆内都是高朋满座,如果不预先订下位子,到吃饭时根本没有座位。”

        梅孝人同意道:“这个看得出来,否则,我们也不用站在饭馆外面了。”

        那小伙子道:“恭喜四位,小的今日请客,预先订了一副座头,谁知所请客人至今未到,想必不会来了,如果四位需要,小的愿将所订座位让出。”

        梅孝人欢喜地道:“好啊,请小哥带路!”

        见那小伙子站在那里毫无行动之意,梅孝人不解地道:“你反悔了?”

        那小伙子笑道:“四位容禀,小的为了订这副座头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还耽误了两单大生意,细算起来可谓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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