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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炉鼎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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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坚果道:“那牛洋所用的绳子乃极为名贵的天蚕丝掺和乌金、陨铁等多种名贵稀缺金属揉制而成,细若普通蚕丝,却结实异常,即使用神兵利器也难斩断,百余丈长团起来只有拳头大小,而且份量极轻,极易携带。”

        杜奇道:“听少庄主言下之意,牛洋所用的绳子似已落入贵庄手中?”

        姜坚果道:“正是,时值夜庄丁忽然发现有人正在悬崖上向上爬,虽觉不可思议,但还是立即发出了警信,二叔马上带人追到崖底,细查下才发现了那条绳子,情急之下,二叔不顾一切地攀绳而上,牛洋见二叔追来,顾不得收回绳子便立即逃之夭夭,我们也正是因这条绳子才断知盗物之贼便是牛洋。”

        杜奇闻言,突然感到似有不妥之处,却又不便再问,他知道即使再问,姜坚果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于是道:“什么时候去见令父呢?”

        姜坚果道:“只要公子方便,随时皆可。”

        杜奇长身而起道:“就现在如何?”

        姜坚果大喜道:“说实话,此刻家父正在密室相候,请杜公子随在下来。”语毕,姜坚果打开设置在壁橱里角的机关,室内那张楠木大床顿时无声地滑向一旁,地面上露出地道入口,姜坚果取起蜡烛当先沿着向下的石级走了进去。

        入口在两人身后自动关闭,经过二十余级石阶后,姜坚果微微一顿,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打开一道机关,地道壁上忽地出现一道暗门,一条石阶直通向下。姜坚果道:“上面那些地道庄内之人几乎全都知晓,是全庄人避难所经之路,这条地道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通往庄内各处重要密室或处所。”

        杜奇对这类地道密室似是司空见惯一般毫不为奇,反因连经两次密室之变后有些担心害怕,但他此时却也顾不了许多,唯有勇往直前,与姜坚果且行且言,问道:“姜少庄主,我去见令父之事还有何人知道?”

        姜坚果道:“庄内只有在下与家父两人知道,所以才走密道。”

        杜奇诧异地道:“为何要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呢?”

        姜坚果想也不想地道:“此事公子等会自知,在下确是不便多言。”

        说话间,两人绕来绕去地一连转了几道弯,又转入另一层地道,才来到姜敬言所在的密室。

        杜奇见这间密室不大,室中摆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四周靠墙立有一列高柜,显是一处秘地。此时姜敬言端坐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气色似是比刚才强多了,他见杜奇和姜坚果进来,忙招呼杜奇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姜坚果自行站在姜敬言后侧。

        桌上无茶,却有一些时令水果,姜敬言道:“杜公子请用水果!?”

        杜奇端坐在椅上,瞄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淡淡地道:“庄主叫小子前来不只是为品尝这些水果吧?”

        姜敬言笑道:“公子是否还在为我刚才言不由衷之语生气呢?”

        杜奇仍是淡淡地道:“不敢!”

        姜敬言并不介意杜奇的态度,仍然微笑道:“果儿,拿出来吧!”

        姜坚果应声道:“是!”说着旋身打开身后一扇壁橱,似有些吃力地从里面的暗格内捧出一个两尺见方,色泽颇为陈旧的翠玉箱子放在桌上。

        姜坚果打开箱盖,从箱中捧出一个高约尺半,径约一尺的暗金色圆形双耳三足炉鼎放在桌上。杜奇乍见这只炉鼎,忽然涌起一股似曾相识而又亲近的神异之感,细一回味,才记起当初见到自己家传的玉佩和手镯时也是这种感觉,心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虽不知这鼎有何功用,但他却分明地感觉到这鼎并非寻常之物,乃是少见的异宝,至于为何有此见识,他依然不明是何原因。

        姜敬言仔细观察着杜奇神色的变化,忽然问道:“杜公子觉得此物如何?”

