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复活的主教 2

暴风王国的国王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一旁显的精灵长老，显然他这时已经知道今天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召见他们的目的。他想了想，说道：“陛下，在光明诸神统治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一直被当成异教徒和只会做苦力的工匠。坦白的讲，我们也不喜欢光明教会，但是我想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美酒，矮人们是不会介意和谁一起战斗的。”

        这时候，一旁的古斯塔夫突然说道：“陛下，在这件事情上面，水晶之城大公和埃斯加特帝国国王陛下的意见又是什么呢？”

        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点了点头，说道：“在离开埃斯加特的时候，我就已经与列夫和奥菲斯陛下讨论过与光明教会有关的事宜。列夫认为我们应该在这件事情上面小心从事，但是他同样认为我们不宜拒绝来自光明教会的善意。至于奥菲斯，尽管他开始并不情愿，但是最终他还是接受了可以允许光明教会的法师团和神圣骑士团进入埃斯加特的建议，不过他坚持要求这些来自光明教会的力量必须接受来自圣光同盟的命令。”

        “我认为奥菲斯陛下的这个提议非常正确。”古斯塔夫说道，“我们不应该拒绝他们，可是我们也不能随意的将我们手中的力量交给他们，毕竟，他们只是带来了他们的善意，但是那并不是足以改变整个战争结局的砝码。”

        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点点头，说道：“至少到现在看来，没有比这个更令大家满意的建议了，那么我将将我们此次的决议结果通过书信告知远在光明群岛的教皇阁下。现在应该到了欢迎我们的客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了，蒙塔罗爵士，请你将艾雷克大法师带到这儿来吧。”

        很快光明教会圣堂法师团的团长就被邀请了进来，当他进来看到大厅里面的国王和长老们之后，先是略微一愣，随后他便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在简单的觐见过后，他开口说道：“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看起来各位尊敬的圣光同盟的国王们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希望它能够给尊贵的教皇陛下带来他所期待已久的消息。”

        “尊敬的圣堂法师团团长阁下，”坐在王座上面的国王说道，“诸位在座的国王及长老们已经同意与光明教会一起对抗恶魔，但是对于其中的具体事宜，不知道您是否可以代表教皇陛下做出答复呢？”

        “很高兴您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大法师答道，“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并没有得到教皇更多的授权。我此番来到这里更多地是作为一名使者的身份，因此我需要将您的这个决定带回到光明群岛，而那时将由我们的教皇陛下再做出他的决定。”

        在听到他的话后，年轻的国王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大法师阁下。在今天的晚餐过后，您将在我的书房中拿到它。”

        当圣坛法师团的团长再次见到亚瑟时候，他的手多出了一只信笺。与艾雷克拿来的那个用华丽的羽毛装裱过的那只相比，弗兰德斯国王这次递给他的要显得要朴实得多了。

        “尊敬的艾雷克大法师阁下，这是我给尊敬的教皇陛下的回信，烦请您将它带回光明群岛。”

        即便是在接过了那封信后，完成了教皇任务的大法师的脸上也显得殊无快乐之意。这个可敬的老人尽管不像克里斯汀那样对待任何不信奉天界光明诸神的异教徒般的严酷和苛刻，但是他同样也不认为信仰能够用来当成是一种交易的工具。

        坦白的讲，他并不喜欢克莱门特给他的这份更像是外交官一样的工作，他并不清楚教皇想从圣光同盟这里得到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远非纸面上的那么简单。在艾雷克看来，如果信徒们足够虔诚，那么伟大的诸神一定会响应他们的祈祷，那么即便是恶魔王重生，那么也无关紧要，因此他更加不能理解克莱门特这些年来与两大王国之间发生的矛盾和斗争，他始终认为，如果有人背叛了诸神，那么他一定会遭到神罚，而非假手于严酷的宗教审判所和神圣骑士团。

        “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感谢您的盛情招待和及时的回信。”艾雷克说道，“我明天将会从剑湾启程，我想用不了很久，教皇陛下的信笺就会重新摆上您的案头。”

