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为了活着
“担架做好了。”李泽飞和罗朴言抬了一个担架，放在方舟身旁。
“开水也灌好了。”乔荒摆开一溜儿的行军水壶。
“牛金呢？”唐虎问。
“方舟吃不下去。咽下去啊，方舟？”牛金看着方舟蠕动了半天的腮帮催促道。
然而，方舟还是没有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可能是神经中枢出现了问题。”李泽飞沉重地说，“把干粮泡在水里做成流食喂他。”
牛金用开水泡了试一下，果然行，方舟吃了小半袋干粮。
“好，个人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不能拉下任何东西，我们现在身上的都是生存所必须的，再沉也必须背在身上。”
“穆天，回来！”
“到！”
“把你的头盔收拾好。”
“队长，这烫手。”
“那先用泉水冷一下。”
“真倒霉，每次都是用我的头盔，上次演习煮野兔也是用我的，到现在上面还都是一股兔肉味。”穆天嘴里嘟囔着。
乔荒听到穆天的话。偷偷地笑了起来。唐虎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不笑了。
“全体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五张嘴齐声喊道。
“好，由我先开始，报数！一！”唐虎自己先高声喊道。
“二！”“三！”“四！”“五！”“六！”“七……”最后一个是个微弱的声音，是方舟发出的。
唐虎把用在全自动步枪上的军用探照灯掏出来，走在前面带路，穆天断后。
为了应付未知的情况，只有他们两个用了探照灯，其他人的都没用，跟着唐虎一步一步朝前走。李泽飞和罗朴言抬着担架。牛金身上穿了两副全副武装的野战装，两支自动步枪，另一套是方舟的。
这样的一支队伍，沿着洞口，向着一片神秘与未知的地方走去。
洞口很狭窄，而且脚下流淌着浅浅的一层泉水，很滑。四周的石壁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片阴森的惨白色。
“这到底是什么石质？”乔荒一路走。一路嘀咕。
“上了这么多年学，从来没有学过。”他是名牌大学出身，研习过很多的学科，包括地质学。
神秘的石洞越朝下越窄。刚进洞的时候有将近两人高，越往前上壁越往下压，一人半高，一人高，低头，弯腰，到最后都要开始爬着向前了。
这样走下去，会让人产生在往前就是一个死胡同，是像个牛角尖一样的地方。
乔荒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队长，还要往前走吗？”
“不往前走，还有第二条路？”唐虎头也不回地答道。
大家都知道，这是唯一稍微保险一点的路了，尽管这有点像是赌博。但是这是在拿七条人命在做赌注。
但是，命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们。
当他们几乎连爬也爬不动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拐弯，拐弯处有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空地，七个挤在一起，勉强能够坐下。再往前，就还是一人大的洞。
唐虎指示大家停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他说：“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在原地呆着等我。”说完，他朝前爬去了。只剩下穆天的探照灯在忽前忽后地照来照去。
过了不到一根烟的时间，唐虎回来了，穆天满怀希望地将灯光照向他。然而大家都失望了，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边的凝重。
“怎么了？前面有什么？”
“是水，很深的水。”
“难道不能游过去？”李泽飞试探着问。
“不可能。”
尽管大家都没见过实际情形，但是他们都知道，既然队长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他们相信他，他也能够让大家信任。
“穆天在前，我在后，回石洞。”
大家默默的，都不想说话，跟在穆天后面慢慢往回爬。
过了不长时间，他们回到了原先出发的那个石洞。火堆的火还没熄灭。晦暗的红色光线均匀地涂满了整个洞壁。
“现在只有执行第二套方案了。”唐虎知道，用定向雷炸洞是极其危险的，搞不好的话，这里就成了我们七个人的坟墓了。
“也不知道地面有没有在寻找我们，他们不会把我们给忘了吧？”穆天颓唐地坐在地上说。
“别胡说，他们一定在找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李泽飞反驳道。
“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
“怎么知道？”
“制造声响，让他们听到。”
“你的意思是朝地上扔颗手雷，这样他们就知道了？你清楚昨天我们滑了多长时间才落到这里，这里恐怕已经是在地下数百米深了。”
“那我们应该实在海平面以下了？”
“我认为应该是。”
“可是这里为什么没有海水呢？”
“不知道，乔荒你知道吗？我们中间就你学的东西最多。”
“不知道。”乔荒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我学过地质学，但是不是专攻，因此也是只知道些皮毛。另外，这样的构造也很奇怪，就我所知道的地质构造中，没有一种是这样情况的，即使在很多的特例中，也没有这样奇特的。”
“先别管什么地质构造了，等先出去了，有时间再好好讨论吧。现在先想想怎么出去。”牛金插嘴道，“队长，到底怎么办？”
大家都一齐看着唐虎。
“大家别慌，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的。你们六个人躲在下洞洞口。李泽飞，老罗，把方舟安顿好。”
“那队长你呢？”牛金问。
“我用定向雷去炸洞口。”
空气立刻肃穆了。大家都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如果塌方的话，假如其他人还有生还的可能性，那么去爆破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就成百倍地降低了。但是，只能这样做。
“队长，我去吧，你是我们的队长，整个队伍要靠你指挥啊。”牛金抓住唐虎的手说。
大家的目光，都带着眷恋与请求。
“不行！”唐虎斩钉截铁地说，“身为你们的指挥官，有义务和责任保护你们的生命。”“队……队长，还……还是……我来吧。”方舟从担架上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我……身受……重伤，留着……也……也是……拖累……你们……”
“不行！”唐虎虎目圆睁，“谁都不要阻拦我，这是我的责任。你们都躲起来，这是命令！”
大家只得躲到下洞洞里。
唐虎脱下野战装盖在方舟身上，手里只留一颗定向雷。方舟抓住他的手，泪水早已充满了眼眶。然后唐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一道闪光照亮了整个封闭的空间，然后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大地猛地一晃，一股猛烈的气体带着烟尘迎面冲了进来，大家都被冲倒了，摔在了地上。
数秒之后，一个全身褴褛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唐虎，他大声地冲大家喊道：“成功了！我看到亮光了！”
正待其他人欲欢呼之时，罗朴言大用最快的速度把唐虎拉进洞来，同时大呼一声：“大家小心！”
就在他的话刚说完，一个比刚才更加巨大的声音在头顶炸起，瞬间天崩地裂一样，大地剧烈震动，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天而降，世界仿佛回到了天地未分的混沌时期。
——石洞塌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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