        杜奇怒力平息了一下心境,始道:“此炉鼎非金非玉更非石泥,不知是什么物料制成,虽然毫光毕现但却似十分平凡,而在其平凡中又似隐藏着无穷的神秘,小子见识浅薄,实不敢断定她的好坏奇凡。”

        姜敬言赞道:“杜公子能有此见识已是相当高明,要知此炉鼎乃是神魔大战时期遗留下来的宝物,一般人哪能一眼便将她看透?”

        杜奇惊道:“庄主乃十二名家的后人?”

        闻言,姜敬言不由面现骄傲自豪之气,但瞬即又转换成颓丧落魄之色,叹道:“常言说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我姜家先祖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可现在我姜家在江湖中可说是默默无闻,我辈真是愧对列代祖先啊!”

        现在,杜奇虽不知姜敬言武功强弱,但从姜敬之和姜坚果等人的表现来看,枫林山庄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姜敬言似是知道杜奇的想法般,叹道:“我姜家的武功乃是世上少有的上乘武功之一,但历代庄主皆沉迷于琢磨这只炉鼎,又鉴于敝庄的防御有如铁桶一般,不虞有人敢上门来找麻烦,于是便荒废了对家传武功的修练,更少督促门人子弟练功,以至于我姜家家传武功一代不如一代,在江湖中的名望声威自是一落千丈,现在几乎无人知闻。”

        杜奇道:“庄主既然有知于此,为何不返本归源,在加强自身修练的同时督促门人子弟练好武功,重振姜家的声威呢?”

        姜敬言道:“我正因有此想法,才不遗余力地研究宝炉,期望能一朝得窥天道堂奥,那时自可一振我姜家神威,岂料事与愿违,年前我竟不慎被炉鼎反噬,以致一身功力尽失,全身经脉疼痛难忍,才知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唉,盛名累人啊!”顿了顿,姜敬言接着道:“公子可知这炉鼎的用途吗?”

        闻言,杜奇不由暗暗皱眉,随口道:“庄主何以如此相询?”

        姜敬言道:“刚才见公子一眼便看出我的症结所在,方知公子实非常人,这才冒昧相询,公子何不仔细看看呢?”

        盯着几上的炉鼎,杜奇不由又是一阵心动,思索着道:“只看外形,她应是一件炼制丹药的宝物,但据江湖传言,她应该是一件攻防兼备的武器。”

        姜敬言赞道:“杜公子果然见识高明!这炉鼎便是先祖当年征战沙场的武器,也是先祖用以炼制丹药济世救人的宝贝。”

        姜坚果听着姜敬言与杜奇的对话,得知自己竟是有如神话传说中的十二名家的后人,一时不由心潮澎湃,激动异常。此时禁不住忽然问道:“爸爸,除了我们家的宝鼎,其他大家都是些什么宝物呢?”

        姜敬言道:“据我们姜家相传,秦家枪,黄家鞭,齐家棍,马家刀,常家锏,谈家剑,文家塔,章家弓,汤家箫,温家琴,玉家笛和我们姜家的鼎皆是上古神兵,即使是在神魔大战法宝满天飞的时期也是不可多得的异宝。”

        姜坚果不禁有些悠悠神往,忽又小心地问道:“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为何江湖中没有他们的消息呢?难道十二名家中就没有人能使用这些宝贝吗?”

        姜敬言道:“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人能回答你,想先祖等十二人虽然情同手足,但后来皆是各自寻地安居,之后又无往来,谁也不知其他人在何处落脚。他们所留下的宝物应该没有人能使唤,就如我们姜家一样,我虽知晓先祖传下来的使用之法,却无力使用,年前我便是想用她炼制几粒丹药以提升功力,不曾想落得如此下场。即使其他名家有人能使用,但鉴于此等异宝威力强横、脾性难测,谁也不敢轻易动用,更不敢在人前展露。”

        姜坚果疑惑地道:“那牛洋为何舍如此珍异的宝鼎而似专盗那小盒子呢?”

        姜敬言笑而不语,片晌后才道:“拿出来吧!”