        “我希望那些原本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误会和矛盾能够在伟大的教皇陛下的手中得到终结。”坐在红枫木书桌后面的国王说道，“而且我更希望亡灵岛和光明教会之间所延续下来的数千年的纷争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会将您的这番话带回到光明群岛，尊敬的弗兰德斯国王陛下。”大法师说道，“而且我也希望能够再一次来到这里，与您一同战斗。”

        “我对此同样期待，”年轻的国王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期望您祈祷的圣辉再次出现在我的将士们的中间，尊敬的艾雷克大法师阁下。”

        来自水晶之城的信笺已经摆放在克莱门特的案头并且已被打开，但是圣堂法师团的团长却从教皇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这次教皇并没有在大殿之中接见大法师，而是在一个类似书房之内的小客厅之中，而且这次接见的气氛也远不如上次来得那么严肃和紧张，圣堂法师团的团长甚至在教皇的对面得到了一个铺着松软的羽毛垫子的座位。

        艾雷克并不知道那封信上面究竟写着一些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圣光同盟中各个对光明教会心怀芥蒂的成员们绝不会毫无保留的与他们合作。“或许那只是一个令双方都感到体面的充满了各种外交辞令的信笺，而内容空洞，毫无意义。”大法师不止一次的这样想到，不过现在他拥有了去证明它的机会。在闭目思索了片刻之后，教皇伸出略显枯瘦的右手，将那张薄薄的羊皮纸反过来推到了艾雷克的前面。

        “看看它吧，艾雷克。”教皇说道，“我相信你一定想知道那些高贵的国王们是如何答复我们的善意的。”

        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在这封信上面并没有用到太多的笔墨，这使得大法师很快就读完了上面的所有内容。坦白的讲，圣堂法师团的团长认为这封信甚至还不如他所预料中的那样。因为这上面除了简单的与礼节相关的外交辞令之外，还着重提出了双方同盟的具体操作事宜。它虽然只有一项，但是这个在艾雷克的眼中看起来更像是赤裸裸的要挟和压制。

        “圣光同盟中的国王及长老们一致认为，在各位国王隶属的土地之上，他们仍旧拥有无可置辩的最高权力。任何进入到每位国王所统治着的国土中的军队，都必须无一例外的遵从圣光同盟的皇帝和所属国王的指示。”

        “显然，他们并不需要我们。”大法师的眼光离开那封信，他随即对着眼前的教皇说道，“我们所能够统治的地方只有光明群岛，相比较于弗兰德斯和埃斯加特，它就像是安格尼斯大海上面的一叶小舟。”

        在听到艾雷克的话后，克莱门特一言不发，他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到了窗口。外面乌云密布，对于现在已经进入盛夏的光明群岛来讲，午后的暴风雨再常见不过了。

        “艾雷克，在那片乌云的背后，是什么？”教皇突然问道。

        圣堂法师团的团长先是一愣，随即他开口答道：“太阳，陛下。”

        教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艾雷克。光明群岛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暴雨，可是很快午后的阳光将会重新照耀在我们身上。”说到这里，克莱门特停了一下，突然问道：“艾雷克，在太阳之后，那又是什么呢？”

        教皇的问话令大法师难以回答，他在略一沉默之后，说道：“陛下，请原谅我那粗浅的眼光，它并不能看到那些过于遥远的地方，而我祈祷的声音又过于微弱，因此从未得到过来自于伟大诸神的神谕。”

        “伟大的诸神并非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教皇说道，“但是在很多时候，我们所祈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微不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但是它们很可能相互悖逆，因此诸神们并不愿意在这些小的事情上面做出自己的裁决，这样的事情向来是由人们自己的国王们来完成。每一位国王在戴上王冠的时候，他们已经得到了诸神的祝福，但是当这些国王的行为愈来愈变得像异教徒的时候，诸神的光辉将离他们而去。”说到这里，克莱门特那暗灰色的眼睛之中光芒一闪，“我想你都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提起他们的名字。在有的时候，当所有的人都开始祈祷同一件事情的时候，它将得到伟大的诸神的注意。”说到这儿，他的话语里面突然开始多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东西，“一个伟大的时代将会开启，而伟大的诸神们也将再次在这个世界上面洒下他们不灭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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