        姜坚果闻言一怔,后似猛地醒悟般跳起身来打开身后那扇壁橱,取出失而复得的那个小盒子递给姜敬言,姜敬言却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推到杜奇面前,慎重地道:“公子请看!”

        杜奇略一踌躇,方小心地打开那盒子,却见盒内只有一片黄玉,虽稀有却远不如眼前的鼎珍贵,他不知姜敬言为何要拿此物与那宝鼎比对?

        许是看出了杜奇的疑惑,姜敬言自豪地微笑道:“此玉若只是一片玉,再珍贵也有价可寻,但此玉中却记载着十二名家的关联渊源,以及各家宝物情况简介,还有我家宝鼎的使用之法,世上仅此枚,故其珍远在宝鼎之上。”

        杜奇道:“此物既然如此珍贵,定当收藏严密,那牛洋怎能寻得呢?”

        姜敬言叹道:“还不是因我之故,日前得异人指点请得丹王张抟前来炼丹治病,曾将此宝与张抟观摩,张抟离去后我未曾将此宝放回原处,而是随手放在卧室内的小桌上,谁曾想被牛洋那厮钻了空子。”

        杜奇感叹道:“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姜敬言亦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杜奇疑道:“难道问题出在丹王张抟身上?”

        姜敬言道:“那丹王张抟乃是有道之士,向不畏强权,皇上几次下旨招他进京炼丹,皆被他拒绝,皇上大怒,派出无数高手分路搜寻,务必将他请去京城,皆被他巧妙躲过,我也是得有缘的异人指点才找到他,也才请得动他。要说他在此事上有问题,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杜奇随口道:“难道是那位异人?”

        姜敬言意味深长地瞄了杜奇一眼,断然道:“绝无可能!”

        杜奇深知很难弄明此事原委,说不定真是巧合呢,于是转问道:“不知庄主召小子前来有何赐教呢?”

        姜敬言道:“今次冒昧请公子前来有两事相求:一是想请杜公子炼制能使我身体恢复的丹药;二是我如果无法治愈,也请杜公子看在今日情份上,日后多多照拂敝庄,我和果儿都将不胜感激,只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道:“作为江湖朋友,相互关照本是常事,庄主和少庄主不用说小子也会那样做,至于丹药,庄主不是已请丹王张抟炼制了吗?再说小子从未炼过丹药,可是有心无力难帮上忙啊。”

        姜敬言道:“正因丹王无功,所以才另请公子。”

        杜奇微微有些错愕地道:“连丹王都无功而返,庄主为何要找上小子呢?”

        姜敬言道:“实不相瞒,仍因得异人指点,所以我才厚颜相求公子。”

        又是异人,杜奇虽然满腹疑问,却不便再问,也不便推脱,只得道:“可否容小子回去想一想呢?”

        姜敬言喜道:“一切但凭公子做主。果儿送杜公子回房休息!”

        杜奇从地道回到客房,将姜坚果从客房门送走后躺在床上,惬意地舒展了一下四肢,随即翻身坐起,从怀里取出《金丹制方》翻阅起来。

        杜奇这还是第一次学习丹鼎派的练丹之术,他初见炼丹的方法,只觉神奇玄妙已极,按照炼丹的方法运行真气,只觉得心应手毫无困难之处,一时不由沉醉于各种练丹的方法中。

        忽然,“哐!”地一声巨响,杜奇猛地被惊醒,顿时吓了一跳,抬眼看去,见秦馨叉腰站在敞开的房门外,满面怒色地盯着他,叱道:“死杜奇,昨晚一回来就把我扔到一边,跑哪逍遥去了,这么晚了还闷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

        杜奇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慢条斯理地将《金丹制方》收入怀内,微笑着招呼道:“馨儿早啊,快进来坐!”

        秦馨仍站在那里叫道:“少在那嬉皮笑脸地,说!昨晚干什么了?”

        杜奇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还能干什么?这不,看了一晚的书,见你来了才收起来,唉!没有馨儿的日子真难过啊!”

        秦馨仍似不信地道:“少来骗我,你有那么乖吗?”

        杜奇道:“在这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地方,我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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